果不其然,沉默了一會的兩個黑衣暗衛又開始了小聲攀談。


    忽然一陣無聲的靈力波動,身旁瞬間出現了白澤的身影,穀幽蘭趕忙示意白澤噓聲等待,於是此刻的場景出現了一幅非常詼諧的畫麵。


    兩個恰似黑色壁虎的人屏住氣息匍匐在巨石之上,兩個黑衣暗衛慵懶閑散的斜靠在黑石的縫隙兩邊,怎麽看都有種兩隻螳螂在傻傻的望天,一對黃雀在伺機等待的感覺。


    “唉,十三,我前陣子偶然聽說,青鸞公主的親生父親不是當今的皇帝陛下,而是呼蘭……”


    “噓……十九!”叫十三的暗衛猛然聽到十九這大逆不道的話語趕忙打斷了他,隨即四下望了望,“休要胡說,擅自議論皇家血脈可是誅九族的大罪!”


    “唉,行了吧十三,別說你我自小都是孤兒沒有九族,就是有,也輪不到誅我們的九族,你前陣子沒聽說嗎?呼蘭王爺此次來百裏京城,名義上是代表淳於國參加國力大比,暗地裏不僅來此礦洞查看,而且還是代表淳於國的皇帝前來結親,永修兩國之好的。”


    “嗯,這事,聽倒是聽說了,但是我不想打聽!”叫十三的暗衛說罷,長歎了一口氣。


    “十三,你不是不想打聽吧?哈哈……不過我還聽說本來皇帝陛下是想將青鸞公主和親給呼蘭王爺世子的,可是你猜怎麽著?愣是讓淳妃接連三次的哭鬧,最後萬丞相上書,直接把青鸞公主許給了公西國的太子了!”


    見叫十三的暗衛聽言後,瞬間怔愣了,十九的臉上蕩出了得逞的笑容,隨後又繼續神秘兮兮的說到。


    “十三,你說這淳妃為何哭鬧?她哭鬧也就算了,為何最後是萬丞相上書諫言?我聽說淳妃跟萬丞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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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九,你這些都是從哪裏聽說的?成天胡說八道,小心哪天被少爺聽到把你分屍喂了野狗!”


    “哈哈,我真是怕怕,不過,我知道你不會出賣我的,誰讓咱倆是鐵哥們呢?對吧!”


    聽言,十三暗衛冷哼了一聲,“你知道怕字怎麽寫就好,別說我當哥哥的沒提醒你!”


    “知道知道……唉,十三,你說,我們百裏國,國小勢單也就算了,連續幾年的跟周邊國家互結姻親,宮裏一共六位公主,小公主夭折了,現在又是三公主和四公主,一同嫁給公西國的太子,這等有辱國威的事情,我們那皇帝也真能做的出來啊!”


    “唉,十九,你就不要在這裏罔論天家之事了,我們隻是個小小的暗衛,管不了那麽多的事情,還是謹守本分,好好查看吧!”


    還沒等叫十九的暗衛再次回話,突然一陣清風拂過,黑色巨石下的兩人就悄然無息的消失了。


    “瀾兒,你將這兩個暗衛都收到空間裏做什麽?這等危險的事情,你怎能如此糊塗?”看見穀幽蘭的舉動,白澤趕忙小聲說道。


    “墨,我自有道理,你不用擔心!”說罷,穀幽蘭跳下巨石,上下打量起由兩塊黑色巨石直立搭起,從而形成的天然縫隙洞口。


    洞口不是很大,僅容一人通過,如果從遠處


    觀望,隻能看到兩塊巨大的黑色石頭中隱有縫隙,但是卻很難猜到縫隙裏麵竟然是一個人工開鑿的礦洞。


    看到這異常隱秘的洞口,穀幽蘭扯了扯嘴角,暗自讚歎這開鑿洞穴之人的心思縝密,竟然能利用天然景色迷惑世人。


    穀幽蘭剛要拉起白澤進入礦洞,就聽白澤說到:“瀾兒,這個洞口隻是個後門,從地上稀少的腳印中可以看出,這個洞口來往之人不是很多。”


    “嗯,我當然知道,否則為何洞口隻有兩個暗衛把守!”穀幽蘭雙手抱臂,一副早已了然於胸的樣子說到。


    看到這樣的穀幽蘭,白澤既無奈,又心存寵溺,“你啊,還是跟以前一個樣!”


    “以前?白澤不是很少提起自己的以前嗎?今天為何提起?”穀幽蘭心下狐疑一番,但礙於眼下的場景,還是將內心的疑慮吞了下去。


    沒有理會穀幽蘭一副呆呆的樣子,白澤率先向洞裏走去。


    此刻的礦洞中,寂靜無聲,顯然所有的人都去休息了,隻有稀疏的幾個火把發出暗淡的亮光。


    穀幽蘭與白澤一深一淺的走在礦洞裏,從石壁刨出來的深淺不一的溝壑上,可以看出這個礦洞至少也有十年之久。


    隨著兩人再次的往裏深入,石壁上的火把漸漸的多了起來,從裸露的石壁上偶爾也能看到白色暖玉石在黑色鐵礦石的映襯下發出淡淡的潤澤之光。


    “瀾兒,看來這礦洞應該不是很大,估計再走個百步,就能到達挖掘的最中心了,你看我們是否就此打住回去?”


    “墨,我倆剛來就要出去?還什麽都沒看到呢!”聽到白澤這讓人摸不清頭腦的話語,穀幽蘭蹙起眉頭問道。


    “我倆來此不就是印證這裏是否擁有暖玉石和黑鐵礦石嗎?現在清楚了,就該回去了,否則一旦打草驚蛇,以後的事情就不好安排了!”


    聽言,穀幽蘭拍了拍白澤的肩膀,挑了挑眉梢神在在的說到:“墨,不急,我倆既然來了,就不能兩手空空的回去,這不是我的風格!”


    聽言,白澤無耐的笑了笑,眼中依然是無盡的寵溺,“他該拿這樣的瀾兒怎麽辦才好?以前如此,現在仍舊如此,即使身體換了,靈魂還是如故。”白澤不由的在心中暗自感歎。


    看到白澤眼中的寵溺,穀幽蘭知道他這是同意了,隨即拉起他溫熱的大手,繼續向礦洞中心走去。


    忽然感受到掌中的無骨柔軟,白澤瞬間渾身輕顫,心髒不由的收緊……曾幾何時,自己也拉過這樣綿軟的柔荑,大漠觀沙,月下品酒,河邊放舟,雪中詠梅……雖然這種感覺依然在心中不曾逝去,但是細想起來,也有萬年之久。


    看到眼前拉著自己小心行進的穀幽蘭,白澤的內心百轉千回,自從那一世的自己同瀾兒一起隕落後,也不知道她……如今怎樣了,是否成為了一族之後,是否成就了心中所想,是否擁有了她曾經向往的無上權利,是否還痛恨曾經自己的絕然。


    暗自吐出一口長氣,白澤搖了搖頭,終究不是同道之人,怎能有同途歸路?既然命中


    早已注定是死敵,為何如今還要再次想起?難道是她曾經刺過自己的那道劍傷還在隱隱作痛嗎?還是結痂不在,傷痛尤存?


    想到此刻,白澤不由的揉了揉胸口,自嘲的笑了笑,如今的自己已是轉世輪回,新的身體怎有暗傷?即使前世的記憶猶在,畢竟已經過去萬年,物是人非事事休,無語無淚枉自愁,罷了,罷了!


    正當白澤收回心神的刹那,隻見前麵領路的穀幽蘭忽然停住了腳步,他剛要開口問話,猛然看見前方礦洞的轉彎處,傳來片片霞光。


    “看來,就是這裏了!”耳邊傳來穀幽蘭稍有興奮的話語。


    “瀾兒,你想做什麽?”白澤趕忙拉住穀幽蘭,急切的問道。


    “噓,你等會就知道了!”穀幽蘭轉過頭,眨了眨靈動的大眼睛,金色的瞳眸中泛出狡黠。


    “唉,既然已經到此,就隨便你吧!”白澤無耐的搖了搖頭,無論前世還是今生,瀾兒的決定自己從未否決過,如果說那個她是自己的命中劫數,那麽瀾兒就是自己的命中主宰。


    看著眼前的穀幽蘭,白澤感覺似乎又回到了前世,那些數不清的記憶畫麵,又如放大的屏幕般展現在腦海深處,心莫名的有一絲揪痛,猛然用力將她嬌小的身軀攬進懷裏,瞬間心下安然。


    “瀾兒,還能這樣的抱著你,真好!”


    剛要轉回頭邁步的穀幽蘭,突然眼前一片昏花,隨即落入了白澤寬厚的懷抱,雖然瞬間感覺有些訝異,但是感受到他身體的微顫,她還是知道了白澤肯定是又想起了什麽,“墨,你以前也是這樣的抱過我嗎?”


    “以前嗎?”聽到穀幽蘭的問話,白澤在記憶中搜索一番,“曾經有過幾次吧!”說罷,將她嬌小的身軀輕輕推開,握住的她的手臂一本正色的說到:“瀾兒,你要記住,無論曾經發生過什麽,任何人都會害你,我和小腓永遠都不會!”


    聽到白澤明顯跟前言不搭的話語,穀幽蘭心下猛然收緊,他為何會這樣說?稍作沉思後,穀幽蘭清冷無波的聲音傳出,“墨,你說這話是因為菲兒嗎?還是因為小腓身上的噬魂蠱?”


    “瀾兒你,你都知道?”看到穀幽蘭眼中閃出的肅然,白澤寶藍色的雙眸中透出不可思議。


    “我知道你和小腓不會害我,但並不包括你們凡事都會對我坦言相告!”說罷,穀幽蘭聳落了白澤抓住自己的雙手,快速轉身向著礦洞中心奔去。


    “瀾兒,你先聽我說,你……”眼睜睜的看著穀幽蘭轉身離去,白澤的心瞬間沉入穀底,“我就知道,瀾兒她會想起菲兒,即使她轉世輪回忘記了一切,如何會忘了曾經跟她情同手足的菲兒呢?看來我跟小腓真是自作聰明。”


    想到此刻,白澤的心中更加慌亂,“如果因為自己跟小腓隱瞞她的事情,讓她就此對自己跟小腓產生了隔閡,該如何是好?”想罷,白澤甩開大步即刻追去。


    當白澤剛剛走過前方礦洞的轉彎處,突然在礦洞的中心處閃出一片金光,隨即腳下的地麵開始晃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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