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9章 邵芸是我的母親


    薄魘離開後,圍觀的弟子們也想跟著上去,悉數被衛護法和桑二攔了下來。任笑呆呆的站在原地,看著這一切,一動不動燔。


    方才,就在邵輕從她懷中接過夜瀾溪的那一瞬,傳音與她道:找機會去龍門碼頭,傅凝在那裏。


    傅凝,就是那日那個將夜瀾溪帶來的姑娘吧。


    衛護法與桑二見任笑站在原地久久不動,相視一眼,走了過去,衝任笑拱了拱手,道:“邵夫人,我們二人送你回院子吧。”


    任笑的腹中還有他們尊主的孩子,無論如何,他們是萬萬動不得。


    任笑回過神,望向邵輕方才離開的方向,手緩緩的撫上了部分,目光黯淡下來,“走吧。”


    待所有人都散去後,影一從暗處走了出來,沒有停留多久,便朝龍門大門而去。


    另一邊,邵輕抱著夜瀾溪,縱著輕功將速度發揮到了極致,往龍門的封印之地而去。


    那龍門的封印之地,刻滿咒文的石碑之下,封印的便是夜瀾溪的母親,那個不死族的最後一人。


    夜風吹襲,兩旁樹木簌簌作響,刺骨的寒風無孔不入,夜瀾溪我在邵輕的懷中冷得瑟瑟發抖。邵輕雙手抱緊了一些,一刻不緩的朝石碑走過去。


    將夜瀾溪放下,邵輕半蹲在石碑前,手指翻飛結印,嘴裏念著一串串晦澀難懂的咒文,很快的,指尖上出現一個個巴掌大小的符文,有意識般朝石碑飛了過去。


    “破!”


    一聲嬌喝過後,石碑驀地紫色光芒一盛,一道淺紫色的結界出現在石碑周圍,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裂開了一條細縫。


    “走。”邵輕重新抱起夜瀾溪,朝那條細縫撲了進去。


    “邵輕,站住!”追來的薄魘恰好看到了邵輕撲進石碑的結界裂縫中的那一幕,頓時怒紅了雙目,周身紅光大盛,緊跟著邵輕,在結界再度合起的那一瞬間,鑽了進去。


    將將鑽入結界細縫的那一瞬間,下方好像有什麽強大的引力一般,將上方的人蠻橫霸道的吸了下去。


    也不知道這下麵到底有多深,安全起見,邵輕暗暗提氣的同時,騰出一隻手抽出腰帶,淩空轉過身,重重的打落在石壁上,以此來緩和下墜的速度。


    “嫂嫂,快到底了。”夜瀾溪突然睜開了眼睛,瞳孔中的黑霧一霎散去,露出一雙璀璨奪目的紫色眸子。


    邵輕點了點頭,舉起手,將內力匯聚在腰帶上,重重的打落在腳下,腰帶的另一頭搭在地麵,借力讓邵輕的身子上升了一些。


    雙腳穩穩的站在了地麵上,邵輕呼出一口氣,正要從袖中摸出火折子,夜瀾溪看出了邵輕的想法,按住了她的手,“嫂嫂,不要點。”


    還沒等邵輕問為什麽,夜瀾溪已經掙紮著從邵輕的懷中跳了下來,拉住邵輕的手,輕車熟路的在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往深處走去。


    “有人來了。”夜瀾溪停下腳步,往身後看了一眼。


    邵輕隱約猜到了是誰,沒有理會,隻是道:“我們快走吧,帶我去找你娘親。”


    就像是深處在迷宮當中,而邵輕就如瞎了眼的人,由夜瀾溪牽著左拐右拐,不知道轉了多少個彎,眼前終於看到了一絲光芒。


    那是紅色的光。


    與鑄劍宮中的不同,這裏的紅色光芒不但沒有讓人感覺到邪惡之氣,相反的,正氣鼎然,給人一種磅礴大氣的感覺。


    “嫂嫂,娘親就在前麵。”夜瀾溪說著,加快了速度。自打進入這封印之中,夜瀾溪的精神便好了不少,隻是走進了那片紅光,邵輕才發現,夜瀾溪的身體似乎逐漸開始變得透明了。


    穿過石門,入目竟是一方表層泛著紅光的湖泊,詭異的是,它的水卻是碧藍色的。


    “娘親。”夜瀾溪停下了腳步,望向湖泊中央那朵籠罩著白色結界的蓮盤。


    蓮盤周圍環繞著一股淡紅色的薄霧,可是不難看出,蓮盤之中坐著一個女子。女子一襲淺紫色的衣裙,三千發絲披散在身後,神色恬靜。


    果然,與琉璃幻境中所見的一模一樣,一樣的傾城絕色,比起邵遲,完全不輸分毫。隻是與邵遲不同,邵遲許是因為曾廝殺與戰場的原因,無論何時,眉眼間的英氣都讓人難以忽視,而眼前的女子,眉目溫婉,全然一副江南柔弱女子的模樣兒。


    聽到夜瀾溪的喚聲,蓮盤中的女子緩緩的睜開了眼睛,眉目溫柔的看著夜瀾溪,聲音輕輕柔柔:“溪兒,你回來啦。”


    “娘親,娘親。”夜瀾溪哽咽了一聲,掙脫開邵輕的手,朝湖泊中央跑去。身子雖小,蘊含的靈力卻是讓人不可忽視的,雙腳毫無顧忌的踩在湖水上,如履平地。


    夜瀾溪在結界前停了下來,伸出手,想要觸碰結界,卻又不敢。這個結界很是特殊,隻要外麵的人觸碰到結界分毫,結界裏層就會射出如銀針般的光芒,朝裏麵的人刺去,裏麵的人卻無處可躲。


    “一年了多了,溪兒在外麵玩的可開心?”蕭柔抬手,用指尖在空中畫起了女童的麵容。分別的這三百多個日夜,她無時不刻不在想著這個小女兒,向她獨身在外,有沒有被人欺負,若是沒有,又會不會樂不思蜀,再也不回來了。


    “不開心,一點兒都不開心。我好想娘親。”夜瀾溪雙眼紅紅的,抽抽搭搭起來,察覺到身後有人靠近,才恍然想起了邵輕,當即破涕為笑,獻寶似的對蕭柔道:“娘親,看,我找到人來就你了。”


    蕭柔抬頭,看向邵輕,後者慢慢的取下了臉上的人皮麵具,一張姣好且略熟悉的麵容出現在蕭柔眼中,蕭柔麵色變了變,“敢問公子與邵遲是?”


    “不是公子,是嫂嫂。”夜瀾溪糾正道,“娘親娘親,回來之前,我見過哥哥了哦。”


    邵輕衝蕭柔點了點頭,“邵芸是我的母親。”


    這麽說,蕭柔應該明白了吧。


    “原來如此。”蕭柔顰眉,欲言欲止,邵輕見此笑了笑,道:“夫人有什麽話,盡管問便可。”


    “好。”蕭柔溫柔的眉目逐漸轉冷,“你的姥姥,也就是邵遲,近來可好?”


    邵輕蹙眉,“這個問題我不好回答你。”


    “哦?為何?”


    “我的姥姥已經死了有些年頭了,我確實不知道她在那邊過得好不好。”邵輕道。


    沒有預想中的暢快,甚至連笑都笑不出來,蕭柔垂了垂眼簾,喃喃道:“糾纏了半輩子,不論有什麽恩怨情仇,終究還是歸於塵土了啊。”


    邵輕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答話,憋了許久,才憋出一句:“若能放下,也不失為一件好事。”


    “姑娘,這麽多年過去,人都死完了,你當我還對以前的事情耿耿於懷嗎?”蕭柔苦澀一笑,看向夜瀾溪,道:“如今我最為愧疚的,便是我這個小女兒,當年若不是我一意孤行救那個人,也不會讓我的這個女兒快能臨盆了最終竟然死在了我的腹中。”


    邵輕沉吟了一下,試探的問道:“小溪兒的父親,可是那個人?”


    蕭柔沒有說話,隻是歎了一口氣,半響,才緩緩的點了點頭。


    邵輕趁機又問:“那嵐笙?”


    “如你所想。”蕭柔閉上了眼睛。


    邵輕垂落在身側的手握了握,“告訴我,要如何才能將你從這裏放出去。”


    “不牢姑娘費心了。”蕭柔倏地睜開了眼睛,聲音冷了幾分,“我與邵家已經恩仇兩清,再不願欠你們邵家的人任何東西。”


    “娘,為什麽呀!”夜瀾溪氣得跺腳。


    蕭柔的表情不容置否,淡淡道:“不為什麽,還請邵姑娘盡快離開吧,莫要再這裏打擾了我的清靜。”


    邵輕摸了摸鼻子,難得的,有些尷尬。將麵具帶回臉上,衝蕭柔抱了抱拳後,側過深蹲下身子與夜瀾溪平視,揉了揉她的腦袋,輕聲道:“既然你娘親不願出去,我也不好勉強,而你所用的這具身子陽壽早已盡,在外麵你也呆不下去了,好好陪在你娘親的身邊。”


    “嫂嫂!”夜瀾溪咬了咬唇,一跺腳,身子一軟,沉入了湖中,一縷淺紫色煙霧飄起,輕而易舉的就鑽入了結界之中,朝蕭柔的腹部隱了進去。


    蕭柔撫上腹部,輕輕的歎了一口氣。


    “那麽,在下就先告辭了。”邵輕說著,轉過身,往岸邊走去。


    蕭柔猶豫了一下,還是出聲問道:“邵姑娘,他可好?”


    邵輕的腳步沒有停,頭也不回的往前走,


    “夫人若是想知道他好不好,為何不親自出去看看他。”


    蕭柔目光黯淡下來,沒有再說什麽。


    快走出湖泊之時,邵輕又道:“他生得似他的父親一般俊俏,性子卻是像你一般。”


    溫柔隱忍。


    “謝謝。”蕭柔輕柔溫潤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邵輕沒有說什麽,加快了腳步,往來時的路走去。


    終有一日,我定然會將你們母女二人從這裏帶出去。邵輕暗暗道。


    當走出了那一片紅光,看著眼前黑漆漆的一片,邵輕腦袋一懵,無奈扶額。走得太過瀟灑太過裝,果然不是什麽好事啊,她方才應該先問問夜瀾溪的。


    沒辦法,邵輕隻好再次求助血劍:“血劍,你可記得來時的路?”


    “該死的邵輕,你將本大爺當成狗了不成,剛才替你找人,現在還要替你找路!”腦海中傳來血劍的冷聲。


    “你也就這點兒用處。”邵輕吹燃了火折子,翻了翻白眼,“再說了,平時我找你做什麽,你可別忘了我們之間的約定。”


    “你還好意思說?”血劍怒道,“你說三年後替我鑄造劍身,可你能活得過三年麽?”


    “行了,還說你是雄的呢,有你這麽摳門的雄性嗎?答應了你的就一定會做到,現在就一句話,你到底指不指路?”


    血劍默了默,無奈的妥協道:“……我指。”


    看著邵輕完全隱入了黑暗之中後,蕭柔收回目光,揚聲道:“出來吧。”


    話音剛落,一抹紅色的身影出現在蓮盤前,半眯著眼睛打量起蓮盤中的蕭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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