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6章 受寵若驚


    “你這樣,執事大人那邊?”傅凝本是想自己動手的,沒想到影一竟然先了她一步。


    “無礙。”影一拔出劍,在女子的衣服上擦了擦,插回劍鞘中,“你出來太久了,快回去吧。”


    “嗯,好。”


    又是陰雨連綿的陰雨天,水位漲了不少,碼頭的木板地麵上漫了半尺高的水,碼頭工人不得不在寒冷的天氣之下光.裸著雙腳忙活。


    幾名男子撐著傘,站在不遠處,放眼望著波濤洶湧的海麵,久久沒有邁開步子。


    “大人,不如我們還是改日再出發吧?”


    夜嵐笙淡淡道:“明日便是程徽行刑的日子,不能再遲。”


    楚風和雲漠相似一眼,後者聳了聳肩,一副很是無奈的表情。他們又怎會不知道明日便是魏程徽行刑的日子,隻是這海上風浪這麽大,他們即便上了船,會不會出什麽意外不說,也未必能按時趕得到龍門啊。


    “那邊那個女子,有些麵熟。”一直沉默不語得楚霧看著不遠處,突然開口道。


    楚風順著楚霧的視線看過去,點了點頭,“是有些眼熟。”


    “溫影。”夜嵐笙淡淡吐出兩個字,目光落在那女子懷中的孩子身上,眉頭蹙起,“那是……”


    溫影似乎也才看到這幾人,抱著林淩朝兩人走了過來,“公子,你們總算是來了。”


    溫影全身散發這一股寒氣,想來已經等了許久了。


    夜嵐笙看向林淩,隻見小姑娘的臉蛋通紅通紅的,整個人窩在溫影的懷裏,一動不動,“她怎麽會在這裏?”


    “這是邵公子臨出發前交給我的。”溫影道。許是幾人的說話聲吵醒了林淩,林淩緩緩的睜開了眼睛,睡眼朦朧的看了夜嵐笙半響,忽的以前一亮,睡意散了去,伸出雙手,軟蠕蠕的喚著:“哥哥,哥哥。”


    夜嵐笙柔和了麵色,伸手將林淩抱了過來,揉了揉她的小腦袋,溫聲問道:“你怎會在這裏?”


    “哥哥,哥哥,”林淩突然哽咽起來,聲音悶悶的,“娘親死了,娘親讓我跟著姐姐,姐姐又將我交給姐姐,不知道什麽時候才回來看我。”


    夜嵐笙眼底極快的劃過一抹冷光,伸手覆上林淩的背,運起沐春風渡入林淩的體內,“別哭,你先跟著這個姐姐,過幾日,哥哥將你阿輕姐姐帶回來,一起去接你,如何?”


    聽到夜嵐笙的話,溫影突然想起了什麽,從袖中拿出一個信封遞給夜嵐笙,“差點兒忘了正事,這是邵公子出發前給我的信封,我後來才知道,原來這裏麵有封信是給你的。”


    夜嵐笙伸手接過信封,拆閱,眉頭皺得越來越緊。楚霧按捺不住好奇心,湊了過去,“邵輕怎麽說?”


    “人家夫妻倆寫寫信你湊什麽熱鬧。”雲漠翻了翻白眼。


    夜嵐笙沒有說什麽,將信紙遞給楚霧,便轉過身去,望著茫茫大海,眸中浮現擔憂之色。


    “不許來龍門找我?”楚霧嘴角抽了抽,將信紙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發現除了這幾個字,竟然連名字都沒有,還真是省事啊。


    這個邵輕,也就隻有她敢這樣和不夜城的城主說話了。


    楚風聞言,蹙起了眉頭,問道:“若我們不去,魏大人豈不是……頓了頓,但願夫人不是真的要魏大人死。”


    幾人沉默下來。


    良久,夜嵐笙轉身離開,從楚霧手中拿回信紙,溫潤卻無一絲感情的聲音從風中傳來:“走吧,先回客棧。”


    幾人相視一眼,連忙跟了上去。


    已然到了午飯時間,在大廳內用過膳,夜嵐笙便將昏昏欲睡的林淩交給了溫影,便回了房關上房門。


    楚風幾人守在門外,麵麵相覷。


    “你們家大人怎麽了?”楚霧看了那緊閉的房門一眼,“他該不會想不開吧?”


    “你才想不開。”雲漠瞪了楚霧一眼,隨後轉頭與楚風道:“你這弟弟,淨會胡說八道,你也不管管。”


    楚風訕訕的笑了笑,瞥了楚霧一眼,沒有說話。


    這也要他能管才行啊。


    房中,夜嵐笙倚在榻上,看著手中的信紙,即便那上麵隻有幾個字,依舊反反複複的看著。


    不知過了多久,夜嵐笙收起信紙,望著窗外的夜色,低低的歎了一聲,“阿輕,千萬不要有事。”


    不然,他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麽。


    ……


    邵輕洗完澡,坐在小板凳上烤著火,夜瀾溪站在邵輕的身後,十分殷勤的替邵輕擦起了頭發。


    夜瀾溪身上穿的衣服是任笑白天的時候重新給她做的,因為時間趕得太急,做的有些不倫不類,所幸保暖功效還是有的。


    “姐姐,你什麽時候去幫我救出娘親啊?”這兩日,夜瀾溪問得最多的,便是這一句話。


    邵輕有些無語的望了望屋頂,隨後又低下頭來看著紅熱的火爐子,“小溪兒,你可知,你的父親叫什麽名字?”


    “知道啊。”夜瀾溪重重的點了一下頭,“我爹爹叫夜夜夜。”


    “……”


    邵輕的嘴角狠狠的抽了一下,隨後發現,麵皮都忍不住跟著抽搐了起來。到底是哪個腦殘的,起了夜夜夜這麽難聽的名字?


    不過,還挺有創意的。


    “這是你娘親告訴你的?”


    “對呀,”夜瀾溪笑彎了眼睛,“娘親說,爹爹的名字的名字可好聽了,比我的名字還要好聽。”


    邵輕:“……”在琉璃幻境中,她怎麽就沒看出來蕭柔是個這麽二的人?難道她扭曲了琉璃幻境中的事情發展,也扭曲了人的性格不成?


    “邵輕,邵輕,不好啦。”任笑嘴上嚷著不好,跑到邵輕麵前時,全滿臉笑意,笑得見牙不見眼的。


    “老子好得很!”邵輕毫不吝嗇的賞了任笑一記大白眼。


    “矮油,你就別在意這些文字上的細節了,我與你說見大事。”任笑約莫是高興得緊了,竟然躲過夜瀾溪手中的毛巾,替邵輕擦起了頭發。


    邵輕有些受寵若驚,同時也愈發的覺得任笑這婆娘不正常了。自她懷孕開始就不正常,不對,她從來就沒正常過。


    “我方才出去溜達,你猜我聽到了什麽?”任笑說著,兀自大笑了幾聲。


    “深更半夜的你出去溜達什麽?也不怕丟命!”邵輕冷哼了聲,“還有,你到底說還是不說,不說我就睡了。”


    “說,當然說。就是你們龍門,啊不對,是我們龍門那個總是黑著臉看你不順眼看我也不順眼的二長老呀,他居然串通不夜城的人殺死了大長老,這可是名副其實的叛徒啊。如今證據還被人找出了,也不對,是他自己說出來的,還被薄魘親口聽到了,笑死我了。”


    “咦?”任笑停下動作,低頭盯著邵輕的腦袋,“若我沒記錯,你也與二長老一樣,算是叛徒吧?”


    “胡說八道什麽。”邵輕憤憤道,“我哪裏叛了,我明明哪裏都沒叛。”


    “你敢說你男人不是不夜城的人?”還是城主呢。


    邵輕一本正經道:“我敢說我沒有串通不夜城的人殺龍門任何一個人。”她還將魏程徽帶了回來呢,她分明就是功臣!


    “嗤。”任笑將毛巾甩給邵輕,走到一旁坐下,“我還聽說了,這次使計讓二長老說出實情的人,便是時敬閣的管理人,三長老。還有,薄魘已經說了,待明日,讓二長老和鬼刹一起,擔以叛徒之罪在邢台上一起行刑。”


    “是明日午時。”影一不知何時出現在門邊,“二長老已被關入牢中,凝二隨著三長老處理後續事宜走不開,讓我過來與你說一聲。”


    “嚇,你什麽時候出現的怎麽不出聲呢,嚇我一跳。”任笑誇張的拍了拍胸口。她算是發現了,這龍門裏的人都是神出鬼沒的,不論走到哪裏,都有可能有人躲在暗處偷聽偷.窺,真真是太沒素質了。


    他們虎頭幫的人就不會這個樣。


    他們向來都是光明正大的聽正大光明的窺!


    邵輕覺得,任笑這個婆娘腦子真的是有問題了,人家明明都出聲了好嗎。邵輕索性不理任笑了,看向影一,問道:“二長老出了事,那薄姬那邊,可有何動靜?”


    “邵輕,你到底還有什麽是不知道的?”影一目光變得複雜,“執事大人沒有任何動靜,想來是怕尊主知道了她與二長老的關係,害怕受到牽連。”


    邵輕直接無視掉影一前麵那句話,點了點頭,又問:“那薄魘可知?”


    “尊主自然是知道,從執事大人被老尊主帶到尊主麵前那日開始,尊主便知道執事大人是二長老的女兒,更知道,二長老還有一個女兒,你應當見過。”


    “是見過,芙兒對吧?”那個妄想扮成她的模樣去勾.引夜嵐笙的女子,她如何能不記得?隻恨不能將她捏死罷了。


    影一點頭,道:“若無其他事情,我先走了。”


    “走吧走吧。”邵輕揮了揮手,隨後想起了什麽,趁著影一還未轉身,又補充了一句:“你與薄姬那檔子事,我想傅凝是不會介意的,她理解你的苦衷,人這一輩子能遇到一個喜歡的人,多不容易啊,好好珍惜吧,隻要日後,你專情與她一人便可。”


    影一站在門外,沒有說話,低垂著頭,不知道在想著什麽。邵輕正打算起身過去看看,影一突然抬起頭來,語氣中多了一絲真誠,“我知道了,謝謝。”


    待影一離開後,夜瀾溪屁顛屁顛的跑過去關起房門,有屁顛屁顛的跑回邵輕跟前,蹲下身子,眨巴著眼睛看著邵輕,放佛在說:你什麽時候去救我娘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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