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0章 你還是怕我害你


    蕭叢月卻笑了,清清淺淺,不減溫潤,與夜嵐笙不一樣的溫潤。邵輕想,同是溫溫潤潤的兩個人,不同的是,蕭叢月在任何人麵前都是這幅模樣,而夜嵐笙隻有麵對自己時才會顯露那樣的溫柔。同世間任何女子一樣,邵輕自然也是喜歡獨一無二的,這也是這麽久以來的相伴,她都無法如現在像對夜嵐笙一般去蕭叢月。


    蕭叢月給她的溫柔,像是親人,夜嵐笙給她的溫柔,卻是愛人。


    隻聽蕭叢月道:“我隻是怨,不能再替你多收拾幾年的爛攤子。”


    邵輕垂下眼簾,不語。


    蕭叢月往前走了兩步,卻沒有靠邵輕太近,“現在呢,他可有毫無怨言的替你收拾爛攤子。”


    邵輕依舊垂著眼眸,


    抿了抿唇,沒有開口。蕭叢月也不著急,一雙漂亮溫柔的雙眸將邵輕緊緊的看著。


    半響,邵輕抬眸,對上蕭叢月的目光,眼底的溫柔一閃即逝,輕聲道:“他對我很好。”


    蕭叢月愣了愣,袖子下的拳頭握了一下,很快便又鬆開,整個人就如同鬆了一口氣一般,聲音依舊溫和,隻是笑容卻變得牽強,“那便好。”


    兩人又再度開始沉默。


    直至一陣冷風吹過,邵輕打了個哆嗦,回過神來,哆了蕭叢月一眼,“你還有什麽事要說?”最好一次性說完,夜嵐笙不喜歡她與眼前這個人見麵,她不能讓夜嵐笙不痛快,這樣她也會不痛快。


    “不管你信與不信,我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害你。”蕭叢月歎了一口氣,在邵輕開口之際,先一步道:“隨我來吧。”


    “去哪裏?”


    “你不是在找夜姑娘?”


    邵輕警惕的看著蕭叢月,沒有動。


    蕭叢月麵色忽然便的淒然,啞聲道:“阿輕,你還是怕我害你。”


    邵輕冷笑,“你沒做過?”


    蕭叢月目光幽幽的看了邵輕半響,終是歎道:“整個鳳閣,有多少個人是你的對手?你若不信我,我命脈交由你拿捏著,隻要我有異動,你便殺了我,可好?”


    說著,毫不遲疑的將自己的手腕伸了出去。


    邵輕遲疑了一下,終是握住了蕭叢月的手腕,隻要他有異動,她就立即先斷了他的手。但願不要將她逼到對他動手的地步,她對他的信任,真的隻有這可憐的一點點了。


    蕭叢月低頭看著被邵輕緊緊扣住的手腕,唇角終於揚起了一抹笑,淺淺淡淡,卻映入了眸中。


    “走吧。”


    邵輕沒有說什麽,在蕭叢月起步的同時,迅速跟上了他的步伐,兩人一前一後,速度都很快,卻都默契的保持在一個點上,不會甩對方半點。


    這是常年下來培養出來的默契,深入骨髓,經念不忘。


    邵輕隨著蕭叢月一路往鳳閣而去,悄無聲息的潛入了鳳閣之中,往祠堂而去。


    穿過了陣法,邵輕甩開蕭叢月的手,冷聲道:“我就不進去了,你將人給我帶出了便是!”


    蕭叢月笑了笑,當真獨自走進了祠堂裏,很快便又走了出來,身後跟著狼狽不堪的夜漓香。夜漓香像是受到了刺激似的,麵色蒼白如鬼,目光空洞,嘴裏不停的念叨著什麽,這幅樣子比她那晚誤以為自己被.強了之後的更為難看。


    “她怎麽了?”邵輕蹙眉,打量了夜漓香一眼,發現夜漓香隻是狼狽了一些,並無大礙之後,眉頭方才鬆開。


    “受到了驚嚇吧。”蕭叢月不以為然道,“阿輕,不要這麽看著我,與你所想的相反,我恰好路過,救了她。”


    邵輕正想伸手去拉夜漓香,蕭叢月突然拉著夜漓香倒退了一步,抬手一掌劈暈了夜漓香,任由夜漓香暈倒在冷冰冰的地麵上,不置一眼。


    邵輕疑惑的蹙起眉頭,沒有說什麽。


    “蕭家的人,自百年前起,骨子裏便刻著一種對血劍的執著,我是如此,燕兒亦是如此。”蕭叢月的目光忽然變得幽深,“甚至,連你的父親,我的舅父亦是如此。”


    邵輕一愣,淡聲道:“至少我不是。”


    “是,很慶幸你不是。”蕭叢月點了點頭,“你隨了你的母親,而你的母親也並沒有隨你的姥姥。你的姥姥,可以說是我們之中對血劍最執著的人,你可知為何?”


    “為何?”


    “因為,據聞被血劍俯身的人,即便是一具死屍,隻要魂魄尚在,也能活過來。”蕭叢月目光複雜,“你便是一個最好的例子。”


    邵輕很聰明,很快便想到了什麽,遲疑的問:“那姥姥要救的人是?”


    “這便是我今夜要與你說的事情。”


    “不要賣關子!”


    “魏風華。”蕭叢月輕吐出三個字,卻教邵輕的身子驀地一僵。


    她聽血劍說過,當年姥姥曾經將魏風華拿去祭血劍,這樣又怎會是為了救魏風華?無論如何都說不通,要麽是血劍說了慌,要麽就是蕭叢月說了謊。


    “這是為何?”


    血劍重重的歎了一口氣,卻沒有在再多說什麽,隱了下去。


    邵輕無法,隻得問蕭叢月,“可是我明明聽說當年姥姥曾經設計將魏風華丟入血池中祭劍的,又怎會是為了救他?”


    “阿輕,你還不明白嗎?沒有任何一個人在被自己深愛之人傷害後還能百年如一日的守著他。”蕭叢月神情有些無奈,“你可能不知道,魏家的血脈擁有長生的能力,而魏皇室的血脈,每隔數百年,也會出現一個,魏風華的母親是魏王的姑姑,他便是魏皇室那幾百年裏出現的那個人。他們這些人雖擁有了上天賦予的長生,卻有一個斃點,那便是留下後人後,會像普通人一般老去,但他們卻為了家族興旺不得不留下後代,這也魏家和魏皇室子嗣單薄的原因之一。”


    “我們都知道,被血劍附身,雖能活過來,可卻隻有幾年的時間,最後便會被血劍反噬。可阿輕,這個世界上並不是沒有不能與血劍持衡的方法。”蕭叢月突然自嘲一笑,“我寵了你十多年,你真當我的心的石頭做的?”


    邵輕蒼白了臉,魏風華有了夜嵐笙後,便失去了與天地同壽的能力,而她的姥姥,之所以會讓魏風華去祭劍,無非就是想讓他和自己一樣,置之死地而後生。


    這百年來,因為血劍,魏風華死了,邵遲死了,邵芸死了,蕭玉死了,邵輕也死了,可是活過來的,隻有邵輕一個人!


    一個大膽的假設浮現在邵輕的腦海中,若所有的一切都是陰謀,一場精心策劃了百年之久的陰謀……邵輕忽然覺得,之後蕭叢月要說的事情,不是她能夠承受的,她不想聽了。


    語氣已然慌亂,“很晚了,我,我先走了。”


    “阿輕,你何時變得喜歡逃避了。”蕭叢月幽幽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你已經猜到了不是嗎?阿輕,聽我一句,離開夜嵐笙,他不是你的良人。”


    邵輕落荒而逃,甚至連仍躺在地上的夜漓香都忘記了。


    蕭叢月沒有去追,隻對身後的人淡淡道:“勞煩林長老走一趟,將夜姑娘送去衙門吧。”


    “唉。”林長老歎了一口氣,地上的夜漓香扛在了肩上,快步走進了陣法之中。


    望著林長老遠去,直至看不見了,蕭叢月才收回目光,淡聲道:“出來吧。”


    話音剛落,屋內走出一個大腹便便的女子。


    女子目光清冷的看著蕭叢月,冷笑道:“你以為你告訴她一切,她會原諒你的所作所為?”


    蕭叢月唇角浮起一抹瘋狂而邪肆的笑意,“花費數十年時間精心打造的局,該死去的人一個都不會落下。而我們,”深深的看了蕭重燕一眼,“都會遭到報應的。”


    你會遭到報應的,會遭到報應的……三年多前鑄劍宮那一幕浮現在眼中,那時的蕭叢月,便是與她說了這麽一句話。


    蕭重燕麵色驟然變得蒼白無血,低低道:“你說得對,設計繼母,弑殺親父,陷害親妹,我會遭到報應的。”


    “隻是這是我的本意嗎?”蕭重燕的眸光忽然變得淩厲陰冷,漂亮的麵容上浮現瘋狂,“月哥哥,你越是喜歡悅兒,我便是要看著她不得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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