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 上去,殺了她


    邵輕被夜嵐笙抱回房後,又大戰了下半夜,一整夜幾乎就隻睡了半個時辰,總有什麽東西在腦子裏徘徊,又一時想不起來。


    到底是什麽事呢……


    邵輕腦中有光芒劃過,忽然麵色驟變,“糟了!”


    “你給我起來,不許睡了。”邵輕起身,踢了夜嵐笙的小腿兩腳,掀開被子,不用分說的就將夜嵐笙拽起來。“快些起來,我們去斷風崖。”


    夜嵐笙睜開一隻眼睛,長臂一伸將邵輕按倒,“不許去。”


    “快起來啊。”邵輕說著,又坐了起來,不由分說就將夜嵐笙拖起,“你丫的賴什麽床呢!你若是不去,今晚不許上老子的床,快起來!”


    匆匆的梳洗完畢,邵輕拉著夜嵐笙跑去將老管家喚來,讓他速度準備一匹馬和一些幹糧。


    夜嵐笙挑眉,“帶幹糧做什麽?”


    邵輕瞪他,“還好意思說,都怪你昨夜……”邵輕臉紅頓住,旋即惡狠狠道:“咳,都怪你,害我忘了說,那天靈草並不在崖底,崖低萬萬不能去。”


    “怎麽回事?”夜嵐笙麵色忽然變得凝重。


    “邊走邊說。”邵輕拉著夜嵐笙走出大門,接過家丁遞來的馬,翻身而上。夜嵐笙轉身和管家低聲囑咐了幾句,利落上馬坐在邵輕身後,接過韁繩,策馬而去。


    老管家望著夜嵐笙和邵輕離開的方向,久久才收回目光,低低的歎了聲,他們的主子,總算是娶媳婦了。


    “到底怎麽回事?”


    “昨夜血劍與我說,我的姥姥,也就是邵遲,活祭與它時,它探過邵遲的記憶,邵遲曾跳下了懸崖尋過天靈草,隻是那天靈草根本不在崖底,崖底下隻有一條千年巨蟒。當年若不是你的父親突然出現才救了邵遲,邵遲早已葬身蛇腹之中了。”


    聽到邵輕與血劍聯係,夜嵐笙有些不悅的蹙起眉頭,不過也沒說什麽,眼下去找魏月零重要。


    兩人抵達斷風崖時,四周空無一人,兩匹被人一劍砍死的馬倒在樹旁,周圍有很明顯的打鬥痕跡。


    夜嵐笙目光微冷,迅速閃身到那兩匹馬麵前,蹲下身子伸手探了探,馬身仍有些溫熱,看來剛死沒多久。


    邵輕則抽著鼻子將四處走了走,“沒有人血的味道。”


    夜嵐笙無語的看了邵輕半響,問:“你如何分辨得出人血和馬血?”


    邵輕眉梢一抬,“好歹老子也在血池裏呆過那麽段時間,那裏頭全是人血,我還能聞錯不成?”


    她天生對鮮血敏感,這點兒小事還瞞不過她。


    邵輕走到懸崖邊,低頭往下看了看,“我們現在要不要下去?”


    夜嵐笙大驚,唯恐邵輕失足點了下去,趕緊閃身過去將她拉了回來,低聲道:“阿輕,我很害怕。”


    邵輕輕咳一聲,被夜嵐笙握住的那隻手反轉,和夜嵐笙十指相扣,“我們下去吧,萬一小零兒和雲寒真的下了崖底就不好了。”


    夜嵐笙目光微沉,垂眸看著邵輕,不知道在想著什麽。似看出了夜嵐笙心中所想,邵輕堅定道:“我不會獨自留在這上邊的,我與你一同下去。”


    夜嵐笙沒有說什麽,揉了揉邵輕的發,牽著她走向懸崖邊。邵輕呲牙笑了笑,“我們這樣像不像殉情?”


    夜嵐笙:“……”


    “走吧。”夜嵐笙周身靈力一盛,紫色的柔光將自己和邵輕整個人包裹了起來,身子微微向前一傾。


    “慢著!”身後突然傳來一道清冷的聲音,夜嵐笙目光凝住,手臂一個用力,將身子已然前傾的邵輕拉了回來。


    迅速將邵輕擁入懷中轉了個身,看向來人,眼底劃過驚訝,“姑姑?”


    邵輕驀地被這麽一扯,腦子有些暈乎,聽到夜嵐笙的呼聲,立即扶住腦袋望了過去。隻見一襲白衣的女子翻身下馬,衣擺和發絲在空中蕩起漂亮的弧度,再落下時,一張精美絕倫的小臉映入邵輕眼中,那猶如古潭般深邃的瞳孔黑霧散去,顯露的瞳孔顏色與魏月零的左眼一致。


    妖冶的銀色。


    不夜城,魏家,至純血脈。


    魏月茗目光落在邵輕身上,還未來得及開口,便聽夜嵐笙道,“邵輕,我的妻子。”


    第一次被夜嵐笙這麽正式的向別人介紹,而且這個人還是他的親人,邵輕的臉頰有些燥熱,眼睛不知道看哪兒好。


    魏月茗柔和了目光,走上前去,牽起邵輕的手,柔聲道:“你大概沒有見過我,我見你時,你還很小,沒想到時間過得這麽快,當年的奶娃娃長成漂亮的姑娘了。”


    邵輕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不如您好看。”


    她現在貼著人皮麵具,能好看到哪兒去呢。而魏月茗明明都是上百歲的人了,還出落得跟個十七八歲的姑娘似的,委實讓人羨慕。


    夜嵐笙寵溺的看了邵輕一眼,再抬頭看向魏月茗時,目光隻剩柔和,將事情與魏月茗簡單的說了一遍,魏月茗歎道:“那崖底確實有一條巨蟒,當年邵遲姑姑前來尋藥遇上了它,若不是你父親跑得快,恐怕就要命喪在這崖底之下了。”


    邵輕麵色扭曲了一下,之前沒留意,現在聽到魏月茗這麽一說,她真的覺得有些……哦嗬嗬,夜嵐笙的父親喜歡她的姥姥,這感覺真是……無法形容。


    三人決定下崖尋找魏月零和雲寒,魏月零功夫不錯,可並不是那巨蟒的對手,時間長了怕會出事。


    夜嵐笙靈力不如魏月茗,便將邵輕交給了魏月茗,千叮萬囑不許使用靈力,方才率先縱身跳下了懸崖。


    魏月茗牽著邵輕站在懸崖邊上,久久沒有動。邵輕看著夜嵐笙消失在崖底的身影,扭頭對魏月茗正色道:“輩分有些亂,雖然叫你姑姑有些奇怪,不過現在不是糾結這些的時候。請不要阻止我,我一定要下去。”


    魏月茗挑眉,“你如何得知嵐笙讓我在這兒看著你不讓你下去的?”


    “猜的。不過我知道你不會,那崖底的情況,這裏大概沒有人比我更加清楚了。”有血劍在,這一點上邵輕還是挺有信心的。


    那隱藏在邵輕體內的血劍,似在無聲的輕笑。


    “阿輕,”魏月茗無奈的歎了口氣,目光放得長遠,不知道回想起什麽事,“有時候笨一些自私一些多好啊,隻怪他們夜家的男兒待人好到,讓別人也忍不住對他們好。”


    有魏月茗護著,跳下崖時風聲並無灌入耳中或劃傷皮膚造成任何不適,抵達崖底時安然無恙。邵輕感歎,不知她如果能活上個百把歲,不知靈力能不能到這個程度?


    崖底下光線很暗,樹木蔥鬱,怪石嶙峋,四處透著一股詭異氣息,讓人不寒而栗。


    邵輕四處張望,並沒有發現任何人的影子,想來夜嵐笙和她們落腳的不是同一個地方。想了想,邵輕還是決定對魏月茗道:“我想先去找嵐笙。”


    魏月茗並沒有感覺到任何意外,點了點頭,道:“也好。”


    “走這邊吧。”邵輕將裙角綁好,便率先朝某個方向而去。地麵坑坑窪窪的,半人高的雜草叢裏不時還有石頭藏在其中,一個不留意便會被絆倒。邵輕縱起輕功,好似知道夜嵐笙在哪裏似的,有目的的朝這某個方向直直而去。


    魏月茗緊追在邵輕身後,眸光微深。


    “這什麽鬼地方,到處都是雜草我們上哪兒去找天靈草。”


    略微蒼老的聲音從前放傳來,邵輕身形一滯,迅速閃身躲到了一塊巨石後。魏月茗見此,也跟著躲了進去。


    “姥姥,不如我們上去吧。”女子的聲音較為低沉,聽語氣似乎也有些不耐煩了。


    魏月茗目光微冷,視線穿過石縫和雜草,直直的看向不遠處站在一棵蒼天大樹下的黑衣女子。


    邵輕傳音給魏月茗:“那老婆子是苗疆人,常年穿著一件寬大的黑衫,江湖人都稱她黑衫寡婦。不過她身旁那個女子我瞧著怎麽這麽眼熟?”


    “她是不夜城的人,名喚驪歌。”魏月茗近幾十年來沒有踏出過不夜城一步,自然不識得黑寡婦,不過聽方才驪歌喚她姥姥,便回想起驪歌的母親似乎就是來自苗疆。


    一張麵孔突然浮現在邵輕的腦海中,邵輕恍然,脫口便道:“原來是她。”


    “誰在那裏?!”


    一聲爆喝隨著一道劍氣而來,邵輕扯了扯魏月茗的衣袖,示意她不要動,便獨自走了出去。


    黑衫寡婦目光如利刃直刺向邵輕,“你是誰?”


    邵輕還未開口,便聽黑衫寡婦又道:“你也是來這崖底尋天靈草的?”


    邵輕點頭,“對啊,在下是來尋天靈草的。”


    黑衫寡婦緊盯著邵輕,渾濁的眼底慢慢的算計,“小姑娘,不如我們一同合作,你看如何?”


    “姥姥不可。”驪歌執劍上前一步,道:“她名喚邵輕,是龍門之人。薄魘手下的人與薄魘一般多為狡詐,不可輕信。”


    沒想到這個女人居然知道她的身份,邵輕聳了聳肩,“你們信與不信對在下來說不重要,各找各的互不相幹就好了。”


    驪歌蹙眉,走到黑衫寡婦身邊,低下頭不知道說了句什麽,黑衫寡婦眼睛突然想湛了毒似的,陰森森的笑了起來,“這可不行,從未有人在我黑衫寡婦手下安然無恙的離開的,今日更不可為你破這個例。”


    話罷,舉起手中的拐杖就朝邵輕撲了過來。邵輕反應迅速的側身躲開,瞬間與黑衫寡婦纏鬥在一起。站在一旁觀看的驪歌眼睛微彎,嘴角勾起詭異的弧度。


    黑衫寡婦眸光淩厲如刃,“你竟然不怕毒?”


    “真是不好意思,在下還真的不怕毒。”


    黑衫寡婦使毒,擅長快戰,和邵輕打了數十招已然有些體力不支了,當即瞅準了機會與邵輕分開,後退數十步,朝驪歌打了個眼色,“上去,殺了她。”


    驪歌眼底劃過一抹暗色,抽出長劍,朝邵輕走了過去。


    邵輕視線越過驪歌看向她的身後,眼前一亮,大呼出聲:“嵐笙,你可算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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