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章 這麽肆無忌憚的


    偏僻的院子裏一片寂靜,往時偶爾有鳥兒從上空飛過,許是貪著院子裏安靜,便會聽留個一時半響。隻是今日,那從院子上空飛過的鳥兒正要落下時,卻如受了驚恐一般,逃跑似的飛開了,鳥嘴裏還不停的咕叫著一些人類所聽不到的話語。


    拿著彈弓潛伏在牆頭正準備打鳥兒的孩子愣了愣,目光落在那座略顯破敗的屋子,不知為何,他察覺到了一絲詭異的氣氛,腦海中有一個聲音告訴他,不要接近,隻是好奇心有怎是這般好滿足的。


    那孩子丟了彈弓,手腳並用的爬到了鄰家的院子裏,躡手躡腳的走到一扇窗戶底下,髒兮兮的手指放在舌尖下輕輕的舔了舔,再朝那紙窗戶上輕輕一戳,便破開了一個洞。


    那孩子好奇的睜大了眼睛朝裏麵一看,卻瞬間褪了麵色,緩緩的張開了嘴,大口大口的呼吸著,像是被人扼住了脖子,令人窒息的感覺伴隨著黑暗一點一點的朝他侵蝕而來。


    黑漆漆的屋子裏,一雙森綠的眼睛直直的將窗外的孩子望著,那目光就像是在看著已經到了嘴邊的鮮美食物。滿屋子詭異的嫩綠色花朵,散發著糜爛的氣息,似乎也察覺到了什麽,那些花朵張合著花瓣紛紛朝窗戶的方向看了過去旆。


    頓時,滿屋子的綠色花朵雀躍起來,帶著嗜血意味的興奮。它們不知道什麽的抑製,它們隻知道,躺在那裏的是新鮮甜美的食物。


    “好孩子,別急,那美味的食物,很快就是你們的了。”


    話音一落,窗戶突然被打開,一直手毫不憐惜的抓住了那孩子的頭頂,力氣隻大,好似要將五指掐入頭皮之中似的。那孩子瞳孔急劇收縮,想要尖叫,卻發現喉嚨裏好像被什麽東西卡住了似的,竟是一個音節都發布出來,無邊的絕望逐漸的吞噬了那孩子眼底的最後一絲清明。


    “砰”的一聲,窗戶被關上,再次帶走了房中的最後一絲光亮。


    那人隨手將目光空洞的孩子丟在地上,厭惡的拍了拍手,冷聲道:“處理幹淨,我回來之後,不想看到任何血跡。”


    端坐在主座上的女子整好以暇的把玩著修理的極好的指甲,聞聲也隻是懶懶的抬起頭,絕美的麵容上掛著一抹譏笑,與她森綠色的眸子相輝交映,甚是滲人。


    男子離開後,滿屋子的綠色花朵立即興奮了,卻並沒有立即撲過去,齊齊扭頭看著女子,似在詢問。


    女子起身,緩步走到那已然失了一半生氣的孩子麵前,蹲下身子,短短的指甲竟一下子變得長而鋒利,直接劃破了孩子粉嫩嫩的臉頰。


    將沾了血跡的指尖放到唇邊,輕輕的舔了一下,唇邊依舊是傾城的笑意,瘋狂而肆意,“原來,鮮血竟是這種味道。”


    “哈哈,我可愛的朱蛇花們,本宮將他賜予你們,盡情將他啃食幹淨吧。”


    屋內笑聲張揚,屋外去一片寂靜,半分動靜都探尋不得。


    安靜的站在院子的男子突然蹙起了眉頭,抬起手,一隻白鴿便落在了他的手上。男子極快的拆開綁在白鴿腿上的紙條,粗粗掃了一眼。


    半響,森冷的笑意自唇邊綻開。


    ……


    要說邵輕開的這個房子,藥材可不少,當然不盡然是用來煮成藥汁喝的,有一些,是要放在浴桶裏,讓那兩人泡進去逼毒的。


    要兩個大男人脫光了身子同縮在一個浴桶裏,委實有些怪異。楚風在一旁憋笑憋紅了臉,那頭的兩個毒瓜還在麵麵相覷,一副抵死不從對方的模樣。


    邵輕心中自是打著捉弄一番這些人的算盤,遂道:“這藥呢,隻有一份,況且我也沒那麽多的內力為你們消耗,你們知道的,危險無處不在,若你們硬要僵著,別怪我沒有提醒你們,死了哪個我可不負責。”


    說罷,懶懶的打了個哈欠,邊往外麵走邊頭也不回道:“方正藥我已經放下去了,你們早些糾結好了告訴我,我想去睡個回籠覺。”


    這靈力耗費過度,總歸是有些疲憊的,且不說方才煎藥時又與體內的血劍互掐了一頓。


    夜嵐笙冷冷的掃了兩人一眼,沒有說什麽,隻是朝楚風遞了一個眼神,便隨在邵輕身後走了出去。


    都到了自家主子暗示的楚風欲哭無淚,頗為哀怨的看了雲漠和雲寒一眼,咬牙道:“我說你們兩個,到底還要不要命了。”


    “要,隻是不想和他一起洗。”


    兩人竟是一口同聲道。


    楚風皮笑肉不笑,“往日在澡堂裏也沒見你們這般別扭,今個兒都是特地找茬的是吧?”


    雲寒抿著唇沒有說話,倒是雲漠沉默了半響,道:“澡池大,能跟這小小的浴桶相比麽,若我二人要是坐了下去……”


    雲漠的話沒有說下去,楚風倒是先笑了,語氣怎麽聽怎麽欠揍,“那便抱著吧,好兄弟。”


    回到房中,邵輕倒了杯涼茶,一飲而盡。身後有關門聲響起,邵輕恍若未聞,又飲了一杯涼茶水,便放了杯子,徑直往床榻走去,胡亂踢掉鞋襪,鑽進了被子裏。


    夜嵐笙隨後便坐在了榻邊,頗覺好笑的看著邵輕的睡姿,沒有出言讓她改正,隻是雙手放在了邵輕瘦弱的肩膀上,不重不輕的揉捏著。


    “嗯,再用點兒力。”邵輕閉著眼睛,舒適的享受著城主大人的特殊服務,絲毫不覺半分不妥。


    趁著邵輕還未完全入眠,夜嵐笙輕聲問道:“等會兒他們糾結出個結果了,接下來你會怎麽做?”


    “自然是用內力替他們逼毒,隻不過著浴桶我還是覺得大了些,恐怕要費不少力氣。”


    夜嵐笙沉吟,“你看,不如你教我如何做,由我來替他們逼毒吧。”


    “你?”邵輕懶懶的掀開一隻眼皮,抽了夜嵐笙一眼。


    夜嵐笙笑得柔和,聲音裏帶著絲絲誘.惑,“今日是祈福節,聽聞入了夜街上便能看見帶著鬼怪麵具的百姓們繞著大街小巷哼唱,你就不去飽飽眼福?”


    邵輕用最後一絲清醒想了想,便應了下來,嘀咕著和夜嵐笙說了方法和注意事項,便翻了個身,抱著夜嵐笙的手,沉沉的睡了過去。


    夜嵐笙看著邵輕恬靜的眉眼,心神一動,忍不住彎下了身子,唇輕輕的落在了邵輕的額頭,再是鼻尖,最後是唇,輾轉流連。


    “阿輕,你這般,我是不是可以認為,你毫無保留的依賴我了?”


    回答他的,隻有那聲聲清淺平穩的呼吸聲。


    邵輕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時分了,感覺腦袋下枕了一個什麽硬邦邦的東西,側臉一看,是夜嵐笙熟睡的容顏,她的腦袋下麵,是夜嵐笙的手臂。


    邵輕盯著帳頂望了半響,眨巴了兩下眼睛,突然坐起身來,“啊,糟了,好像睡過頭了。”


    身側的夜嵐笙被吵醒,雙目微微睜開一條縫隙,扭頭朝窗外看了一眼,長臂壓住邵輕的肩膀讓她躺了下來,更湊近了一下,貼著邵輕的耳鬢,輕聲道:“那兩人我已經處理好了,再睡一會兒吧。”


    於是邵輕才慢半拍的回想起熟睡前的場景,將夜嵐笙放在自己腦袋下麵的手臂拉了下來,抱在懷中有一下沒一下的揉捏著,“你好像說今夜街上會有好玩的東西?”


    傳說每年一度的祈福日,城裏的百姓將整座城每個陰暗的角落都點上一盞燭燈,再由百姓帶著辟邪的鬼怪麵具哼著奇怪的曲兒在城裏兜上一圈,往後的一年裏,城中之人便可免受鬼神滋擾,平平安安。


    隻是這祈福節,並沒有特定的日期,而是由當地請回來的有名氣的祭司卜算出來的日子,隻是今年恰好,就跟在了燈會後麵。


    “好玩未必有,看是能瞧上一瞧。”夜嵐笙如是說著,眸光不知不覺變得幽深,聲音也不知何時變得喑啞,“阿輕,你是料定我不會對你來真格,對嗎?”所以才這麽肆無忌憚的……


    邵輕微愣,“什麽什麽?”


    旋即對上夜嵐笙好看的雙眸,望清了那裏頭的隱忍,嘴角忍不住抽了抽,鬆開夜嵐笙的手,做烏龜狀。


    隻不過一會兒,邵輕便覺不對勁了。這般縮頭縮腦可不像她的風格,她應當是那種想撲就撲,必要時臉皮能比城牆厚的人!


    回想起早些時日任笑當著她的麵兒調.戲門中弟子的場景,於是邵輕又挪著身子湊進了一些,滿意的看著夜嵐笙緊繃的身子,單手托著腦袋,垂眸看著夜嵐笙麵無表情的臉,暗暗嗤笑他假正經,隨後伸出食指,輕.挑的吹了聲口哨,在他如鬼斧神工般的輪廓上細細描畫。


    “來真格?”隨後邵輕更加努力的回想著任笑說過的話,“有本事,你倒是給老子來……”


    話沒說完,邵輕便招了一頓狼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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