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章 這烙鐵的滋味如何


    邵輕醒來的時候,天還未暗,應是黃昏時刻。邵輕隻感覺身上黏糊糊的十分難受,動了動手臂,強撐著坐起身,隻聽“啪”的一聲,在寂靜的房中顯得格外清晰。


    邵輕輕輕的抽了抽鼻子,隱隱聞到了一股藥香味,心中了然,唇邊不自覺勾起一抹冷笑,卻扯到了傷口,疼得邵輕呲牙咧嘴。


    “哼。”


    邵輕愣了愣,有些不敢置信道:“你怎麽沒有趁我半死不活的死後占了我的身體?這不是你的作風啊。”


    “我倒是想。”血劍似乎很生氣,“邵輕,你當真找到了一個很厲害的姘.頭啊,竟然連我都沒有注意到,他什麽時候在我身上下了咒。”


    邵輕蹙眉,“什麽意思?”


    “字麵上的意思,哼!”血劍沒有在說話,慢慢的隱了下去。


    邵輕沒有多餘的精力去理會血劍,隻要自己無恙,她也懶得去管它。


    擁有特殊的體質就是好,傷口愈合得快,身上雖痛,傷口卻已經不流血了。邵輕忍著痛起身,從屏風上扯過自己的外袍慢慢的穿上,扶著身邊的東西走到窗邊,看了眼天色,又折了回來,走到櫃子前翻出幾個瓷瓶,一咕嚕的全數咽下,就地盤腿坐下,運以靈力自己替自己療傷。


    “邵輕,醒了嗎?”


    不知過了多久,門外突然響起了衛護法的聲音,邵輕懶懶的掀開眼皮,沒有應聲,起身走回床邊,強忍著刺骨的痛意從床底下扒出兩壇酒,跳窗而出。


    “你這幅模樣還打算去哪裏?”


    “與你無關。”


    “確實與你無關,隻是莫要忘了,按照我們的約定,你死之前需自願先交出你的身體。”


    邵輕有些煩躁的低吼道:“你一把不男不女的劍囉嗦個什麽勁兒,你煩不煩。”


    “……”


    邵輕專門挑著人少的小道走,越往前走越偏僻,直到天快黑的時候,終於見到了那一個用竹欄柵圍起的莊園。


    莊園裏正在收拾東西的老頭兒看見邵輕,立即瞪大了眼睛,抄起一旁的鋤頭衝了上去,“你這小子竟然還敢來,看老子不一鋤頭砸死你。”


    “慢著。”邵輕趕緊喊道,“有話好好說,在下是來請你喝酒的。”


    一聽到“酒”字,老頭兒雙眼立馬就亮了,目光垂涎的看著邵輕手中的兩壇酒,隨手丟掉手中的鋤頭,將其中一壺搶了過來,拔開酒塞仰頭喝了一口,抹了把嘴嘖嘖道:“你這小子打哪兒找來的酒,太香了。”


    “這酒是在下自己釀的。”邵輕抱著另一壇酒雙腿有些不便利的走到一旁的石墩坐下,拔開酒塞仰頭喝了一大口,重重的呼出一口氣。


    “你?”老頭兒質疑的目光掃向邵輕,突然用力的抽了抽鼻子,皺起了眉頭,“你受傷了?”


    邵輕一臉無辜的抬起頭,問道:“可有下酒的菜?”


    “啊,有,你等著,我這就去拿。”老頭兒抱著酒重重跑回茅草屋裏,不多時便拿出了一疊花生米和一隻烤雞。


    邵輕一點兒都不客氣的撕了一隻雞腿下來,咬了一口,含糊不清道:“看來你的夥食挺不錯的啊。”


    老頭兒嘿嘿的笑了笑,瞪了邵輕一眼,道:“你小子平時可沒少偷雞,就不準老夫偷個一兩隻?”


    邵輕傻氣的笑了笑,沒有答話。


    兩人靜默了一陣,老頭兒瞅了邵輕一眼,“喂,你受傷了還喝酒?”


    “呃,這點兒小呃,傷,算得了什麽。”


    “唉,我說你小子突然來找老夫喝酒,該不會是想借酒消愁吧?老夫可跟你說了,酒這東西非但不能解愁,而且是越喝越愁啊。”


    “胡說八道,等在下醉了就不會愁了。”


    “果然是來借酒消愁的。”


    “……”


    那圓盤似的月亮不知何時出現在了夜空中,邵輕仰起頭目光迷離的看著它,用力的拍了拍身旁那人,嚷嚷道:“快看,有兩個月亮。”


    老頭兒突然被邵輕這麽一拍,一口酒差點兒噴出來,憤憤的罵了邵輕一句:“你耍酒瘋就耍酒瘋,別打擾老夫喝酒。”


    “真的有兩個月亮。”


    “……”


    “一個大一個小,看起來挺般配的。”


    “……”


    不知不覺中一壇酒便下了肚,邵輕丟了空酒壇子,扶著欄柵站起身,瞥了眼昏昏欲睡的老頭兒和他腳邊正在啃雞骨頭的旺財,走到旺財麵前,拍了拍它的狗頭。


    旺財唔了一聲,似乎很不滿意被人打擾到它啃骨頭,目光不善的抬起狗頭看著滿臉醉紅的邵輕。


    “財哥啊,上次你吞掉的東西,能不能麻煩你吐出來?”


    “汪——”


    “不要用這個眼神看著我,那東西是我的,你再怎麽裝可憐也還是我的,識相的你就趕緊給老子吐出來。”


    “汪——”


    “拜托你不要汪了,你倒是說說話呀,吐還是不吐?”


    “汪——”


    “……”這條死狗。


    來到字條上的地點,已經很晚了,但時間卻剛剛好。


    一抹黑色的身影從陰暗處走了出來,譏諷的掃視了邵輕一眼,冷聲道:“隨我過來。”


    邵輕憤憤的瞪了那人一眼,咬牙跟了上去。


    兩人一前一後的穿梭在宮殿的間隙中,不多時便來到一處廢棄的院子前。那人將遠門拉開,側過身與邵輕道:“她就在裏麵。”


    邵輕狐疑的看了那人一眼,心中冷笑一聲,抬腳走了進去。


    這座院子已經荒廢了許久了,院內四處雜草叢生,整整半個人高,四處散發著一股詭異的氣息,讓人感覺到毛骨悚然。


    邵輕回頭看著那人,冷聲問道:“人呢?”


    那人詭異一笑,道:“想讓我們放人,至少要拿出些什麽東西來交換吧。”


    “你想要什麽?”


    “當然是……”那人的話音突然頓住,扯下臉上的黑色麵巾,露出一張美麗的麵容,“用你自己來換。”


    邵輕看清那人的麵容時愣了愣,旋即蹙眉,“薄姬,你竟敢違抗尊主的命令?”印象中薄姬一向對薄魘言聽計從的,從來都是說一不二,現在居然敢違抗薄魘的命令沒有出行任務,私自留在龍門,甚至膽敢夥同鳳閣的人拐了她媳婦,真真是大膽之極。


    薄姬的麵皮僵了一僵,冷聲喝道:“廢話少說,若想救那個賤.女人,就用你自己來換。”


    邵輕嘲諷的笑了笑,不屑的看著薄姬,“你以為我會相信你的話?”


    “信不信由不得你!”薄姬麵目扭曲起來,“你以為重傷的你能打得過我?如今你隻有兩個選擇,一是用自己換她,二是讓她今日便死在這裏。”


    邵輕卻笑,一瘸一拐的朝薄姬走近,“不,我還有第三個選擇。”


    薄姬看著這樣的邵輕,感到了莫名的懼意,忍不住倒退兩步,“什麽選擇?”


    “與你同歸於盡!”


    “你敢!”薄姬尖叫起來,於此同時,暗處有一抹黑影現身而出,高大的身影擋在了薄姬的麵前,生生的阻止了邵輕繼續靠近。


    邵輕眼底劃過一抹驚訝,“影一?”


    這兩人竟然勾搭在了一起?


    影一麵無表情的看著邵輕,淡聲道:“若你應了執事大人的要求,我保證將任姑娘毫發無損的送回你的院子。”


    薄姬眸中陰狠之色湧現,狠狠的瞪了邵輕一眼,強壓下心頭的不滿,對邵輕道:“現在,你立即點了自己的穴道。”


    “一言為定。”即便信不過薄姬,但對於影一的為人,雖想出不多,邵輕還是相信的,當下毫不遲疑的點了自己的穴道。


    影一側身對薄姬微微的點了點頭,走進了屋內,不多時便從裏麵抗出了一個人,接著月光可以看清那人的側臉,正是昏迷的任笑。任笑似乎受了刑,殘破的白色裏衣上血跡斑斑。


    邵輕暗暗歎了一口氣,這個親成得委實晦氣。成親當晚就死了不少人,次日更是兩人雙雙負傷,紅上加紅啊。


    還在胡思亂想的邵輕隻覺得頸間一疼,整個人便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


    浴池內煙霧氤氳,與那懸掛的薄透輕紗相織交纏,如夢如幻。


    男子修長的腿邁上石階,一步一步的朝浴池走去,不多時,那不停的冒著嫋嫋煙霧的池水將將浸過男子的腰下,將那腰部以下的禁忌遮掩住。


    “尊主,邵輕的房內無人。”


    薄魘緩緩的坐了下來,展開雙臂搭在浴池邊緣,被靠著池壁,微仰著頭,那優美的頸部弧度完美的展現出來,帶著淡淡疲憊感的聲線慵懶邪魅:“可知道她去了什麽地方?”


    “抱著兩壺酒朝著飼養場去了。”


    “受了如此嚴重的傷,仍舊不肯安分的呆著,邵輕就是邵輕。”薄魘淡淡的說著,緩緩的合上了眼簾。


    衛護法站在薄魘身後不遠處,看著薄魘欲言欲止,最後還是什麽都沒說,轉身走了出去。


    尊主本身就身負重傷,方才竟然為了吊住邵輕的命,強撐著給邵輕輸了不少靈力,如今怕是已經虛弱之極了吧。


    他實在不明白,尊主看上邵輕哪一點,龍門中比邵輕身手更好的人不是沒有,比她更靠譜更聽從命令的人也多得是。唉,尊主的心思可真不是他們這些做屬下的輕易能夠猜出來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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