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公子,幫幫小女子


    眾人:“……”


    缺男。


    缺美男。


    這小夥子說他缺美男入懷。


    眾人風中淩亂了,腦海裏一千隻奔騰的草泥馬踐踏而過。


    邵輕唇畔溢出一絲冷笑,突然收起扇子,毫無預兆的,轉身離開。


    有人久久的望著邵輕的背影,猛然回過神,扯了扯身旁之人,低聲道:“這小子武功不錯,沒想到卻是個瘋子。”


    那人警惕的往四周看了一眼,發現並沒有人注意到他們,方才怒瞪著眼睛低喝道,“不想死少胡說八道,若是被龍門的人聽見了,可別怪老子見死不救。”


    錯愕了半響才回過神的蕭叢月看了眼邵輕離開的方向,擰著眉轉頭一瞬不瞬的望著薄魘。


    “蕭副閣主這般看著本尊,新娘子可是會醋的。”薄魘朝蕭叢月拋了個媚眼兒,成功的看見新娘子黑了臉,方才翹著二郎腿愜意的搖晃著酒杯,懶懶道:“那小子新進我龍門,年紀尚輕不懂事,若有冒.犯之處,還請蕭副閣主別往心裏去。”


    蕭叢月挑了挑眉,心知薄魘的這番話是在維護邵輕,也不反駁,更不打算計較,見薄魘不願多透露,也沒有再度追問,拉著蕭叢月走向下一桌。


    滿心期待的好戲沒有上演,眾人心中不免有些失望,麵上卻不得不重新掛起了笑,給臉的充著場麵。


    蕭重燕淺笑著跟在蕭叢月身邊,在昏黃的燭光映照下,妝容精致的麵容忽明忽滅。


    龍門,薄魘,薄姬,以及那個年輕人……膽敢不將她放在眼裏,甚至敢對她最重要之人起殺心的人,她遲早會讓他們付出代價!


    蕭重燕壓下心中的邪火,微微垂了垂眼簾,將眼底的戾色掩蓋掉,再抬眸時,眼底已是柔色一片。


    不遠處,一雙深邃的紫眸由始至終注意著龍門那一桌的動靜,連最細微的動作都沒有放過。


    邵輕,邵輕。


    你在龍門果真不止是普通門眾這麽簡單。


    城主大人目視前方,輕抿了一口酒水,他身側的黑衣男子卻突然對他微微躬了下身子,像是得了命令轉身離開。


    “夜城主,請。”


    城主大人舉了舉杯,“請。”


    不一會兒,方才離開的那名黑衣男子走了回來,麵無表情的站在城主大人身後,並未開口,城主大人微眯的紫眸中卻突然劃過了一抹了然之色。


    不知道走了多久,回過神時人已經站在了無人的湖畔。邵輕看著平靜的湖麵,袖下漸漸雙手鬆開,修得整齊的短指甲竟然沾上了點點血跡。


    百年好合?


    邵輕嗤笑,她會讓他們在亂葬崗好合!


    三年前,蕭重燕懷的第一個孩子在她被丟進鑄劍池不久,便無緣無故的流掉了。蕭重燕許是知道自己是壞事做多了得了報應,因而接下來的幾年裏,都沒有出過手,以至於逐漸被蕭叢月這個副閣主架空。


    這事情知道的人可不少,彼此心照不宣罷了。


    想到蕭重燕有孕之事,邵輕有些煩躁的撿了顆石子,往湖上一打,石子在水麵上連續跳躍了數十下最後砸落在對岸上。


    “喂,你輕點兒!”


    “輕點兒?哼,一會兒有你求老子重點兒的時候!”


    隨後假山後便傳來窸窸窣窣的怪異聲音。


    “有人過來了!”


    男子大驚,飛快抽身,提褲,從假山後竄出。


    邵輕下意識想去追,一隻白皙的葇夷突然扯住了她的衣擺。邵輕腳步微滯,隻是頃刻間,那黑衣人沒了影。


    “臭男人,幹了就跑,別讓老娘再見到你。”女子憤憤的低罵,“見你一次彈你一次!”


    邵輕嘴角狠狠的抽了一下,回過頭望著半趴在地上仍舊罵罵咧咧的女子,將外袍脫下丟給她,道:“姑娘,先穿上吧。”


    女子愣了愣,意味深長的望了邵輕一眼,爬起身不慢不緊的套上邵輕的外袍。


    穿件外袍,整整花了一盞茶的時間。


    期間女子各種風情,邵輕卻是眼皮各種抽。


    “姑娘你——”


    “公子你——”


    兩人同時開口,忽然聽到有腳步聲朝這邊靠近,又同時住了嘴。


    “公子,幫幫小女子。”女子再次拉住想走的邵輕。


    邵輕不悅的回過頭,卻見女子穿的整齊的衣袍不知道什麽時候又不整齊了,心底頓時升起了不好的預感。


    “公子,你不能這樣!”淚眼汪汪的,我見猶憐。


    隻可惜邵輕缺的是美男,對女人可沒什麽憐香惜玉之心。邵輕立即像拍蒼蠅似的拍掉女子的手,同樣用可憐兮兮的語氣道:“姑娘,你也不能這樣!”


    “你們在做什麽?!”怒喝聲隔空而來。


    女子看見來人,淚水說掉就掉,欲言欲止的望了邵輕幾眼,最後落在那鐵青著臉的中年男人身上,委屈的癟著嘴:“爹,他……”


    男人認出了邵輕,眼底極快的劃過一抹亮光,扯著粗嗓門高聲道:“好啊,你小子竟然敢欺負本幫主的寶貝女兒!”


    邵輕認出了這男人的身份,眼皮子猛跳。


    眼前這個男人是虎頭幫幫主,任天。


    任天是個文盲粗漢,據說從會說話開始,吵架就沒有輸過。這倒不是說他有多能說會道,純碎是靠著一副大嗓門壓製對手罷了。


    任天質問的話一落,哭得梨花帶雨的姑娘眼淚立即一縮,幽怨望著邵輕,“我沒想到你竟然是這樣的人。”


    邵輕對這父女兩一唱一和哭笑不得。她倒是想做,關鍵是她能做才行啊。


    “真的是你小子。”見邵輕沒有反駁,任天差點兒沒激動得笑了出來。眼前這個小子可是龍門的人,能和龍門搭上關係,一直是他夢寐以求的事。“這樣吧小子,回頭你娶了本幫主的女兒,本幫主便不與你不計較這事。”


    邵輕:“……”


    見邵輕不語,任天頓時就不高興了,凶神惡煞的瞪著粗眉,正想嚇唬幾句,卻聞一道頗具威嚴的聲音傳來。


    “發生了什麽事?”


    任天心中大喜,立即迎上了蕭叢月,三大五粗的一把年紀裝起了委屈:“蕭副閣主,你得為小女做主啊。”


    蕭叢月看了眼衣衫不整的任笑,心下猜出了七八分,“這次又是誰?”


    又?任天的眼神心虛的放空了一下,旋即堅定的指向邵輕,“這小子在這裏對小女強行不軌之事後想不認賬!”


    有人聞言暗暗嗤笑:應該是你的女兒強行對人家小夥子行不軌之事才對吧。


    虎頭幫幫主的獨女任笑生性風/流,已經不是什麽秘密了,在場也不乏與她歡好過的男子。眾人瞧這情況,不難猜出任天是想讓這小子做冤大頭,遂望向邵輕的目光皆帶著同情和幸災樂禍。


    蕭叢月目光落在邵輕身上,沉聲問:“小兄弟,任幫主的話當真?”


    邵輕並沒有開口解釋的意思,翻了翻白眼,轉身就想走人。


    換做平時,她一定會好好的反擊一番,可現在仇人就在眼前,她真怕再呆下去會控製不住自己大開殺戒!


    帶笑的男聲傳來:“本尊可不記得你是個敢做不敢當的人啊。”


    人群中讓開一條道,一襲張揚紅衣的薄魘領著薄姬和衛護法走了過來。


    看出薄魘眼中的暗示,邵輕當即就明白了薄魘的意思,目光忽明忽滅,抿唇默了半響,硬聲道:“是我。”


    沒有想到邵輕竟然真的承認了,任笑表情錯愕的望著邵輕。


    薄魘倒是滿意的點了點頭,道:“莫說本尊不體恤下屬,這聘禮,本尊替你出。”


    “如此甚好!”任天欣喜若狂,就差沒當場將自己的女兒打包了送去龍門了。


    有些事情,你情我願了,接下來便是水到渠成的事。


    戲終人漸散,有人意猶未盡的歎道:“可惜了。”


    另一人點頭,“可惜了這白白嫩嫩的小子。”


    兩人相視一眼,默契的交換了一個極為淫/蕩的眼神。


    不遠處,有兩人從陰暗處走了出來。


    女子不悅道:“薄魘擺明了就是想將虎頭幫收入門下。”


    男子轉身走開,風中傳來他溫潤淡漠的聲音:“散宴後你們便先行離開吧。”


    女子若有所思的望著另一頭已經走遠的邵輕,眼底劃過一抹暗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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