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被各個媒體大規模宣傳了近一個月的油畫鬼才塞維爾·布萊克的訂婚典禮終在萬眾矚目下拉開帷幕。


    早上九點,由德莫斯承租並被他冠名的“甜蜜羅曼號”雙層豪華遊輪準時停泊在piraeus港口。


    伴著遊輪上樂隊小提琴拉奏的輕鬆旋律,德莫斯與卡蕾忒這對準新人登上遊輪二層露台,攜手和陸續趕來的嘉賓朋友,媒體記者一一見過。


    特裏同也按時趕回來。


    依照安排,他將以女方卡蕾忒的家人身份出席儀式會場,為這對準新人帶來祝福,自然不可能遲到。


    還有半小時遊輪就要啟程了。


    德莫斯與卡蕾忒正在招呼客人,近侍諾亞快步趕到德莫斯身邊,貼在他耳邊小聲耳語幾句。


    德莫斯神色一驚,轉頭低聲對卡蕾忒說道:


    “卡蕾忒,我們需要去趟一層……”


    “怎麽了?”


    “去看看就知道了,好像出了點小狀況。”


    說話間,他們已從樓梯下到一層,在船艙入口,他們看到一群安保圍在一起。在他們亂哄哄的吵鬧中有個女聲,對德莫斯而言並不算陌生。


    “發生什麽事了?”


    德莫斯走過去對婚慶公司派來的安保們問一聲,同時定睛看向被一眾黑衣男人圍在當中的豔紅色的身影。


    果然是她!血之女神,卡利——


    “不好意思先生,這位女士沒有請柬卻執意想要上船。”一名安保回答。


    “沒問題,她是我的家人,可能是我的疏忽漏發了請柬。快請她上船。”


    德莫斯吩咐完,又將目光轉到眾人之中的卡利身上,以感激的微笑作為對她的迎接:


    “姐姐,你能出席儀式我真是太榮幸了。”


    卡利身穿一襲正紅色的低胸修身樣式的禮裝短套裙,踩著尖細的黑色七寸高跟鞋一步步走近過來,在德莫斯麵前停住身形。


    今天,她為自己的一張臉略略化了淡妝,看上去氣色要比處在病恙期時好很多。


    “希臘富豪榜排名第十的男人今日訂婚,怎麽可能少得了我?”


    卡利將壕溝洶湧的前胸又挺了挺,盯住德莫斯陰陽怪氣說完,對他綻出一個嫣然卻冰冷的笑容。


    一側頭,她又看向他身邊的卡蕾忒,別樣的目光立刻引起對方渾身一陣不安。


    “恭喜了,卡蕾忒。”


    卡利語氣生硬對她祝福完,又把手裏提著的禮袋塞到她懷中。


    “呃…謝謝你……”


    卡蕾忒多少有些尷尬。


    她完全能夠從卡利一係列硬邦邦的表現中感覺她對自己並不很友好。


    前不久自己差點命喪她的斧下,這回訂婚儀式德莫斯沒想請她參加,可她居然一聲不響自己跑過來。


    可是,來都來了,也不能趕走她。而且,看樣子德莫斯對她的到來似乎也很欣喜。


    出於禮貌,卡蕾忒思想迅速交鋒了幾秒鍾,便帶著喜慶的笑臉隨德莫斯一起將卡利引上二層露台。


    當地時間十點半,“甜蜜羅曼”號在半分鍾的鳴笛後,正式起航開往聖托裏尼。


    “甜蜜羅曼”號遊輪進入航程二十分鍾後,位於二層露台的訂婚儀式正式開始。


    樂隊現場伴奏下司儀宣布致辭,指引德莫斯與卡蕾忒這對準新人相互交換了戒指,並受記者邀請拍照合影。


    一係列程序都走完,便是慶典的自由酒會活動。


    甲板上,受邀出席的人們或享受美食或欣賞海景,場麵愜意輕鬆。


    另一側,三五個人圍在一起低聲閑聊著。


    “布萊克那小子近些年真是發了,光個訂婚酒會就擺成這樣,等到真正結婚還不要搬個飛艇在天上轉一圈啊!”


    閑聊中,一個男人表情豔羨地對其他幾個人剛說完,立馬就有另一個男人隨聲附和道:


    “是啊,不過也值了!你剛才看到準新娘了吧?我可從來沒遇到過那麽迷人的女人,還有她那兩段露在裙子外麵的小腿,還真是光滑性感……”


    “喂!你們有完沒完!”


    這一夥中站著個長發綠衫的女人,因為實在懶得再聽身旁那猥瑣男人的貪婪聲音,幹脆不等他說完便厲聲打斷他,臉紅耳赤對他們說道:


    “切!有什麽了不起,布萊克無非就是手頭有些錢人也慷慨,肯往那尤物身上多扔票子罷了!我看那準新娘眼泛桃花,必定不是個省油的燈!”


    “咦?怎麽聽起來酸酸的?”


    剛才被截斷講話的男人朝她伸頭過去,壞笑著打趣道:


    “你該不會是吃醋吧?難道之前和布萊克有過什麽?”


    女人當即麵紅耳赤,憤然反駁:


    “你在說什麽你!我是記者又是女人,女人的第六感最準。拉其奧家族本是瑞士的一大姓氏,我剛才問過新娘,她卻說自己是希臘人。而且今天這麽重要的日子,她娘家人就來了一個孩子,你們不覺得這個準新娘很有問題嗎!”


    “哎呀,女人吃醋可真是太可怕了……”


    “就是……”


    聽了綠衫女人信誓旦旦的發言,幾個男人麵麵相覷,全都不抱同感。


    “你們…你們!等著瞧,我早會找到證據!”


    女人臉色一暗,更加咬牙切齒。


    “走吧走吧,我們去那邊看看……”


    議論紛紛的人群逐漸散開,把偏執的女記者晾在原地。她顧盼左右,最後也沒趣地去餐吧品酒。


    德莫斯和卡蕾忒手持香檳,酒會過程中圍繞全場一周,再次與來賓們逐一打過招呼後也來到甲板一角休息。


    “今天的場麵真熱鬧,來了好多人……”


    卡蕾忒放眼望向一個個喜形於色的人們,對身邊的德莫斯頗為感慨地說道:“謝謝你為我做的一切……”


    “我答應過你,絕對會送你一個最氣派隆重的儀式。”


    很有成就感的說完,德莫斯身子倚向裹有絳紅絲絨軟圍的護欄。又看了看卡蕾忒穿著白色高跟鞋的雙腳,關切問她:


    “站了這麽久,很累吧?”


    “還好……”她馬上答一句。


    “我們坐下休息一下吧,抽時間吃點東西。下午船到聖托裏尼後我們還有致辭,然後領舞……緊張嗎?”


    “有點…我好久沒在公共場合跳舞了……”


    被德莫斯長時間凝視,卡蕾忒越發羞澀,難為情地笑著說完,略略降低目光。


    德莫斯也笑笑,抬手伸向她的一側鬢發,五個指腹柔柔撫過卷垂在那裏的一縷長發。


    “別怕,領舞的時候我會一直帶好你。”


    卡蕾忒在德莫斯語調溫軟的鼓舞中重新抬起頭,明睞的藍眸不動不動專注於他的五官。


    我會一直帶好你——


    不知為何,卡蕾忒的內心竟在這個時刻感動不已,隻為德莫斯這不經意的一句話。


    這種感動好像風中飛起的花瓣輕輕墜落在她身體渺遠處的心湖,徐徐漾起水波漣漪,一圈一圈化作快樂、幸福卻也夾雜些許憂傷的情感,在她心底最深處緩慢散去時留下了微痛的劃痕。


    時至今日卡蕾忒才真正認識到,能夠為她帶來如此信賴和安全感覺的男人唯有德莫斯。隻要他在身邊,她便可以安心,便可以沒有任何後顧之憂。


    “德莫斯……”


    “嗯?”


    他在她的呼喚中應聲,對視凝眸中他發現她的兩眼中正煥發著閃耀不滅的光輝。


    而這光輝又是如此清晰,如此奪目,他從未見過。


    “德莫斯…放心…我也會一步不離…跟隨你……”


    卡蕾忒異常激動地對他說著,鼻翼一酸險些落淚。盡管聲音已然曲折走樣,可她還是斷斷續續堅持著把這一整句全部吐完。


    德莫斯神色一怔,聰智如他,又豈會聽不懂她話中的特指。


    他感覺到,那種在卡蕾忒心底積蓄許久的情感一直都像個被堅厚外皮包裹著的種子,在他精心關照與長期嗬護下終於在此時此刻破土萌發。


    他被她的真情流露所感染,安靜互望一刻,他展臂環住她,頭漸漸向她低去……


    “布萊克!”


    不速之聲切斷兩個正要互吻的身影。德莫斯放開卡蕾忒,側頭循聲看去。


    幾尺外正站著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男人,身材中等,體態微碩,留一頭棕紅卷曲的短發。可能是用腦過度的原因,這個年紀的他已經禿頂了。


    “尤金教授?您在百忙之中抽身而來真是讓我和卡蕾忒感到榮幸之至,我來介紹……”


    德莫斯和來者禮貌打過招呼後正要把他介紹給自己身邊的卡蕾忒時卻被他打斷。


    “不必。我想我和準新娘應該算認識。敝人霍恩斯·尤金,一早就聽聞過拉其奧小姐的大名。當時未曾見麵就已經有個年輕人向我提起過你,他是位中國人,也是我的學生。”


    卡蕾忒神色惶然一驚。


    這教授的自我介紹分明帶有提示,卡蕾忒怎會不清楚他所提到的中國學生自然是荷西!


    “認識您……很榮幸。”


    她神色變得僵板,神情極不自然和對方打個招呼便閉了口。


    卡蕾忒眼前這不服不忿的中年男人正是荷西的學術導師,那位不久前邀請她隨荷西一同到他家做客,卻被她意外爽約的人。


    “年輕真好,祝福你們!”


    教授笑意狡詐地說完,又對卡蕾忒舉舉拿在自己右手的紅酒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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