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點血紅,傲然立於天地間。身下兩具屍首,漸漸沒了溫度。


    呂布宛若一尊殺神像,矗立在那裏。隻要他動一下,帶來的必將是血腥的殺戮。那一雙猩紅的雙眼,漢人見了,都為之膽寒。


    呼征單於上下打量呂布,身長八尺、鶴立與野、刀筆為兵、允文允武。


    百年來,胡漢屢有通婚,這少年就沒點我胡人血統嗎?


    五原民族構成複雜,大月氏(rouzhi)、龜茲(qiuci)、鮮卑、烏桓都有,他就是純粹一漢人?


    我不信!


    讓他失望了。


    這少年身材高大,棱角分明,標準的漢家兒郎麵相。


    而匈奴人多身材矮小,圓頭高顴。月氏、龜茲,膚白、深眼眶。


    骨都侯須卜離,一顆心似有刀剜。愛將、愛奴,業已成為亡魂。而那呂奉先,立在那裏呂奉先,僅僅是喘了兩口粗氣。


    莫非是神仙變的?


    呼衍譚、金日蟬、蘭勃勃,若是往日定一聲嘶吼,跳上去,為我胡人討回麵子。


    如今。


    三人麵麵相覷,下個誰上?


    刀筆為兵,一擊封喉。


    誰知他還能將何物,化作武器?


    足下木履?


    “呼征單於。”


    臧旻強壓住一雙跳動的眉毛,與那揚眉吐氣的欣喜。


    心中一口鬱氣憋太久了,終於發泄出來了:“今日比試已有二死,勝負已分。我看可以了。再有死傷,恐傷了你我和氣。”


    “誒。”


    呼征單於一擺手,一副泰然自若的樣子:“刀箭無眼,校場比試亦難免死傷。本單於也不是不可理喻之人。”


    瞄了一眼呂布仍在地上的弱弓,其內貼角業已掉出,弓已經不能用了。


    呼征單於話鋒一轉,眼忽而轉厲:“今日秋射,還是比射術吧!”


    “無恥,步戰比不過,要比騎射!”


    陳促義憤填膺,從坐榻上躍起,作勢要與那呼征單於理論。


    大漢四百年,無恥奸賊無數,哪一個也比不上他呼征無恥。


    “陳兄稍安。”


    田乾一把抓住陳促,陳家名高而勢微,這一去難免受辱:“且看臧大人定奪。”


    “單於,我看……”


    無論是於公於私,為了邊關安寧,還是呂布安全,都不能再比了。


    這個被誤傳為奉天的男人,今天知道他了,那是呂布,字奉先。


    話說一半,卻被呼征單於搶白:“說好的十場比試,臧大人才贏了兩場,就不比了?”


    “白夫人,你說有沒有這個道理?”


    須卜離一直在和白夫人竊竊私語,相互交換了條件,早已將白夫人拉倒了自己一邊。


    “比吧,臧大人。斷不能折了我大漢氣節。”


    白夫人一句話,裝得一臉天真又無知,嗆得臧旻一句話都說不出。


    臧旻震驚!


    看著白夫人,咬牙切齒。你是平氏君的人、皇帝乳母的人,安能與胡人為伍?


    “我來會會這豎子呂布。”


    快刀斬亂麻,趁那呂布無弓。呼衍譚不等臧旻作答,翻身下看台,躍於馬上。


    策馬校場內,呼衍譚強弓在手,箭指呂布:“還不速來受死?”


    呂布笑這可笑之人,你來我就告訴你,究竟是誰來受死。


    無弓又如何,爾等宵小可見,滿校場都是我大漢兒郎,何人手上無弓?


    “呂公子無弓,可怎麽辦啊?”


    秋奴一臉無奈的看著,推了推李朝:“送弓去啊!”


    “送弓!”


    李朝沉默了,對方可是比匈奴射雕人還厲害的存在,哪個敢?


    “某去!”


    王琦一咬牙,對李肅說道:“若有不測,勞煩給家父帶句話:不孝子琦,全了忠義!”


    “某與你同去!”


    王琦身邊又站出一人,是個陌生人,看打扮也非寒門中人。


    “還有某!”


    又一人,須發連鬢,是督瓚府中侍衛。


    “斷不能讓我漢家男兒受了欺負。”


    又一人,腰間一書袋,邊地苦讀子。


    “縱他射術再強,我等以肉身擋箭,送弓!”


    又一人,白玉佩腰間,稒陽城內大商賈。


    “我在最前!”


    又一人,一躍到眾人之前,麵上刺字,亡命逃犯。


    “帶上我!”


    又一人,膚白,深眼眶:


    “看我幹嘛?我大月氏人,也有一腔血性。看不慣這匈奴人,沒得臉皮。”


    ……


    呼啦啦,十多人,手持弓箭,連成一線。宛如移動的長城,緩緩走入校場。


    李朝咬了咬牙,悄悄跟在後麵。


    李肅猶豫了一下,緩緩退後了兩步。


    校場內,呂布已經躲了呼衍譚七箭,善射之人,都是躲箭高手。


    誰又能高過呂布?


    有人來了,呼衍譚麵色一緊,呂布有弓他斷不是對手。


    手中箭,指向了那移動的長城。


    眾人不屑的看著呼衍譚,uu看書.ukashu.om 繼續走向呂布。縱然身死,也要讓匈奴人看看,何謂忠義、廉恥。


    噠噠噠噠……噠噠噠噠……


    極速的馬蹄聲傳來!


    “爾等閃開!”


    魏續策馬,從人群中掠過,直奔呂布:“我支就塞吏卒,誓死捍衛漢民。”


    “小兒休來,不然休怪某箭下無情。”


    呼衍譚一聲斷喝,準備喝退魏續。手中的箭卻未放出,魏續身手他見到了,不敢小視。


    “小兒叫誰!”


    魏續胯下馬不停,一臉不屑的笑。匈奴人以豪爽任俠自居,居然想欺我表兄無情。


    重利輕義,即便是再在漢地一百年,你胡人也是蠻夷!


    “小兒叫你!”


    呼衍譚見魏續比呂布還要年少,一臉輕蔑的笑。


    “小兒乖乖。”


    魏續哈哈一笑,翻身下馬。移動長城,爆發出一陣,狂笑。


    “表兄,自拓跋一役歸來,某一直在等這天。”


    魏續拍了拍馬鞍橋上,掛著的那一把角端弓。寶弓配英雄,魏續等這英雄挽弓,已經許久了。


    “猴兒,去吧!”


    呂布微微一笑,翻身上馬,馬鞍橋上摘下那把角端弓,擎在手上。


    這弓,長六尺六寸,柎直、梢翹,兩隻角勾勒出柔美弓淵。日光之下,五彩斑斕,柎上美玉,又與這斑斕角端爭輝。


    英雄胯下無寶馬,手中卻有英雄弓。


    真正的跨在馬上,呂布雙眼中似乎噴出了火焰,一個炯炯的殺字,就在眼前。


    “今天讓你們知道,並州是誰的並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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