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璟伸手將踩水的六翼鼠抓起來,站起來望著薄慕夏,眼波閃動,他抿著嘴唇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咽了一口吐沫,慕容出事了嗎?


    薄慕夏走出房間,她緊咬著嘴唇,紅著眼睛望著站在下麵,靠在洛迦淵懷裏的蘇小梧,她伸手抓住月泠的胳膊,盯著蘇小梧喃喃道,“扶我過去,我邁不動步了。”


    她步履踉蹌,撐著月泠的手走下台階,走到蘇小梧麵前。


    “小小。”她咬著嘴唇望著蘇小梧抽了抽鼻子,她扭頭瞪著洛迦淵,鬆開抓著月泠的手,推開洛迦淵,攬著蘇小梧,伏在她的肩膀上嚶嚶抽泣,輕輕拍著她的背,“伯母要走了,你好好照顧自己啊!”


    “啊?”蘇小梧皺著眉被她這一鬧搞得迷迷糊糊的,她眨了眨眼睛,偏頭看著薄慕夏的側臉,不安道,“慕容他……”


    “慕夏。”慕容荊浩靠著門框慢著下麵抓著蘇小梧一副生離死別模樣的薄慕夏,忍不住扯了扯嘴角,輕咳了一聲,他麵無血色,唇色慘白,頭上還冒著虛汗,看起來像是大病一場。


    “哦!來了來了!”薄慕夏鬆開攬著蘇小梧的手,轉身拎著裙子小跑到慕容荊浩身邊,腳下生風。


    她扶住慕容荊浩,拉住他的胳膊架在自己的肩膀上,她仰頭瞪著他,微蹙著眉頭,擔心道,“誰讓你自己出來的!摔著怎麽辦?!”


    “夫人,我還不至於連路都走不了。”慕容荊浩笑望著努力撐起自己身子的薄慕夏,寵溺道。


    薄慕夏回頭瞪了他一眼,慕容荊浩抿著嘴唇輕輕笑了笑,選擇閉上嘴巴,有時候女人說的話是絕對不可以不聽的,尤其是她們覺得自己很有理的時候。


    “慕容他……”蘇小梧抿了抿嘴唇,不想打破兩個人曖昧的畫麵,但還是不得不,她深吸了一口氣,抱著蘇離,往前走了幾步,微蹙著眉頭望著慕容荊浩,擔心道。


    “沒事了。”慕容荊浩笑著囑咐道,“你人已經到了青丘,他們那些老家夥再怎麽不願意,也不會再在明麵兒上找你麻煩,但勾心鬥角的事總是免不了的,你呀,多注意,多提防。讓慕容留在這兒幫你,我們就先回去了。”


    蘇小梧抿著嘴唇點了點頭,往裏麵看了一眼,還是有些擔心,蹙眉道,“已經全好了嗎?”


    “我不能拿辛白的性命開玩笑。”慕容荊浩打量著蘇小梧麵上的表情,輕聲笑道,轉身往邊上讓了讓,“進去看看他吧。”


    蘇小梧抿了抿嘴唇抱著蘇離進了門,慕容辛白正躺在床上沉沉睡著,麵色不像方才那樣蠟黃慘白,有了血色。


    薄慕夏靠在慕容荊浩懷裏看著屋裏的兩個人,抿著嘴唇輕輕笑了笑,仰頭望向慕容荊浩,“我們回去吧。”


    慕容荊浩點點頭,半擁著她出了門。


    “老頭兒,你要走了嗎?”淳璟站在水邊瞪圓了眼睛看著慕容荊浩,“你可以留下來幫姐姐忙嗎?”


    “她有你們就夠了,還是你覺得你保護不了你姐姐?”慕容荊浩笑著擺了擺手。


    “我當然沒問題!”孩子就是孩子,永遠想向別人證明自己的實力,淳璟聽慕容荊浩這樣說,高抬起下巴,挺起胸膛,沉聲道,“我一定能保護好姐姐的!”


    “三長老,您不再等一等嗎?”青葵和霧繞從亭子裏走出來,朝慕容荊浩福了福身,笑道。


    “等什麽?”慕容荊浩斜了兩人一眼,冷冷道,“我對那些老家夥沒興趣。”


    說完,他抬腿要走,走了兩步,他又停下來,轉身盯著霧繞,皺了皺眉,“你要對自己的行為負責,莫要利用她的善心。”


    “是。”霧繞低下頭,應聲道。


    洛迦淵還站在原地沒有動,慕容荊浩走到他身邊,盯著他看了一會兒,身子一歪,壓低聲音微眯起眼睛,“每個人都有追求愛情的權利。”


    “你說什麽?!”薄慕夏猛地拽住荊浩的胳膊,眯著眼睛瞪著他,抬手拎住他的耳朵拽著往外走。


    慕容荊浩回頭看了洛迦淵一眼,眉毛一挑,朝他眨了眨眼睛,笑著跟薄慕夏離開了。


    “這裏安全嗎?”洛迦淵等慕容荊浩和薄慕夏走後,轉身望著對麵的霧繞和青葵,皺眉道。


    淳璟丟下六翼鼠,輕輕一躍跳過那小石潭,站在洛迦淵身邊,抬頭瞧了他一眼,蹙眉道,“這兒有危險?”


    “夢日和夢爵是守界者,隻聽從大長老炎微和大祭司的命令。”霧繞對洛迦淵說,“主人自不用說,炎微長老也是站在殿下這邊的。”


    “他們知道我們的行蹤。”洛迦淵盯著兩個人暗暗吸了一口氣,抿著嘴唇。


    “不出意外,船一靠岸,他們就知道了。”青葵點了點頭,笑著對洛迦淵說,“但公子不用擔心,知道殿下一行抵達青丘,主人和大長老都會派人暗中保護殿下的安全的。”


    洛迦淵停了他們的話不但沒有放鬆,而且更加緊張了起來,他緊擰著眉頭沉聲道,“他們能收到消息,別人也一樣能收到。”


    淳璟閱曆太淺,又沒有經曆過什麽權術爭鬥,自然不太明白,隻是盯著洛迦淵,他知道洛迦淵一定能夠處理好,雖然現在洛迦淵的武功可能沒他高。


    洛迦淵轉身走進房間,蘇小梧坐在床邊,蘇離抓著小狐狸坐在裏麵,歪著頭看了一會兒,湊過去伸出小手啪啪地拍慕容辛白的臉頰。


    雖然他的手很小,下手也不重,但他打出來的聲音啪啪作響,讓人聽著心悸。


    蘇小梧哭笑不得地拉住蘇離的手,將他攬到懷裏,扭頭看到走進房間裏的洛迦淵。


    洛迦淵朝蘇小梧點了點頭,徑直走了進去。


    淳璟跟月泠也走了進來,在房門口停了下來,青葵和霧繞則站在房門外,靜靜等著。


    洛迦淵在床邊坐下,拿起慕容辛白近日來有些纖瘦的手腕兒,搭在他的脈搏上。


    他蹙著的眉頭慢慢鬆開,長出了一口氣,將慕容辛白的手放回到被麵下,他起身望著站在門口的四個人,沉聲道,“月泠你安守門口,霧繞守在到達這裏的必經之路。”洛迦淵看了一眼青葵,抿了抿嘴唇,“你跟霧繞一起吧。”


    “那我呢?!”淳璟看了看左右兩邊的人,指著自己的鼻子,“我幹什麽?”


    “你留在房間裏,他們會為你準備好點心。”洛迦淵說。


    “哈?”淳璟撇著嘴挑著眉毛,走進去在一邊的軟榻上盤腿坐下,瞪著洛迦淵輕哼道,“你讓我什麽都不做?這簡直就是大材小用嘛!”


    “都去辦吧。”洛迦淵沒理會淳璟的話,朝另外三個人擺了擺手,聽著青葵和霧繞走遠了,才對淳璟說,“這裏的狐狸再怎麽狡猾,也想不到一個貪吃的孩子會是殺手鐧吧。”


    淳璟張著嘴巴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跳下矮榻出去找在小石潭玩耍的六翼鼠。


    “沒事了吧。”蘇小梧送蘇離到床上,打量了一下慕容辛白的臉色,起身望著洛迦淵。


    “這小子隻是睡著了。”慕容辛白轉身望著床上沉沉睡著的人,長出了一口氣,抿著嘴唇笑看著蘇小梧,輕聲道,“你也好好歇一歇,昨晚上沒有睡好吧。”


    蘇小梧愣了一下,眼波閃動地望著他抿了抿嘴唇,低下頭去,那樣的房間她實在沒辦法睡好啊。


    “我所認識的蘇小梧隻是蘇小梧。”洛迦淵扶住她瘦弱的肩膀,將她攬在懷裏,低聲道,“無關身份,無關過去,而是眼前最真實的你。”


    他低低笑了笑,接著道,“隻是,我已經不是無終的小皇叔了,能給你的除了我自己再沒別的東西了。”


    “小……小皇叔……”蘇小梧抿了抿嘴唇,咽了一口吐沫,她從沒聽洛迦淵說過這樣曖昧肉麻的話。


    “我以為你喜歡這樣情話。”洛迦淵聽到蘇小梧有些顫抖的聲音低低笑了笑,


    蘇小梧臉一紅,伸手推來洛迦淵,羞惱地仰頭瞪著他。


    “我會守在這裏,去休息。”洛迦淵上前一步,摸了摸蘇小梧微紅的臉頰,暖聲道,在她還未避開他之前,就鬆了手轉身在那矮榻邊坐下,撚起一顆棋子,朝走進來的淳璟招了招手。


    蘇小梧抿著嘴唇瞪了他一眼,轉身走到床邊,將蘇離抱起來,在一邊的軟榻上躺下。


    陽光從窗口照進來,斜斜的一束一束,細小的灰塵在陽光下跳動,窗外一朵藍紫色的花朵飄進來,落在床前的地麵上。


    鳳棲台蒼靈宮。


    鹹熙正坐在水邊的釣魚台釣魚,他靜靜地坐在那兒一動不動,就連魚兒咬鉤,吃掉了魚餌他都沒有注意。


    “大祭司,琉毓長老求見。”宮婢穿過長廊在距離鹹熙一丈遠的地方停下來,輕聲道。


    她偷偷打量了一下鹹熙的背影,抿著嘴唇咽了一口吐沫,低下頭去。她今天已經為琉毓長老求見的事叨擾大祭司五次了,算上這次就是第六次,她真怕大祭司拿她這個小人物開刀。


    鹹熙動都沒動,就連發絲也沒飄一下,他像是睡著了一樣坐在那兒,等著魚兒上鉤。


    宮婢站了一會兒,準備轉身再編一個借口,打發琉毓長老回去。


    一個穿著祭司袍的男人匆匆跑過來,撞在宮婢身上也沒理會,跪在了鹹熙背後,“大祭司!出事了!”


    宮婢踉蹌著坐在地上,看著那個汗流浹背的祭司完全呆住,她從未見祭司們流露出這樣驚惶失措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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