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奇怪了!”慕容辛白仔細聽了聽,那哭聲很微弱,卻好似近在耳邊,扭頭對洛迦淵說,“這種地方,怎麽會有孩子?”


    “會不會是什麽動物發出的聲音?”伊彥猜測說。


    “現在最緊要的就是取得還魂草,先上去吧。”洛迦淵左右看了看,並沒有發現什麽異常,微擰著眉對兩人說。


    “好。”慕容辛白點了點頭。


    林間突然傳來沙沙的聲音,伊彥皺眉瞥到右手邊層層古樹後露出的一隻赤金色的眼睛,心口猛地一滯。


    “伊彥!”慕容辛白看他沒跟上來,喊了一聲。


    “來了。”伊彥愣了一下,看和慕容辛白應了一聲,回頭再看,那赤金色的眼睛已經不見了,他皺了皺眉。


    “怎麽了?”慕容辛白瞥了一眼跟上的伊彥。


    “可能是眼花了,剛才好像看到一隻赤金色的眼睛。”伊彥說,“少主,這裏應該不止一隻九頭鳥吧,是不是還有別的靈獸?”


    “九頭鳥的領地意識很強,它的地盤絕不會有別的動物出現。”慕容辛白說。


    “那我剛才看到的……”伊彥皺了皺眉,一偏頭看到慕容辛白左手邊的古樹後的眼睛,喊了一聲,“少主小心!”飛撲過去抓住慕容辛白的衣裳往後一拽,擋在他前麵。


    洛迦淵拔出腰間的匕首朝著那眼睛的位置擲了過去。


    古樹後的影子一個起躍,落在了更遠的古樹上,她站起來,赤金色的眼睛打量著三個人,薄薄的兩片嘴唇紅色帶金。她全身未著片縷,雙峰傲立,腰肢柔軟,雙腿纖長,她微抬著下巴高傲地站著,皮膚白如凝脂,一頭銀白色的垂到腳邊。她懷裏抱著一個孩子,尚在繈褓之中。


    “這是……”伊彥不敢直視,卻又怕視線稍一離開,就會受到攻擊。


    “我怎麽把這茬兒忘了!”慕容辛白眉頭緊皺,“《酉陽雜俎·羽篇》中講,‘衣毛為飛鳥。脫毛為婦人。’九頭鳥夜飛晝隱,幻化成人。”


    “《玄中記》有言,‘鳥無子,喜取人子養之,以為子。’”洛迦淵看著九頭鳥赤金色的眼睛,擰眉道,“這孩子想必是九頭鳥從牧羊鎮擄來的。”


    “消失了!”伊彥看著在三人眼皮地下消失的九頭鳥瞪大了眼睛,手指著空空的樹枝。


    “這東西神出鬼沒,不容小覷。”慕容辛白緊抿著嘴唇,“這九頭鳥因為懷裏的孩子沒有攻擊,但一旦夜幕降臨,它就無所顧忌了!”


    “九頭鳥恢複鳥身之後,把孩子放哪兒?”伊彥問。


    “從山巔扔下山穀。”洛迦淵說。


    “什麽?!”伊彥愣了一下,瞪大了眼睛。


    “唉,它妄想讓嬰孩長出翅膀,成為自己真正的孩子,可惜它至今不懂人非飛鳥,從高空墜下,靈魂出竅,身體破碎。”慕容辛白搖頭歎息道。


    “看天色,我們最快也要在太陽落山之時才能抵達神農頂。”洛迦淵看著像是掛在手邊一樣近的太陽,有仰頭看了一眼好像沒有盡頭的山峰。


    “此事急不得。”慕容辛白說,“我們要在天黑之前找到藏身之處,避開九頭鳥,不然,會消耗極大的體力,皆是即便能拿到還魂草,也難以全身而退。”


    “按你說的辦。”洛迦淵對慕容辛白的分析很滿意,點頭道。


    山中一日,世上千年。不過短短數日,燕國皇位易主,燕龍宇登基。


    當日,燕龍軒用四麵楚歌的辦法威脅將士放棄攻城,擒拿燕雲昊。千鈞一發之際,唐高力挽狂瀾,將被推下護城河的無辜百姓救了上來。如此一來,燕龍軒的殘暴彰顯無遺,城內城外皆是討伐燕龍軒之聲。


    “朕要你何用!”燕龍軒提劍架在塗剛脖子上,咬牙切齒地瞪著他,恨不能處之而後快。


    “卑職願以死謝罪。”塗剛低著頭,拱手抱拳道。其實到了最後,他已經發現了城牆下麵的營救行動,而他反而有些輕鬆,所以,到了最後,他不再看計時香,估計下麵已經救完了,就立即推下去第二波。


    “你以為朕無人可用了是不是!”燕龍軒的劍往前送了一寸,劍刃貼著塗剛的皮膚劃過去,血沿著劍鋒劃過,滴落在華麗的地毯上。


    “卑職不敢。”塗剛臉色不變,沉聲道。


    “皇上,此時正值用人之際,塗剛統領對皇上忠心不二,不若讓他待罪立功。”萬冬握著拂塵,佝僂著背勸道。


    “朕就饒你一命,現在朕命你死守城門,與之共存亡。”燕龍軒將劍扔在地上,瞪著塗剛道。


    “卑職謝皇上不殺之恩。”塗剛雙膝跪地給燕龍軒磕了個頭,起身離去。


    燕龍軒轉身慢慢走到龍椅前,撫摸著扶手上的龍頭,慢慢坐下,輕歎了一口氣,“先皇二十七歲從祖父手裏接過皇位,在位三十六年。朕登基時三十二歲,時至今日不到十年,卻已是盡頭了。”


    萬冬垂首站著沒有說話,事到如今,多說無益。


    “朕可以退位,但這皇位隻能傳給朕的兒子。”燕龍軒說,“昊兒不是燕龍宇的對手,朕不能留他。”


    “萬冬,賜酒燕王。”燕龍軒說,“告訴他,喝了酒,他就可以回府了。”


    “到玉容院,傳花時過來。”燕龍軒在龍椅上坐下,對站在下麵的萬冬說。


    “遵旨。”萬冬邁著步子往外麵走,對門口的小太監說,“去傳玉美人。”


    “嬪妾參見皇上。”花時一身粉白色長裙,發綰流仙髻,她施施然跨進門,垂首站在下麵,福了福身。


    “免禮。”燕龍軒朝她招招手,“到朕這兒來。”


    “是。”花時提著裙子踩著一級一級的台階,走到燕龍軒身邊站定。


    “朕後悔沒有早一點遇見你。”燕龍軒拉著花時的手,讓她坐在自己腿上,“朕這一輩子做的所有選擇都是為了這個皇位,唯獨,你是個意外。朕想跟你生個屬於我們的孩子,等朕老了,好承歡膝下,現在看來隻是奢求了。”


    “皇上。”花時蹙眉看著他,低低喚了他一聲。


    “他們一個個都虎視眈眈地盯著朕的皇位,現如今甚至要政變。朕為了它消耗一生光陰,最後還是要拱手讓人。”


    “皇上,說句僭越的話,權力,地位,不過是身外之物。”花時抿了抿嘴唇大著膽子道。


    “可沒有了皇位,朕就不再是朕了。”燕龍軒摸了摸花時的臉頰,笑道,“朕會退居福壽宮,你願意來陪朕嗎?”


    “皇上要讓位給十四殿下嗎?”


    “是。”


    “嬪妾一定會陪著您。”花時說。


    “你先下去吧,朕還有最後的事情要做。”燕龍軒滿意地點點頭,拍了拍花時的手。


    “嬪妾告退。”花時站起來,朝燕龍軒福了福身,慢慢走出了大殿。


    “來人,”燕龍軒喊了一聲,“告訴燕雲昊,朕答應他了。”


    “遵旨。”暗衛閃身出來,接過令牌翻身離去。


    “萬冬。”


    “奴才在。”萬冬急匆匆從外麵進來,弓著身子應道。


    “燕龍宇回府了嗎?”燕龍軒說。


    “恐怕要讓皇兄失望了。”燕龍宇跨進殿門,看著呆愣在龍椅上的燕龍軒冷笑一聲,“本王在這宮中還未住夠,怎麽能這麽快就離開呢!”


    “你怎麽在這兒!”燕龍軒手緊緊摳著龍椅扶手上的龍頭,咬牙道。


    “不是皇兄請本王到這兒來的嗎?”燕龍宇眉毛一挑,笑道,“萬公公說,皇兄請本王到這大殿喝酒。”


    “萬冬!”燕龍軒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看著垂首站在一邊的萬冬,他怎麽也沒想到,這個跟在自己身邊這麽多年的人,竟然是燕龍宇的眼線!


    “哈哈,難怪!”燕龍軒淒涼地大笑兩聲,“難怪朕總是鬥不過你!想必,朕方才傳出去的口諭也被你攔下來了吧。”


    “臣弟不敢。”燕龍宇笑道,“想必此時,城門已經大開,城外的三萬大軍正在進城。”


    “是朕失算!”燕龍軒搖頭歎息,“這三萬大軍恐怕早已成了你的府兵了。”


    “非也。”燕龍宇說,“他們都是燕國的大好兒郎,忠君愛國,守衛邊疆。臣弟不敢將其收為己用,納入囊中。”


    “難不成,邊界的大軍已經被你悉數召回?”燕龍軒看著燕龍宇胸有成竹的模樣,皺緊眉頭,雖然想不明白他要使什麽招數,但也清楚地知道,自己此番是在劫難逃了。


    “本王斷不會為了一點小事,召回數以萬計的大軍,讓他國有機可乘。本王記得,皇兄為了除掉臣弟,不惜與晉國交易,肯放棄燕國打下的無終國的國土”燕龍宇說,“你當初給季修痕安了一個通敵賣國的帽子,皇兄才是真正的賣國求榮。”


    “你!”


    “你以為十四會讓你活著嗎?你要翊江殺他,他會放過你嗎?”燕龍宇嘲笑燕龍軒的異想天開。


    “朕死都不會讓你得到皇位!”燕龍軒咬牙道,“十四掌握著三萬大軍,他想要這皇位,朕給他!”


    “沒用的,不管何時,這些將士都隻聽從令牌指示,而不管拿到令牌的是誰。但,可惜的是,令牌此時在本王手裏。”燕龍宇拿出一塊令牌晃了晃。


    “怎麽可能!”


    “萬事皆有可能!十四拿的那個是假的。”燕龍宇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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