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麽?”江櫻雪眼睛瞪大了眼睛看著紅月。


    “沒聽清楚?”紅月轉過身,微仰著下巴,居高臨下地看著江櫻雪,唇角勾起一抹淺笑,“他死了。”


    淚溢出眼眶,劃過眼角滲進烏黑的發絲,江櫻雪呆呆地瞪著一雙大眼睛,像是一隻被抽去生命遊絲的木偶。


    “說起來,還真是可惜。”紅月慢慢走近,歪著頭輕歎了一口氣,“本來還想讓你親眼看看他為了別的女人拋棄你的戲碼,嘖嘖,你這麽執著是為了什麽?他根本不愛你,在他身邊的每個女人都覺得自己是他心目中與眾不同的存在,可事實呢,你們任何一個都是他可以隨意丟棄,不覺可惜的玩物。”


    “他不會死的!沒人能殺死他。”江櫻雪一麵流淚,一麵爭辯道。


    “是人都會死的,你會死,我也會死,無非是在世間逗留的時間長短不同罷了。”紅月有些傷感,微蹙著眉頭蹲下身,同病相憐似地對江櫻雪道。


    “他是怎麽死的?”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燕龍軒那個人怎麽樣,我不說你也應該知道,古怪多疑,心狠手辣。無終國之事已成定局,滅國不過是時間問題,但燕龍軒忌憚燕龍宇非常,不會容許燕龍宇將勢力做大,所以他派翊江刺殺,燕龍宇因此中了毒,丟了命。”紅月按著額角,唇角掛著不鹹不淡的笑意。


    “他身邊有那麽多人,怎麽可能會讓翊江鑽了空子。”江櫻雪木愣愣地瞪著兩隻眼睛,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


    “你可知道他死在哪裏?”紅月挑眉一笑,站起身繞著籠子走了一圈兒,“他死在燕國與無終的交界,葬在當日拋屍季剪秋的亂葬崗,你說,這是不是天意。”


    江櫻雪瞳孔猛地收縮,全身忍不住顫抖。


    “那處常有豺狼出沒,這新鮮的人肉,可是它們最心儀的食物。”紅月猛地湊到她麵前,塗著蔻丹的指尖劃過江櫻雪的臉頰,眼睛微眯著帶著陰森森的笑。


    “我不信。”江櫻雪深吸了一口氣緩緩閉上眼睛。


    “此事,容不得你不信。”紅月站起身,聳了聳肩,撩開紅色薄紗往外麵走,“也罷,愛信不信,這樣風花雪月的場所,談論一個死人未免有傷風雅,來人,好好伺候江姑娘。”


    “是她讓你這麽對我的?”江櫻雪聽著紅月的腳步聲,虛弱道。


    “誰?”紅月眉毛一挑,轉身看著看著江櫻雪,明知故問道。


    “季剪秋,或許此時應該稱她為蘇小梧,樂遊公子。”


    “事到如今,是誰還重要嗎?”紅月唇角掛著淺笑,誠懇道,“不如享受這個過程。”


    “我做鬼也不會放了她的!”江櫻雪掙了掙身上的鐵鏈,咬牙切齒地吼道。


    紅月也不理她,走出去帶上了房門。大話誰都會說。


    按底下人的描述,那個翊江是受了重傷,卻沒有危及性命。這樣的情況隻能有一種可能,那就是以當時燕龍宇的能力已經殺不了他了。由此可以斷定一點,那就是燕龍宇中毒很深,危在旦夕。


    “這個時候亂跑!真是!”紅月扭頭瞪著蘇小梧房間的方向,咬了咬牙!“皇帝不急急死太監!”


    通往樂遊山莊的一條偏僻的小道上,伊彥駕著馬車往山上行駛,看著迎麵而來的普普通通的馬車,挑了挑眉,這條小路一向很少有人走,沒想到今天會遇到打照麵兒的!


    蘇小梧攬著蘇離,拿著一張紙剪的小人逗他,小狐狸趴在蘇小梧腳邊,閉著眼睛睡覺。


    “怎麽回事啊?”慕容辛白踢了踢車門問伊彥。


    “少主,迎麵有輛馬車。”


    “誰呀。”慕容辛白拉開車門看了一眼,眉毛一挑,跳了下去。


    “青青。”慕容辛白攔住拉扯,敲了敲車廂。


    “慕容?”蘇小梧愣了一下,掀開窗簾看著慕容辛白很是詫異,“你不是在燕都嗎?怎麽在這兒?”


    “想你了。”慕容辛白揚揚下巴,笑道,“你這是去哪兒,不是知道我回來了,特意來迎接我的吧!下來,上我的車!”


    蘇小梧點點頭,弓著腰走出車廂。


    “離兒,想我沒有!”慕容辛白接過蘇離,看著他水靈靈的大眼睛寵溺地笑道,伸手握住蘇小梧的手,“小心一點兒。”


    小狐狸噌地一下鑽出車廂,跳到了慕容辛白馬車的華蓋上。


    “這家夥對你是寸步不離啊!”慕容辛白瞥了一眼趴在華蓋上眯眼睡覺的小狐狸,輕笑一聲,跟蘇小梧一起上了馬車。


    “你這是打算去哪兒啊?”慕容辛白抬手要給蘇小梧倒水,發現車廂裏隻剩下了酒,尷尬一笑,裝傻倒了一杯。


    “你一路上就喝酒了麽?”蘇小梧攬著蘇離看了慕容辛白一眼,微微皺了皺眉,“出什麽事了?”


    她記得慕容辛白以前可不貪杯!


    “你不要轉移話題,你這自己一個人準備往哪兒去?”慕容辛白臉色微僵了一下,微仰著下巴提醒蘇小梧說。


    “淳璟一直沒回來,我不放心。”蘇小梧抿了抿嘴唇,低著頭歎了一口氣。


    “我給你的消息沒收到嗎?”慕容辛白微微皺眉。


    “收到了。”蘇小梧點了點頭,“我讓人在樂遊山莊上上下下都找了,也沒找見他的影子。”


    “他若是鐵了心要躲著你,才不會讓你找到他!”慕容辛白輕笑一聲,“況且他學會了易容術。你就放心吧,淳璟機靈得很,不會有事的!”


    “嗯,如今也隻能如此了。”蘇小梧深吸了一口氣,“說說你吧,此番燕都之行有何收獲?找到你父親了嗎?”


    “若是這麽輕易就能找到他,他也不會躲了這麽多年!”慕容辛白歪著頭舔了舔嘴唇,苦澀一笑。


    “總會找到的。”蘇小梧看他頹然的模樣,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你不會是因此……”蘇小梧看了眼車廂裏的酒壇,扯了扯嘴角,這馬車裏的酒氣可不是一般地重!


    “我,本公子堂堂落霞城少主,怎麽可能借酒澆愁!你可別小看我!”慕容辛白對蘇小梧的話很是不滿,狠狠瞪了她一眼。


    蘇小梧看著他笑了笑,撇過臉不說話。


    “不過青青,你有沒有想過,有天會突然發現你一直尋找的那個人就在你身邊?”慕容辛白突然表情嚴肅地看著蘇小梧,也很是疑惑。


    “你……什麽意思?”蘇小梧的挑眉想了一下,恍然大悟道,“你是說淳璟?”


    慕容辛白聳了聳肩,沒有表示。


    “這個我倒是沒有想過。”蘇小梧微蹙著眉頭,暗自思索。


    “你自己回去琢磨吧。”慕容辛白看蘇小梧此刻已經把自己原來的思路帶歪了,也沒打算把她給帶回來,總有一天崔子西會卸下他的偽裝,與蘇小梧見麵的。


    “月泠還沒有回來?”慕容辛白看蘇小梧緊皺著眉,輕輕一笑,抬手將蘇小梧垂在唇邊的一縷發絲別到耳後。


    “啊?”蘇小梧愣了一下,摸了摸耳朵,抿著嘴唇搖了搖頭,“還沒有。”


    “那出門也要帶個人啊!”慕容辛白伸手摸了摸蘇離的小臉兒,“自己偷跑出來的?”


    “嘿嘿。”蘇小梧看著慕容辛白吐了吐舌頭。


    “燕雲昊已經到了吧。”


    “嗯,來了幾天了。”


    “哈,看來他有些迫不及待了。”慕容辛白說。


    “嗯,看樣子是。”蘇小梧笑了笑,點頭道。


    “少主,到了。”伊彥拉住韁繩將馬車停下,回頭對馬車裏的兩個人說,伸手將腳凳拉下來擱在車邊。


    蘇小梧抱著蘇離下了馬車,進門的時候皺了皺眉。


    “怎麽了?”慕容辛白看蘇小梧停下來,走過去問。


    “沒有。”蘇小梧搖了搖頭,眉毛挑了挑,“覺得少了點兒什麽。”


    “回來了!”蘇小梧還沒坐下,就聽見紅月一麵走進來,一麵話裏帶刺道,進門看到慕容辛白,微愣了一下,“喲,慕容少主也來了!”


    “好久不見。”慕容辛白朝紅月微微一笑,“紅月還是這麽漂亮!”


    “慕容少主的話若是能聽,豬都能上樹了!”紅月拿扇子掩著唇嗤嗤笑道。


    “那豬還真得感謝我!”慕容辛白半點兒不惱,笑道。


    “去哪兒了!”紅月白了慕容辛白一眼,走到蘇小梧身邊,嚴肅道,“連個人都不帶!”


    “嗯……”蘇小梧嘟了嘟嘴,指著慕容辛白,理直氣壯道,“我去接他了。”


    “是嗎?”紅月眉毛一挑,回頭看了慕容辛白一眼,“你怎麽知道他回來了?”


    “當然是我讓人通知青青的。”慕容辛白走到蘇小梧身後,攬著她的肩膀,看著紅月理所當然道。


    “慕容少主,你可別慣著她了,她這個月已經一個人跑了好幾次了,這是沒出什麽,萬一呢!”紅月瞪了慕容辛白一眼,“現在這麽亂,何況月泠還不在!”


    “是這樣嗎?”慕容辛白看著蘇小梧,也微微皺了皺眉,“我以為你就被我抓到這麽一次呢!”


    蘇小梧咬了咬牙瞪了慕容辛白,輕哼了一聲。


    “紅月你也要注意一下自己的態度!有你這麽說話的嗎?”慕容辛白又將矛頭指向紅月。


    “行行行,不跟你們爭!”紅月擺擺手不想跟慕容辛白說話。


    “翊江來了山莊。”紅月對蘇小梧說,“燕龍軒派他來刺殺燕龍宇和燕雲昊,此時燕龍宇不知所蹤,翊江也身受重傷。”


    “他怎麽來的?”


    “應該是半路被客人救了,此時正在客房。”


    “你說,他還要殺燕雲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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