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工作日,路上人很稀疏,除了少數親曆者,藍田邨大部分人並不知道,就在剛剛過去的上午,就在他們身邊,一件人命關天的大事終結了。


    回到家裏,張恒把皮箱遞給諾頓夫人,滿臉歉意,“我挪用了5萬,可能要三四天才能還你。”


    “我相信你,你又有目標了?”諾頓夫人笑眯眯看著他。


    “小恒,我昨晚聽那幾個殺千刀的說過,你不是賺了180萬嗎,怎麽會還不了呢?”張恒還沒回答,何嬸疑惑道。


    張恒苦笑,李叔歎口氣,把昨晚和今早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這幾個白眼狼,殺千刀的!”何嬸破口大罵,猝然出手擰住張恒的耳朵打轉,“儂個小節省,噶許多鈔票,哪能白白分給他們!”


    “何嬸,您輕些啊。”這是小時候何嬸慣常使出的恐怖手法,沒想到此時用出,威力依然不減當年,張恒哭笑不得,連聲求饒,何嬸這才鬆手,氣呼呼不說話。


    “好小子,一聲不吭就賺了這麽多錢,早知道真能賺大錢,我也借錢給你的啊,現在白白便宜了那幾個白眼狼!”duang的一聲,陳寶山把拐杖往地上猛地一杵,嚇大家一大跳。


    “對了,你現在還有錢雇傭保鏢嗎!?”他懷疑地盯著張恒。


    “暫時不付錢都可以!”


    陳鎮寧和陳鈺梅瞬間站到各自老板身前,擔負起保鏢的責任來,毫不客氣地盯著陳寶山,他一瞪眼,很快又垂下腦袋,鬱悶地不說話了。


    “我支持小恒的做法!我也相信他很快又能賺大錢!”夏荻站到張恒身邊,神情堅定,目光清亮。


    “好孩子啊。”何嬸一把摟住她,眼睛紅了。


    諾頓夫人也拉著她手,呢喃道:“我終於知道,為何小恒能熬到醒來的這天,謝謝你,你是個好女孩,我為小恒高興!”


    “謝謝夫人,其實沒有您的支持,我也熬不過來,小恒也沒有今天。”夏荻眼睛也紅了,靠在何嬸懷裏,低頭喃喃說道。


    “對了,這事別告訴何潔,反正阿拉已經沒事,不要再讓她白白擔心。”何嬸忽然說道。


    何嬸是為女兒考慮,何潔自己也有一堆麻煩事,張恒點頭答應。


    “爸,我餓了。”李子賢忽然嘀咕道。


    “爹,我也餓了。”陳鎮寧眼巴巴看著陳寶山,陳寶山瞪了他一眼:“問你老板!”


    “都一點半了,的確早該吃午飯了。”張恒笑道,“鈺梅姐,你陪何嬸去洗個澡,換身衣服,然後我們出去吃飯。”


    “何嬸,我們走。”陳鈺梅扶著何嬸出去,同時看了張恒一眼,不為人察地微微點頭。


    “小荻,我們也去洗個澡吧,早上趕路,出了一身汗,我很不舒服。”諾頓夫人起身拉著夏荻,“正好小恒給你買了兩套新衣服,我去車上拿給你換上。”


    “這陳家大姐,倒是真精明,不輸諾頓夫人,看來我是給夏荻姐找了個好保鏢,得漲工資。”張恒心中非常滿意。


    盡管何嬸五十多了,張恒還是有隱隱的擔憂,這才隱晦地讓陳鈺梅陪她去洗澡的。


    ......


    下樓的時候,張恒非常開心,諾頓夫人和陳鈺梅,都隱晦給他傳遞了消息,何嬸沒出事,也沒有受傷。


    人靠衣裝這句話的確很有道理。


    當穿著一身新衣服的夏荻出現在大家視線中時,哪怕閱盡滄海的張恒,也被她那種柔弱又堅韌的美麗微微震撼,心中感激那個未來女店長的眼光。


    小胖子更是丟人,直到下樓都還沒緩過勁來,差點從樓梯上摔了下去,又吃了李叔一記頭皮,把張恒給樂得。


    於是,當他看見對麵樓上,躲在欄杆後探頭探腦窺視他們的吳嬸後,就笑著揮手打了個招呼。


    吳嬸慌忙逃回家中,關門的聲音樓下都聽得到。


    張恒搖頭歎息:“也真難為她,連班都不去上了,等會吃完飯就去銀行等著吧,省得她看見我空手回來,還要費心再盯著。”


    大家嘲諷地笑起來。


    諾頓夫人開車,另外再叫了輛的士,大家仍然去了太子道那家徽菜館,點了一大桌菜,美美吃了頓。


    陳鎮寧和李子賢是扶著牆出來的,連聲說:“跟著恒哥,太值了!”


    香江股市結算實行t+1,然而要等到次日下午4點閉市後,交易所才會進行資金轉賬。


    他們去了那家渣打,諾頓夫人先把自己剩下的175萬存入。


    4點過後,屬於張恒的那筆錢終於轉到諾頓夫人的賬戶裏,已經預約過,她全部取了現金出來,這次分了好幾種麵值,10,20,50,100,500,1000,方便待會結算。


    此時香江還沒有證券利得稅,扣除每次交易千分之五的傭金,千分之二的交易費,連本帶利一共280萬多個幾百元零頭。


    走出銀行,看著陳鎮寧緊抱著的皮箱,陳寶山連連搖頭歎息:“唉,要是不全分給他們就好了,小恒本來可以拿......”


    “160萬!”諾頓夫人冷冷道。


    “160萬,我的祖師爺啊!”陳寶山眼都紅了。


    “這不是小恒的錢,uu看書 wwuuknhu 沒什麽可惜的。”夏荻看都不看皮箱一眼,拉著張恒走向車子。


    “得,人家小媳婦都沒話說,我這師父瞎操心啥。”陳寶山哼哼著,目光依然情不自禁地粘在兒子手上。


    張恒隨手在路邊報攤上買了幾份昨晚和今晨的報紙,坐上捷豹,翻看起來,很快咦的一聲。


    “怎麽啦?”夏荻立刻轉過臉來。


    “有人在報紙上說我壞話,你看看!”張恒手指點著報紙。


    夏荻一下愁眉苦臉:“可我不識字啊。”


    張恒父母同樣不識字,所以從小就很重視張恒的學習,他也沒讓他們失望。


    而夏荻來到張家後,張國棟也曾想送她去上學,她卻說隻要能吃飽飯,其他時間全部用來照顧張恒,給家裏幹活就可以,她不想讀書。


    現在的張恒自然能夠理解,年幼的夏荻剛進入張家,哪裏敢要求這要求那,她努力地盡力討好父母以及他,寧可為此放棄學習機會。


    好在父母畢竟是明理人,雖然她沒有上學,可語言方麵並沒有落下,除了英文沒有人教,父母會的徽州話和北平話都教給他們倆,就連粵語,父親張國棟也經常請李叔過來教。


    “沒事,以後就來學校,我來安排你跟班學習。”諾頓夫人笑道。


    “這樣可以嗎?可我還要賺錢還債啊。”夏荻先是一喜,隨即耷拉下臉來。


    “不去那裏上班了,以後我負責賺錢養家,你負責貌美如花!”張恒拍著胸脯。


    夏荻紅著臉捂嘴輕笑,諾頓夫人白了張恒一眼,也忍不住笑出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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