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放暑假了。


    此時除了學校教務處的老師還在忙碌著新生招收工作外,其餘老師都開始放暑假了。


    七月中旬有一次教師旅遊。


    他們的學校規則是三年一大遊,每年一小遊。


    上一次大遊時,他們去了雲南,據說下一次要去西藏了。而今年小遊,去得老師並不多。


    像宋詩穎這樣的,寧可回家去。


    秦洛也興趣缺缺,不過一想到要呆在家裏麵對何振光,她還是很積極的響應了校黨委組織部的號召,報名參加了。


    沈少川的短信來的那麽毫無預兆。


    他說:秦洛,我下周要出差,所以咱們提前把下周的日子也過了吧。我知道你放暑假了。你先去家裏等我,我晚上回來吃飯,哦,對了,家裏沒吃的了,你買過去吧。


    看著這樣一條空降而來的短信,那麽理所當然的語氣,秦洛當真打心眼裏覺得煩悶。


    可她就是控製不住自己兩條腿不斷往前走去。


    她在超市買菜的時候,何振光給她打了個電話過來:“洛洛,今天晚上發改委主任請我們吃飯,我就不回去了,你自己安排沒問題吧。”


    “……”她應該感謝何振光每次都這麽體貼嗎?


    似乎每次她去見沈少川的時候,總會有某種驚人的巧合讓她得以平安過關。她自然隻是囑咐了何振光少喝一些。


    但這個提醒對他而言向來隻是一句空話。


    進時晴空萬裏,萬沒想到出時,竟下起了瓢潑大雨,還電閃雷鳴,悶雷滾動。


    氣溫也降了不少。


    秦洛一籌莫展站在超市入口,看著聳立在大雨滂沱中的巍峨建築,被周圍的淡淡霧氣覆蓋著,隻勾勒出一個隱隱綽綽的淡痕,天空像是被扯碎的瀑布,再也看不清原本的麵目。


    她手上提著兩個大袋子,沒帶傘。她的旁邊站在很多與她同樣愁眉不展的顧客。


    超市免費租借的雨傘早已供不應求,她看了看時間,又折回去一樓的飾品櫃台,直接買了一把。


    不過價格卻比平常的店裏貴了一倍不止。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這個時候,你不買都不行。


    她這把繡花的小傘在這傾盆的雨勢麵前似乎顯得勢單力薄孤苦伶仃,然而,秦洛咬了咬牙,一手提著兩個碩大的袋子,一手撐著那骨架脆弱的雨傘,一頭紮進這鋪天蓋地的雨簾中。


    饒是她運氣再好,及時打到了一輛出租車,可走進苑門的這段路,還是將她淋了個透心涼,傘還掀了頂。太過精致的東西,有時候反而更加脆弱。


    夏日的雷雨總是說來就來,絲毫不給人準備的機會。


    她走到沈少川家門口,又悲劇的發現,自己根本沒有鑰匙,怎麽進得去呢。


    她站在門口,不知所措。


    正想著給沈少川打個電話,拿出手機一看,才發現他不知何時已經發了一條短信過來:鑰匙在家門口的地毯下麵。


    她驚訝於他的大膽。


    竟敢將鑰匙放在這裏。


    她笑著,彎腰去拿鑰匙,結果卻聽到背後有電梯停駐的聲音。


    現在開門肯定是來不及了,不論是誰,秦洛不想讓人看到自己,所以她下意識的往一邊的安全樓梯跑去。


    不過幾步路遠罷了。


    她剛跑到門後,電梯也開了。


    她看著從電梯裏走出來的寧采,一時間,怔忪不已。


    寧采也提著兩個大袋子,衣服同樣被雨淋濕,不過比秦洛這還在淌水的狼狽樣子實在好多了。


    她跺了跺腳,抖去一些表麵附著的雨滴,驚訝的看著放在門口的兩個袋子,以及從門口一路蜿蜒到樓梯口的水漬,於是她慢慢的朝安全樓梯走來。


    她訝然發問:“有人在這裏嗎?”


    然而當她推開樓梯門,除了依然看到那一地的水漬之外,並沒有看到任何人。


    寧采咬唇,黑亮的眸子眼波流轉。


    她回到房門口,看著地上的兩個袋子,彎腰,掀起地毯,拿起鑰匙,熟稔的進了門。


    *****


    秦洛如倉皇的兔子,在雨中奔跑。


    她的心,狂跳著,屬於極度不安的苟延殘喘的狀態中。


    她不管不顧的一路往前,無視旁邊飛馳而過的出租車,也無視那不斷濺起的汙水髒汙了她的衣服她的身體她的臉。


    她像雨中一竿孤獨的蘆葦,被這狂風暴雨衝刷的岌岌可危。


    她依然在後怕,隻要晚幾秒鍾,就可能與寧采打了照麵。如果真到了那時,她要怎麽解釋,她又拿什麽解釋呢。


    她最不想傷害的,便是無辜的寧采。


    宋詩穎說過,現任老婆或者女友最討厭的就是前妻前女友這樣的時不時跳出來蹦噠一番又作怪的生物。


    前妻前女友尚且如此讓人討厭了,更何況她這種破壞人家感情的第三者。


    “啊——”腦子亂作一團,直到不小心踩了一塊掀起的地磚,噴濺起來的汙水刺痛了她的眼,她終於體力不支難堪摔倒在地。


    雨依舊下得鋪天蓋地。


    路上除了偶爾飛馳而過的汽車外,已經看不到一個路人。因此也不可能有人向這樣一個跌坐在雨中的虛弱的女人施以援手。


    秦洛喘著粗氣,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她眼前的世界已是白茫茫的一片。


    她忍著腳痛,慢慢掙紮著站起來,繼續往前走著。


    她太輕率了,她也太任性了,她的一次兩次的對沈少川的縱容以及對自己的放縱,其實,都是對寧采的傷害。


    雨那麽大,她的身體那麽單薄。她用雙手環抱住自己,在雨中踽踽獨行……


    臉上的雨水,早已分不清是否混合著她的眼淚……


    *******


    沈少川今天回來的特別早。


    半下午的時候,雨量驚人。


    他其實很擔心秦洛在外麵淋了雨,又想起她沒有鑰匙,於是趕緊發了條短信過去。


    不過一直到現在,她都沒有給他回應。


    好在夏榮光這幾天心情不錯,秘書長朱其智也分擔了不少工作,沈少川顯得輕鬆許多。


    等到下班時間一到,他便起身離開了辦公室。


    他一路上都想著回家後看到秦洛的模樣,她該是做好了一頓也許並不美味但絕對豐盛的晚餐在等他吧。


    路過小區門口的花店時,老板正要關門。


    他卻停了車,冒雨去買了一束花。


    老板原本已經不打算做生意了,所以對沈少川格外厚道,價格便宜了不少。


    紅色的鬱金香,其實才是秦洛的最愛。


    它的花語也是,我愛你。


    沈少川衝上車後撣了撣肩頭的雨珠,又看了眼在座位上開的正絢爛的鬱金香,頓時唇角飛揚。


    他捧著火紅的鬱金香走出電梯,看到門口迤邐了一地的雨水,卻是十分的高興。


    他打開門,滿屋子食物的香味便撲鼻而來。


    桌上已經擺了一頓十分豐盛的晚餐。


    與他所預料的分毫無差。


    他笑著,走到廚房看了看,卻沒有發現那個渴望的身影。


    外頭的天已經徹底暗了,隻剩下朦朦朧朧的日光透過菱形的窗簾泄露進來,室內變得如此昏暗。


    他開了燈,可是緊接著,燈又滅了。


    他聽到外麵的洗手間有開門的聲音,外頭雨聲淅瀝,室內夾雜一股迷人芬香而來。


    不等他轉身,兩條秀臂已經從背後纏上了他的腰,又將臉貼在他的背心上。


    他的心啊,立刻就軟了。


    拿著那束花說:“怎麽今天這麽主動。”


    她隻是蹭了蹭他的後背,他熟悉的那股薰衣草的香味便傳來。


    那是屬於秦洛的專有味道。他忍不住心神蕩漾。


    她突然伸手捂住他的眼睛,然後繞到他的跟前,與他接起吻來。


    沈少川的鼻息裏滿是屬於洗發皂的香味,他的手,忍不住襲上她胸前的兩團柔軟,他驚異的發現,絲質的睡裙下麵,什麽都沒有穿。


    然而,陌生的觸感還是令他感覺異樣。


    他急中生智,趁著她將他壓倒在牆邊的時候,扭開了牆上的開關。


    瞬間,燈光大亮。


    足以讓他將眼前的人看清楚。


    他頓時駭然失色,立刻將自己的手給抽了回來,同時身體也連著後退了兩步。


    麵前的寧采,臉色旖旎緋紅,眸光迷離,朱唇半開,睡裙的細肩帶的一邊已經被拉下,露出大半個香肩,還有小半的酥~胸。


    她眼中波光粼粼,流光溢彩,望著沈少川的神色,卻帶著明顯的受傷。


    但她沒有退縮,反而朝他走近,紅唇微微吐氣:“少川,你怎麽了?少川,我愛你,少川……”


    沈少川貼著牆壁站立,所有的心神蕩漾全部退去。


    可是寧采並沒有。


    她的身體布了一層迷離的緋色,渴求而興奮的望著他。


    她拉起他的手,往她的身體上探去。她的唇,在他的脖子上親吻著,將他的手,覆蓋在她的柔軟上,她試圖挑~逗他跟著興奮起來。


    可他是如此清醒,他手上的鬱金香掉落在地上,他一不小心跨過來的一腳,踩在那嬌豔欲滴的花瓣上,瞬間,那豔麗的花瓣便萎靡成暗黑色。


    如同他此刻的心情。


    他二話不說,將寧采推入房內,又拿了一件外套給她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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