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末的黃昏來得總是很快,還沒等山野上被日光蒸發起的水氣消散.太陽就落進了西山。於是,將近黃昏中的嵐風帶著濃重的涼意,驅趕著白色的霧氣,向周圍遊蕩;而不遠處山峰的陰影,更快地倒壓在身邊的事物上,陰影越來越濃,漸漸和夜色混為一體,但不久,又被月亮燭成銀灰色了。


    彩雲站在護城河邊,靜靜佇立在殿外等候殿選,柔和的風兒掠過臉頰,青絲隨風飄舞,散發著陣陣幽香。她自己都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隻是覺得身上的風從溫暖的和風變成了清涼的夜風。


    站在彩雲身後的是孔書奇,他們提前從南漠的皇宮出來之後,孔書奇屏退了所有的侍從,自己和彩雲更衣之後就出來信步而行,孔書奇並不催促彩雲,彩雲走到哪裏就算哪裏,他隻是跟在彩雲的身後。


    孔書奇和彩雲走在街上,男人的目光停在彩雲的身上,女人的目光則是停留在孔書奇的身上。他們的容貌沒有任何的掩飾,實在是過分的引人和出色。


    一雙溫柔得似乎要滴出水來的澄澈眸子鉗在一張完美俊逸的臉上,細碎的長發覆蓋住他光潔的額頭,垂到了濃密而纖長的睫毛上,一襲白衣下是所有人都不可比的細膩肌膚。在金黃色陽光下,沒有絲毫紅暈,清秀的臉上隻顯出了一種病態的蒼白,卻無時不流露出高貴清冷的氣質,配合他頎長纖細的身材。


    有些女子也曾鼓起勇氣,用各種借口向去接近孔書奇,隻是在看到孔書奇似是無意,實是有意的冷冷的一瞪,再有勇氣的女子都嚇到掩麵而去,孔書奇的眼神可以殺人的話,已經死了不知道有多少了,用彩雲當初的話來說,可以從南漠排到北烈國了。


    彩雲隻是任由自己的思緒帶著自己往前走,不知不覺就走到了護城河,她望著清涼的額喝水


    “你要是想哭,就哭出來,你已經站了很久,這裏的風很涼,這裏已經沒有人了。”孔書奇在彩雲身後,溫柔地說道,此刻他眼中已經不複剛才的冷漠,隻剩下一片的溫柔。


    彩雲定定地看著緩緩而動的河水,她聽到孔書奇的說話,他的話好像水銀一樣在自己的耳朵裏劃過,沒有留下任何痕跡,她覺得根本就沒有聽到孔書奇在對自己說什麽。


    “你要不就哭出來,要不我們就回去,我已經跟著你出來好久了,我剛才看到有一家酒館的菜式好像不錯,很多人都在排隊,要是你不想哭,要是你不想跳河表示你對段原慎的熱愛,我們就去好好地吃一頓,好好地吃一頓,你就什麽都忘記了。”


    孔書奇在彩雲的身後絮絮不止地說道,此刻的他完全不像一國之君,更加像是一個多事的媒婆,彩雲不可思議地看著孔書奇。


    “什麽,你看什麽,是不是覺得今天的我特別好看?要是你覺得我特別好看也不錯,很快你就可以日看夜看了,對了,我實在是很餓,你是不是要跳河?要是不跳河我們就走,對了,差點忘記告訴你,剛才在來的路上,我聽這裏的護城河不久之前死了不少的魚,好像是因為有幾隻死老鼠在裏麵。”


    孔書奇看到彩雲的杏眼越睜越大。這是彩雲要生氣的信號,但是孔書奇完全視而不見,繼續往下說:“要是你想跳河就告訴我一聲,我好買來衣服給你換,要不你沒有淹死想回去的話,我會被你身上的味道臭死。怎麽樣?你要不要跳河?”


    孔書奇的口氣輕鬆到好像在說天氣一般,彩雲心裏冒火,她瞪著孔書奇。


    “要不要?你要不要跳河?不要我就去吃飯了。”孔書奇看到彩雲生氣的模樣,他是一點都在不在乎,還是一個勁地在說,好像彩雲要是不跳河,他就推彩雲下去一樣。


    彩雲額孔書奇,她氣到就要出手擊打孔書奇,孔書奇不避不讓,隻是站在原地,彩雲的拳頭落在孔書奇的胸前,好像落在棉花堆裏一樣,她的拳頭開始還是幾下而已,到了後來已經如同狂風暴雨一般,孔書奇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地看著彩雲,任由彩雲捶打自己的胸膛。


    彩雲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過了多久才停住了動作,她累了,手放在孔書奇的胸前,她雙手壓在孔書奇的胸前,她在不斷地喘氣,過於疲憊和用力,原來蒼白的臉色變得潮紅,臉上沁出細細的汗珠,她覺得心裏的氣都出了一大半了。


    “舒服點了嗎?”孔書奇在彩雲的耳邊輕聲說道,他的手輕輕握住了彩雲的手,眼神沒有了戲謔,隻有一片比海還要湛藍的深邃,他的聲音極為輕柔,好像要滴出水來。


    “你是故意的,是不是?”彩雲看到孔書奇的眼神,她忽然想到,孔書奇雖然對彩雲一向都是沒有正經的模樣,但是他很少會在不適合的時候和自己開玩笑,他也不是那種會叫嚷肚餓的人,她想到了,一切都是孔書奇故意的,他是在有意讓自己發泄怒火。


    “哭吧,哭吧,彩雲,哭出來,一切都會好起來,等到哭完,你就會發現,其實事情沒有那麽糟糕。”孔書奇拉過彩雲的手,把彩雲抱在自己的懷裏,他的聲音在彩雲的耳邊輕輕說著,如同秋天的細雨一般輕柔。


    彩雲終於忍不住,孔書奇的話狠狠地擊中了她的內心,她的眼淚忍不住,流了下來,她的眼淚控製不住地往下流,她的眼淚眼淚劃過嘴角的感覺是刺痛的!風在取笑,淚在狂飆,回憶在身邊縈繞。段原慎的回聲在耳邊浮過。一切都是那麽悲傷。


    彩雲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她直到覺得自己哭到不能動了,她在孔書奇的懷中沉沉睡去,孔書奇小心翼翼地扶著彩雲,他的手往後一揮,隱藏在身後不遠處的馬車輕盈地走到他的麵前,孔書奇打橫抱起彩雲,坐上了馬車。


    大紅對聯掛在寢宮門邊,繡鳳鸞的大紅被祳堆滿床前.紅色的帳幔上掛著龍鳳呈祥的帳簾.兩雙象征如意吉祥的繡金花鞋,就在踏梯上,全屋箱籠框桌都貼上了大喜剪紙,紅燭把新房照得如夢般香豔。


    蝶軒坐在喜床的中間,雙手疊放在膝蓋,心裏還是不斷的狂喜之中,想不到自己夢想的事情這麽快就可以實現了,她居然從皇妃變成了皇後,真是難以置信的事情,如今變成現實,她還在沾沾自喜之中、


    “小姐……”阿蜜在一邊說道,她的稱呼剛剛開口,就被蝶軒一個冷眼瞪著,趕緊改口,“是我說錯了,是皇後娘娘,時辰已經過了,皇上還沒有來,是不是讓人去催催皇上?”


    蝶軒這才發覺紅燭已經點燃過半,但是段原慎還沒有見到蹤影,她冷笑幾聲:“阿蜜,你不是以為皇上今晚會來到我這裏吧?”


    阿蜜聽到蝶軒的話,瞪目結舌,她睜大眼睛望著一把把繡著龍鳳呈祥的蓋頭扯在手裏的蝶軒,覺得難以置信,段原慎居然不會進入婚房。


    “阿蜜,皇上今天不過是讓彩雲生氣,讓彩雲覺得在他的心目中,她並不是最重要的人,對於皇上來說,給我一個皇妃的名分已經是了不起的事情了,至於皇後的事情,就是一個頭銜而已,你不會以為皇上真的會把我當做皇後一樣看待吧?“


    蝶軒的嘴角浮起一絲冷笑,她雖然喜悅萬分,還沒有被衝昏頭腦,之前的事情取得了意外的收獲,她不會讓收獲白白錯失。


    “不過娘娘一定有辦法可以讓皇上當你是真正的皇後。“阿蜜討好地說道,她看到蝶軒的神態,知道蝶軒不會為今晚新婚就獨守空房而感到遺憾。


    “當然,我要做南漠,真正的皇後,我要看著上官彩雲,被我踩在腳下。對了,讓你去做的那件事做的怎麽樣了?要是這件事沒有做好,皇上的心思就會飄到上官彩雲那裏,我不會允許這種事情在我當上皇後之後再發生。”


    蝶軒昂起頭,從上至下盯著阿蜜。


    “全部辦好,很快皇上就會知道這個消息,他也就不會有心思再想著那個賤人了,娘娘放心,以後,南漠的後宮,就是皇後娘娘的了。“


    阿蜜用雙手為蝶軒錘著膝蓋,蝶軒美豔無方的臉上綻開暴風雨來臨之前的烏雲一般陰沉的笑,燭花劈啪作響,蝶軒的秀美一簇,阿蜜立即命人進來換過紅燭。


    進來換紅燭的宮女,蝶軒一眼就認出,是以前暗中嘲笑自己以前朝太子廢妃的身份在宮中像是一個乞丐一般生活的宮女。蝶軒嘴角的笑更加陰沉。


    隨便尋個借口,這個宮女就被拖出去割去舌頭,從此後宮都知道這個皇後不是善良之輩,沒有人敢再提起蝶軒以前的事情,特別是還有阿蜜,她成為蝶軒的得力助手,後宮之中沒人敢不聽從阿蜜的命令。


    眾人都知道,得罪阿蜜,就是得罪蝶軒,就是想提早去見閻王,那個被割去舌頭的宮女,沒有活過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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