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震川醉酒醒來,口幹舌燥。床頭放著一杯薄荷水,杯子下麵壓著一張紙條。他端起杯子一飲而盡,又拿起紙條,隻見上麵寫道:爸,我在湖邊釣魚,老地方。


    老地方曲徑通幽,密談再合適不過。


    “爸,您昨天說景叔在弄大殺器?”


    “噓。”肖震川四下張望,又側耳傾聽,隻聞樹冠上嘰嘰喳喳的鳥鳴,和身後嘩嘩流水。


    “這邊。”肖裕帶著父親登上停在湖中的遊艇,艇上裝有高能特斯拉線圈,不怕敵方小蜜蜂竊聽。


    肖震川依舊不放心,拿出手機,在備忘錄上打出一段話,遞給兒子。


    “景齊是我們在創世神的同僚,他的團隊為軍方研製出一種化學武器,代號‘黃泉’,極度致命!這玩意兒易揮發,可與水混溶,人無論是喝一口還是吸一口,都會致命。”


    這信息看得肖裕臉色煞白。吸一口就會致命?敵人要真像榮赫猜測那般,用飛機投毒,毒液進入水源、毒霧混入空氣,曦沐城邦不得全完蛋!


    他在備忘錄後麵回上一句:咱趕緊去找景齊!


    父親笑道:“莫慌。黃泉跟黃河,區別挺大。”


    “倆都姓黃,都是流水,一個小,一個大罷了。我們最好調查一下,人命關天啊,還是一城的人!”肖裕絲毫沒有心情開玩笑。


    父子倆回到天戰島的秘密基地,用內部通信設備呼叫景齊。組織有自己的衛星,通信加密達到軍用級別。


    那邊沒有響應,肖震川心頭不踏實,又拿手機打過去,景齊終於接了,甕聲甕氣道:“老肖,什麽事?”


    “急事。”


    “我在等電話,晚些回給你。”


    掛上電話,肖震川第一個反應便是:景齊不對勁!


    “爸,他住哪,我派無人機過去看看。”肖裕道。


    “我不知道。”


    “什麽!你們的骨幹成員,住哪兒您居然不知道?”肖裕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同僚關係。


    “他是軍工專家,住處是保密的,咱有事都內部電話聯係,約地點見麵。”肖震川給兒子科普道,“今兒我打他手機,算違規操作。”


    “這麽嚴重?”肖裕很不理解,想了想,又問,“您有他照片沒?”


    “沒有。為避人耳目,他從不參加集體活動,有事私下接頭。”


    “哎——”肖裕一聲無奈的歎息。


    “耐心等吧,他會回電的。”


    “萬一他真被潛伏者附身,刻意躲著您……”


    “被附身他還躲著我,那不自招嫌疑嗎?”肖震川道。


    果然,半小時後,景齊拿內部衛星電話打過來,問肖震川啥事兒這麽急。老肖早編好了理由,說天戰會在近期重啟,約他去西城北岸某個茶樓敘敘舊。


    “行,你定時間。”景齊倒是爽快,也沒問細節。


    “下午三點半,如何?”


    “妥。”


    下午的談話,兩人也沒說個啥,景齊卻有種信息量太大的錯覺。這就是肖震川的能耐,作為董事長兼ceo,會場如戰場,多年的摸爬滾打練就他一口伶牙俐齒,加之邏輯思維嚴密,說起話來頭頭是道,說得技術大拿景齊一個勁兒地點頭稱是。


    不止於說,肖震川一直察言觀色,景齊的每一個表情變化,每一處眼神,他都看在眼裏,記上心頭。


    景齊一定有問題,不說被附身,至少有事瞞著我!肖震川非常肯定。談話期間,對方數次刻意回避“黃泉水”的問題。


    晚飯後,景齊的司機來接他,剩下就是肖裕的工作了。無人機出動,尾隨那輛不起眼的黑色轎車。


    司機真不是蓋的,一路駕輕就熟,超車幹淨利落,活脫脫一個賽車手,時不時還挑難走的路溜溜,如果有人駕車跟蹤,早被他甩掉了。就連無人機追起來也有些吃力,肖裕啟用了人工操控,勉強跟上。到地兒一瞧,情況令人大跌眼鏡:景齊居然住在一個建於上世紀九十年代末的破舊小區。


    套三的房子,每一間都挺寬敞,屋內陳設簡單,但很整潔。


    進門後,景齊換上拖鞋,來到主臥室。床上躺著一個女人,看年齡應該是他老婆。女人睡得很死,他輕輕拍了拍她的臉,她沒有醒。他於是回到客廳,點上一支煙,坐在沙發上發呆。


    一支煙燃盡,他又默默點上一支。


    待煙灰缸裏麵的煙頭堆起一座小山,女人醒了,揉著惺忪睡眼走出臥房,看到沙發上的老公,猛然瞪大了雙眼,吼道:“你還敢回來!”


    說著,她撲就上去,又抓又撓,歇斯底裏:“混賬東西,女兒被綁了,你非但無動於衷,還有心情出去,還給我下迷藥!說,這次又是會哪個狐狸精,你還要不要這個家!”


    景齊冷著臉,抬手招架著妻子,仿佛是她在無理取鬧。她吵夠了,鬧累了,坐在一旁哭泣,u看書.uuanshu.co哀哀欲絕。


    無人機監控背後,肖家父子看得瞠目結舌。半晌,肖震川才吐出一句:“這tm絕對有問題!自家閨女被綁架了,當爹的能這樣?他準是被潛伏者附身了!”


    “爸,我這就叫上獵手們,將它拿下!”


    “莫急。”肖震川擺擺手,“別人綁他閨女作甚?這事兒可大可小,得先查查。看這樣子,夫婦倆沒有報警,其中必有隱情。”


    父子倆繼續看景齊夫婦吵架。


    景夫人哭夠了,一把抓起電話,正要報警,景齊猛地起身,撲上去逮住她的手腕,喝道:“鬧夠了沒有?”


    而後,他索性拔了電話線。


    “景齊,你這個懦夫!”景夫人一巴掌打過去,被他擋下。


    “你根本不知道,他們索要的是什麽!”他瞪著血紅的眼睛,仿佛眼前這位不是妻子,而是一個仇家。


    “你那該死的工作!”景夫人一把甩開丈夫的手,哭得捶胸頓足。


    “我知道那些家夥的能耐,如果咱報警,然然就死定了!”景齊咬著牙,拳頭握得哢哢響,“隻能靠我自己……”


    看到這一幕,肖震川已經明了,直呼“大事不妙”。從景齊的言語中,他不難猜出,綁匪要的,多半是那“黃泉水”。


    黃泉水,天上來,淌過之處屍橫遍野。


    “我想,潛伏者的宿主不是景齊,而是那夥綁匪的幕後主使。”肖裕望著父親,似在征求認同。


    “不管怎樣,我們得馬上找到景齊,把事情說穿。”肖震川眉頭緊鎖,川字紋深深刻進了肉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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