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離原上草,一歲一枯榮。轉眼間西戎的草又長了起來,鬱鬱蔥蔥的將整片西戎的大地染上墨綠色。羊群還在山坡上慢悠悠的吃草,西戎久違的一片安靜祥和。


    自打哲赫從中原回來之後,這中原跟西戎互通了貿易,這西戎的糧食倒是越發的豐富了。昔日裏整日擔驚受怕怕自己吃不飽飯,如今家家戶戶都有了餘糧。


    “哲赫,你快來!”君綰的聲音從花圃裏傳了出來,“你快來瞧瞧我這花,怎麽又瞧著無精打采的。”


    已經是草長鶯飛的季節,君綰的身子卻越發的重了,如今她挺著個大肚子還在侍弄她那花園裏的花。


    沒錯,這花園中的花啊,正是半年前她從老西戎王花圃裏移植過來的花。從北地到中原又返回這花圃,西戎王宮中壓根就沒有幾個會侍弄這花草,就連先王後那片花圃都是由著那花自己生長的,反倒是多了幾分野趣。所以當君綰再次回到這片花圃時,這院子裏的花已經有幾分枯拜之意了。


    從那之後君綰便日日守在這花圃中,侍弄著這花草。無論哲赫怎麽勸她歇著她都不肯,隻有君綰知道這片花圃對他們來說到底意味著什麽。經過幾個月的精心侍弄,這些花恢複了一些,可今日不知道又怎麽了,又比昨日蔫了一些。


    “我便告訴你不要再管它了。你看旁邊那些花,無人管不照樣活的好好的。”雖是口中那麽說著哲赫還是跟著走了過來。


    “那不一樣,當年定也是母親親手培養才能長的這般好。”君綰不管不顧的繼續照顧著那片花草,“我已經喊哥哥幫我運了些中原的土來,想必有了中原的土,這花能生的再好些。”


    君綰一邊說著一邊繼續把那花下的土刨的更鬆軟了些,此時她的臉上已經沾了些許的泥土。哲赫接過她手中的耙犁擦去她臉上的泥土一邊道。


    “怎地又麻煩你哥哥?他現在已經是中原的君王了,想必諸事繁多這些小事邊別再麻煩多了。下次便讓讚娜幫你就好了。”


    “諸事繁多?我看他倒是清閑的很!母後讓他納妃,他怎麽都不願意,他有那跟母後僵持的功夫倒不如幫我。我母後氣得整整給我寫了三張滿滿的信來罵他,可你說他怎麽就是不聽勸呢?”想到這君綰隻是覺得惋惜,她那傻哥哥恐怕還沒從當年那事裏釋懷。


    “再說了,讚娜同文炳如今正是新婚燕爾之際。我怕是更不好打擾了。我可是聽聞讚娜成親第二日便把她家什麽勞什子的表妹給得罪了,還說那什麽勞什子表妹一直心悅文炳。我呸!心悅早幹什麽去了,非得等人家成親了才跑出來膈應別人的眼,我瞧著讚娜那糟心窩子的事怕也是不少。”


    在西戎呆的時間長了君綰這說話也是越發的不注意了,這是一想到文炳家那什麽勞什子表妹她便覺得惡心。早知如此便不讓讚娜成什麽破親了。


    “你擔心她做甚?她一堂堂將軍還怕那深閨中的小女子不成?你隻聽到這,可是沒聽後麵的事。讚哈前些日子剛回來便同我說,讚娜可是拎著鞭子便打到那什麽表妹家去了,新婚第三日便指著人家表妹的鼻子罵,把那表妹嚇得是哭的梨花帶雨的,並立了血書,說什麽再也不敢叨擾文家公子了。恐怕這事大家都迫於讚娜的‘淫威’不敢再講了。”


    “還有這檔子事?”君綰尷尬的揉了揉鼻子這往後的事,讚娜怎麽半分也沒同她講過,她還以為讚娜在中原收了多大的欺負一樣。她得趕緊給讚娜寫封信,問問她最近的情況。


    “對了,我可是聽聞最近西戎說要給讚哈將軍提親的媒婆都快把讚哈的將軍府踏破了。這話可是真的的?”


    自打讚哈從中原回來後,上門的媒婆可以說是絡繹不絕了。往日讚哈還能以照顧妹妹當個借口,如今讚娜都嫁出去了,他是怎麽也不好推托,隻能天天跑到軍營裏躲個清閑。


    讚哈也不知道是怎麽了,明明在西戎已經是人人眼中的金龜婿,可他偏生一個小娘子也不願意相看,便是願意在軍營中睡冷床,也不願意娶個能暖床的姑娘。


    “你說,那麽多貌美如花的姑娘,讚哈將軍怎麽一個都看不上?”君綰喃喃的問。


    “想知道為什麽嗎?”哲赫一臉神秘伸手示意君綰靠近些。


    君綰好奇的伸了頭過去隻聽見哲赫在她的耳邊道:“這是因為,當年讚哈當土匪的時候見的美人多了,見得太多以至於不能人道,所以他當然不願意將這事說出來,自然也就不敢娶妻了。”


    不能人道……君綰的表情逐漸變得抽搐。沒想到讚哈將軍看著那般健碩,竟然,竟然有著那般不可告人的痛處,有這般的難言之隱怨不得讚哈將軍不願意娶妻呢……


    此時的讚哈打了個噴嚏,以為自己是感冒了,在冰冷的軍營裏懶懶的翻了個身又沉沉的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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