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知淵看了黎江一眼,他就站在旁邊,無動於衷,陸知淵非常不滿,黎江在做什麽,顧楚韻登堂入室,他就這麽站著,聽她在大放厥詞,就算顧楚韻帶了四個人,他的近衛隊一個人就能把這四個人做掉。


    他在做什麽?


    顧瓷冷漠地看著她,顧楚韻剛做好的指甲尖銳地在她臉上劃出一道紅痕,她卻好像感覺不到疼痛,木然地看著顧楚韻。


    顧楚韻在她臉上劃了一道,出現了一道淺淺的血痕,陸知淵出奇的憤怒,他捧在手心的人,舍不得罵,舍不得打,舍不得說一句重話,費盡心思哄著她,帶她走出深淵,好不容易讓她對生活,對人世間有了眷戀,卻被顧楚韻如此欺負。


    “黎江!”陸知淵憤怒,他是幹什麽吃的?


    黎江仿佛感受到了陸知淵的憤怒,冷著臉說,“顧楚韻,你適可而止。”


    顧楚韻冷笑,甩開了顧瓷。


    顧瓷一手撐在沙發上,卻沒多言,她擦去臉上的血痕,好像受傷的人,並不是她,她冷眼旁觀著一切,得知蔣家所遭遇的一切,她也無動於衷。


    這世上,沒什麽引起她的情緒波動了。


    “真沒意思!”顧楚韻拿過濕巾擦手,隻覺得無趣,她還是喜歡看顧瓷發瘋的樣子,她瘋起來誰也不認識,隻會虐待顧子遇,那畫麵令她興奮,也令她覺得痛快。


    “顧子遇,出來!”顧楚韻喊了聲,顧子遇藏在一旁,沒有露麵,顧楚韻帶來的一名黑衣人衝上前來,把顧子遇拖出來。


    顧子遇年齡還小,人又懵懂,嚇得大哭,孩子的哭聲總是這樣撕心裂肺,他希望顧瓷能給他一個擁抱,也希望黎江能給他庇佑。


    可黎江站在旁邊無動於衷,顧瓷仿佛沒聽到他的哭聲。


    顧子遇哭得更厲害了。


    陸知淵看得心疼。


    顧楚韻掐著他的手腕,“哭什麽哭,小雜種,長得真像你啊,姐姐。”


    兩歲的小子遇長得像顧瓷,不太像陸知淵,顧楚韻看得越發刺眼,她最心愛的男人,留了血脈在人間,為他生兒育女的人,是她最討厭的顧瓷。


    顧楚韻一把推開他,顧子遇摔在地毯上,撞到了沙發,黎江眼明手快,一手擋住顧子遇的頭,免得他撞傷,黎江淡淡說,“顧楚韻,小少爺年幼無知,大人的恩怨和他沒關係,你別遷怒於他。”


    “我就遷怒了,你還能如何?”顧楚韻看向黎江,“陸知淵都死了,你還留在別院做什麽?為什麽不另謀高就,誰給你發工資?”


    黎江淡淡說,“三少救過我一條命,我就會保護他的家人周全。”


    “保他家人周全?”顧楚韻嘲諷地看著他,“你能保護誰,是顧瓷,還是他?”


    她一巴掌摔在顧子遇臉上,且被黎江握住了手腕,“你得到華蘭銀行,也害得蔣家家破人亡,你和夫人的身世就算曝光,蔣家也無可奈何,你已經得到一切,為什麽還要和夫人過不去,顧楚韻,你到底是多自卑,才會這麽趕盡殺絕?”


    “我自卑,因為她?”顧楚韻指著顧瓷,像是聽到什麽笑話,“她配嗎?”


    “那你何必夫人計較呢,夫人病情反複,人也瘋癲,她失去了一切,而你得到全世界。”黎江聲音冷淡,“你報複她,有意思嗎?”


    “當然有意思。”顧楚韻拿起手機,放了一首音樂,音樂聲一起,顧瓷的眼神就變了,混亂,瘋狂,她像是一頭沉靜的獅子,別人搶占了領地,瞬間發瘋,她捂著頭大聲地喊叫,從沙發上滾落在地毯上,痛苦地卷縮在一起,顧子遇看到後,非常害怕,卻勇敢地撲過去抱住了她。


    “媽媽呼呼,痛痛飛走了,媽媽……”稚嫩的顧子遇,笨拙地安撫著發瘋的顧瓷。


    顧瓷眼神狂亂,認不出顧子遇,雖然掐著顧子遇,力道凶狠,下一秒就要捏斷顧子遇的脖子,顧子遇慘叫,一聲媽媽變了調,破碎不堪。


    顧楚韻得意地狂笑著,黎江控製住發瘋的顧瓷,“夫人,住手,這是小少爺。”


    顧瓷卻認不出顧子遇,心裏有一種虐殺的痛快,被音樂所控製住,她作勢要扭斷顧子遇的脖子,黎江一掌劈暈了她,顧瓷軟軟地倒在地毯上。


    黎江把顧子遇解救出來,顧子遇已昏迷了,長長的睫毛上還掛著眼淚。


    “這出戲真好看啊!”顧楚韻大笑著,“如果有一天顧瓷醒來,發現自己殺了顧子遇,她會怎麽樣?哈哈哈哈,我已經開始期待了。”


    她狂笑著離開,黎江含恨看著她的背影,明明恨到極致,卻又不能發作。


    陸知淵眼睜睜地看著這一幕,心如刀割。


    這音樂他認得,是他出事前放的音樂,車子側翻後,這首歌的旋律也沒有停下來,一直在他們耳邊回放著,顧瓷聽到音樂,被帶回了事故現場,是一種典型的被控製的症狀,她不是無緣無故發瘋的,應該是被逼瘋的,在她生了顧子遇後,應該被顧楚韻關了一陣子,被顧楚韻逼瘋了。


    她一開始還很正常,聽到音樂後才會發狂。


    顧楚韻……沒殺顧楚韻是他最失策的事情。


    顧瓷昏了過去,黎江送她回臥室,一名近衛憤怒地說,“我們去殺了顧楚韻吧,她這樣隔三差五來折磨夫人,夫人和小少爺怎麽受得住?”


    “不能殺!”黎江搖頭,“她給夫人下了藥,她若死了,夫人怎麽辦?”


    陸知淵的命令,不惜一切代價,保顧瓷平安,黎江在找解藥,這是一種花毒,毒藥配方也隻有顧楚韻知道,旁人無解。


    顧楚韻就是配合了這種毒,才控製了顧瓷。


    近衛心疼地看著顧子遇脖頸上的傷痕,小少爺一出生就多災多難,也難怪季珹想要殺了夫人,隻要夫人死了,小少爺的折磨才能結束。


    若一直在這樣的環境下長大,小少爺將來會變成一個什麽樣的人?


    陸知淵坐在顧瓷床邊,想要握住她的手,徒勞無功。


    小瓷……


    離開他後,小瓷過得的是什麽樣的生活啊。


    兩歲的顧子遇突然出現在門口,麵無表情,沒有一點萌態,很平靜地喊了聲,“爸爸……”


    陸知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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