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致的庭院,昆長師負手而立,看著眼中魚塘裏或紅或黃的鯉魚在遊動,身形不動仿是一座僵硬的雕塑。


    不遠處的柳樹在隨風搖曳,縷縷柳枝在空中飄蕩著,附近的氛圍很是愜意。


    清風拂過,附近散發著某種波動,不遠處石桌飛來一杯熱騰騰的茶水,一隻略顯粗糙的老人手臂很是自然地握住茶杯。


    除了茶杯,上麵更有一個木盒,鏤花精致,布滿奇異的符紋,巴掌大小,中指高。


    同時,在他的身後傳來腳步聲。


    在雕花廊柱盡頭走來一個身材挺拔的青年,五官輪廓極為協調,穿著一身得體的衣衫,白色的寸衫,黑色修身的西褲,宛如都市精英一般的裝扮。


    走在大街上也是可以讓諸多女性偷偷打量的‘小鮮肉’之類,他也是昆長師最看好的一個弟子‘空泰’。


    “師父。”他來到昆長師的身後,很是恭敬的行禮。


    昆長師轉過身來,端著茶杯直盯著空泰,見到了空泰臉色帶著一絲憂色,不用多想也知道他是因為方牧說的話而心生憂慮。


    “你放心,事情沒有到最壞的一步。”


    他輕抿一口,舌尖還殘留茶的餘韻香味,繼而很是突兀的說道。


    “如是你,接下來該如何應對方涯,事情已是跟方涯結下了仇怨。”


    空泰微愣,很快就反應過來,對於昆長師時不時考究他的行為,這也非是一次兩次了,在一得知冥婚相關信息的時候,他就有在考慮。


    他在心中組織著話語,頓了頓,放空心中的雜念。


    在想要說的話在心中過濾一遍,昆之流中,與他爭搶位置的不是沒有,未來的昆長師隻有一人,可他的同門並不隻有他。


    能否接任,取決的關鍵點之一也在於昆長師,他不得不深思熟慮。


    “師父,這件事有一個很關鍵的點,就是外門的牡大人,我們的實力較之牡大人實在是差距太大,硬碰硬的話,就好比是雞蛋碰石頭.......”


    昆長師沒有說話,隻是望著空泰,心中讚賞著。


    ‘不錯,敵我差距很是了然於心,確實,正要是越過了方牧的底線,就算是門派也不可能護持得住我們。’


    空泰的話說的並不快,眼眸也在觀察著昆長師的神態變化,依舊在說。


    “......弟子愚鈍,隻能想到了三條路子。”


    昆長師有些意外,忍不住輕嗯一聲,故作無所謂的說道,“說說看。”


    “我的上策是最好與他達成諒解,就算付出再大的代價也是如此,畢竟實力不如人,以待日後,此策的可實現性不高,但卻可以嚐試並是對我們來說最好的選擇。


    如是不成的話,那麽我們就另選中策。”


    說完,空泰有些忐忑的看著昆長師,唯恐自己的話惹惱他,在看到昆長師的眼眸沒有任何責備的意思,隨即繼續說下去。


    “中策則是不顧慮其他,暗中殺害他,必須要一擊必殺不能讓他有逃過的機會,還需要不能讓人察覺到一點蛛絲馬跡,並讓農卓大人全力支持我們,保全我們一脈,不過,此策的危險不確定性太高了。


    下策則是拖時間,寄希望他大人有大諒,此策是最不可取,畢竟我們的行為對他或者是其他修行者來說,估計都是上升到生死仇敵。”


    說完三策,空泰就沒有說話。


    昆長師看著空泰,眸子波瀾不驚,仿是沒有一點情緒波動。


    實際上,他也是讚同空泰的說法,不過略有不同的是,三策的順序要調換一下。


    人生經曆不同,尤其是經曆了昆之流的興盛和衰弱兩個階段,他的認知也有不同。


    他心中的驕傲不容許他選擇屈服一個在他眼中隻是乳臭未幹的小子,更何況是比起一個活人,他更傾向一個死人。


    “想法不錯,我知道了。”昆長師誇讚了一句。


    “等下你按照稍低於農卓大人的標準準備一份厚禮,安排你師弟‘沙利’去送給牡大人。”他繼續吩咐著,偏頭轉向石桌,說道。


    “桌上的木盒,你親自去送給方涯,回來後,你再跟我說你與他相見之後,你對他的印象。”


    語畢,他揮手示意空泰離開。


    “是。”空泰恭敬的行禮,走向石桌拿起木盒轉身離開。


    在空泰離開後,昆長師轉身望著池塘,盯著池塘上的鯉魚,眼眸厲光閃過,右手抬起,指尖纏繞著灰氣,池塘中的鯉魚也纏繞著灰氣。


    清澈的池水泛起漣漪,不斷掙紮的鯉魚從池水中飛起,落入了昆長師的掌心。


    ‘他就像是我手中的掌心魚,生死操控於我的手。’


    他想起方涯時,心中的殺機閃爍,掌心的灰氣隨心而動,滲入掌心的鯉魚,直至掌外再無一絲灰氣,鯉魚劇烈地抖動,仿是如同癲癇。


    瞬間化作塵埃隨風飄散,很快在空氣中消失得無影無蹤。


    昆長師的手一抖,水杯飄然落在石桌上,轉身朝著庭院背後的一座小山丘走去。


    ......


    玫瑰老舊的家。


    水池再次注滿了血液,大風吹過,血池的血水沒有半點波瀾,仿是風就沒有吹過。


    屋外傳來汽車到來的聲音,沒一會,鐵欄外就停了四輛車,下車的人分別是菈,爾考,桑,巴,格朗五人。


    在五人進來的時候,血池的血湧起,在五人來到血池的麵前,方涯的身體就已是塑造完成。


    他的身體有些虛幻感,乍一看仿是光線投影一般,隻是身體略顯紅潤。


    方涯揮手拂去椅子上的落葉,uu看書.us坐在上麵,伸手輕輕一拍,好似下達某些命令。


    老舊暗黃的建築大門忽然打開了,從中走出一株株類似人形的植物,由許多玫瑰花枝組成,抱著三張老舊的木椅出來。


    它們的行走有些歪歪扭扭,來到方涯的附近就放下木椅。


    “坐吧。”方涯指著木椅說道。


    五人坐下,圍繞著方涯。


    “方少,不知你有何指示。”菈開口問道。


    “有些事情吩咐你們。”方涯望了菈一眼,說道。


    “這次在刹托的冥婚收獲了不少,菈,這一批貨,你盡快出手,換取更多血源和陰煞蠶卵......”


    相關的事情,方涯是一一交代下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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