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卷著身體,趴在地上的‘孟蒂’中指,食指,無名指,先後一動。


    開了。


    她睜開了眼眸,一抹灰光在其中一閃而過,褐色的瞳孔與常人無疑,嘴角露出一抹微笑,笑得很像一個人。


    同樣的笑,老舊雜亂的房間,明亮的光線被幽暗的窗戶遮擋在外,讓房間顯得格外寂靜腐朽,森然滲人。


    由於倒地的硌碰緣故,帶起一陣灰塵,讓她的臉龐有些髒,額頭上有一處泛紅的皮膚。


    方涯收好骨簫,打開房門走了出來,‘孟蒂’緊跟在他的身後。


    她行走的步伐看似很普通,卻是有那麽一絲不協調,很是怪異,不過由於是中午時分,大部分的學生用過餐後都不會在教學樓休息,所以沒有其他學生發現兩人一起從雜物間出來。


    不然,給其他人看見,一定會有一些流言蜚語在學校流傳。


    下到樓梯的方涯,向著校外走去,不再理會跟在身後的‘孟蒂’。


    因為她已經是他的‘小號’。


    孟蒂是他,他卻不是孟蒂。


    他並沒有立馬離開學校,而是先去監控室,處理一下關於他的監控視頻。


    占據孟蒂身體的靈魂是以方涯的一絲分魂而成,輔以孟蒂的靈魂力,形成全新的一個靈魂,或許是這種秘術有傷天和,孟蒂的身體也正走向死亡。


    人體的生氣一點一點在流逝,照流逝的速度,估計距離孟蒂身體心髒停頓還有七天,不過方涯一點都不在乎,七天時間足夠了。


    隻要冬眠花一到手,那麽可以進一步煉製陰屍降。


    他想起陰屍降各種詭異的能力,情緒都有一點激動。


    ‘孟蒂’向食堂走去,她需要洗一把臉,臉上有一些髒,她還需要在學校待一會時間,不能跟方涯一塊走去學校,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畢竟她注定了將會消失在眾人的世界。


    雖然他不怕麻煩,但是麻煩找上門是一件很煩的事情,並且‘孟蒂’也需要洗一下臉龐。


    一個髒兮兮的女生,穿著一身校服,還是走在外麵挺引人注目。


    嘩啦啦。


    幹淨的水從水龍頭流出,‘孟蒂’伸手截斷水流,捧了一把水洗去臉上的汙跡。


    門口走出三個人,手挽著手,笑意吟吟。


    最右側的帕珠轉頭看著中間的婭,目光視線剛好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她的頭微微向前,霍然發現了‘孟蒂’。


    “咦,孟蒂,你在這呢,剛才你怎麽了,一聲不吭就走了。”她開口問道。


    聞言,正在洗臉的‘孟蒂’抬頭一看,回憶一會關於眼眸中的三人印象,一下子就記起來,尤其是帕珠,畢竟她是方涯曾經見過一次的人。


    “身體不舒服,就先走了,不好意思。”‘孟蒂’開口說道。


    臉頰的水跡從她的臉上緩緩向下流動,在下巴匯聚,形成一滴水掉落在地上。


    帕珠鬆開挽著婭的手臂,略微猶豫一會,見到孟蒂的神情沒有之前那麽冰冷,隨即走向她,從挎在肩膀上的皮包取出一包紙張遞給她。


    “是麽,你的額頭怎麽紅了。”


    ‘孟蒂’下意識一摸額頭,想起之前所見的一幕,伸出一根手指在臉頰上摸了摸,表情不太自然笑著說,“額,是剛才不小心碰到了。”


    “是這樣啊,拿著,先擦一下臉吧。”帕珠揚了揚手中的紙張,露出一臉明白的樣子。


    ‘孟蒂’接過紙張在臉上擦去水跡,正想隨手一丟,猛然想起孟蒂是一個很講究的人,不會隨意丟垃圾的人,轉頭張望,走向不遠處另一個垃圾桶丟了進去。


    在‘孟蒂’丟紙巾的時候,婭牽著她的好朋友,一塊走向帕珠,三人手挽手,一起走向‘孟蒂’。


    帕珠很自然牽著‘孟蒂’的手,剛一觸碰,她就放開‘孟蒂’的手臂。


    冷。


    很冷。


    很是冰冷。


    那感覺就像是碰到一條冰棍,好似連常人正常的體溫也沒有。


    “孟蒂,你的手好凍,你還好吧,要不要去找校醫看一下。”帕珠問道。


    ‘孟蒂’神情一僵,摸了摸手臂,一點也察覺不到手臂的冰冷,想了一想,體內的生機在消散,陰氣不斷在改造身體,會冷卻是不奇怪的事情。


    “最近我的身體不是太舒服,你幫我請一下假,我先走了。”‘孟蒂’開口說道。


    帕珠的眼眸閃過一絲疑惑,態度好了,卻手臂冰冷得很,她目送著‘孟蒂’離開的身影,有些摸不著頭腦。


    ‘好奇怪。’


    芭達亞郊外。


    一處占地寬廣的莊園,一道石灰建造的圍牆,圍牆的凸起處,裝了許多監控器,圈住了好大一片土地。


    大門外,立了一個石碑,粗糙的石麵隻有四個字。


    ‘卡莎莊園’


    不時,莊園裏傳出犬吠聲,似有惡犬在內,告誡眾人。


    內有惡犬,請勿擅闖,如有闖入,後果自負。


    在莊園一裏外,有一個小村莊,不像是其他的村莊會有大把的青壯男子離開村子,去往大城市打工賺取金錢。


    這個村莊的人,大部分都是為卡莎莊園工作,但大部分的村民都不曾踏入莊園一步,唯有是村長寥寥數人能進出莊園。


    所以,卡莎莊園在村子裏被一些好事的村民稱為‘秘密莊園’,暗示著裏麵有許多秘密。


    莊園內的建築是各有各的風格,有是西方建築風,有是東方園林風,有是當地竹樓一樣的風格


    高空俯瞰下,從建築中的分布程度,大致可以分成四個群落,由一個主建築,輔以一堆較為矮小的建築簇擁著,好似以高低劃分等級一般。


    每一個建築群都相隔甚遠,大部分的建築都是宛如小三層樓高,唯有四個建築是有六層樓高。


    卡莎家經過數以百年的繁衍,早已是開枝散葉,數百年前雖同是一個祖先,卻形成了諸多分支,能有資格住進莊園隻有四個主脈,隻因這些主脈中有人是掌握神秘力量。


    根據卡莎家祖訓,但凡後世任何一支脈能有族人掌握神秘力量,皆可成為主脈。


    明明確確,彰顯了一個道理。


    一人得道,一脈升天。


    其中一個建築群,木質的竹樓,樓外種了幾植椰樹,樹幹筆直,無枝無蔓,巨大的羽毛狀葉片從樹梢伸出,撐起一片傘型綠冠,椰葉下麵結著一串串圓圓的椰果。


    分為椰、黃椰和紅椰,三色爭輝。


    一顆黃椰樹不遠處是一處人工池塘,約有十米大小,由是一條人工河流匯入,蜿蜒穿過諸多建築,看不到頭。


    池塘裏養滿了許多錦鯉,多以紅黃為主,在池裏遊洄,很是快樂一樣,吐露一個個水泡。


    猜邦站在池邊,穿著一雙拖鞋,淡綠色的衣袍,一身綠裝與周邊的綠化交相輝映,手捧著橢圓的陶瓷盒子,裏麵裝著棕色的飼料。


    他一手抓起一把飼料,灑向池塘,他在喂食。


    噠噠。


    河流分割的土體,上有一道木製拱橋,孟卡威走在上麵,向猜邦走來。


    “爺爺你吩咐調查的事情,已經安排人出去調查了,不過我估計很難查出真正的幕後黑手,我想既然有人敢對牡大人的兒子出手,一定是做好了萬全之策,不會露出真正的馬腳,稍對牡大人的事跡了解一點的人都清楚,一旦被抓住,以牡大人往日的行事風格,就算是跟他同一層次的存在都不一定肯善罷甘休。”


    孟卡威走到猜邦的麵前,說出他的判斷。


    “嗬嗬,這事與我們沒有多大的關係,你隻要收集關於相關信息就行,對了,知道是牡大人手下派了那一個人。”


    猜邦又是灑下一把飼料,開口說道。


    “是牡大人手下的四鷹犬之一‘黑蠱上人’,黑蠱上人派了一個外門二星成員的手下過來,正在家主那裏作客,要我卡莎家出力一同調查線索。”


    孟卡威說道。


    “那如果家主因這事要我們一脈出手協助的話,這次就不必設置阻攔,盡量去查,關於冬眠花粉一事,準備妥當沒有。”


    猜邦甩甩手指,走向不遠處的石桌,拿起蓋子合上。


    “關於這事已經談妥了,不過我們幫方涯準備冬眠花粉,其他三家是獅子大開口,要付出的代價有些大,是否合適,還要加上得罪青狼子,方涯究竟給了什麽承諾,還請爺爺告知一下,因為這事,削減了家裏的其他人用度,別人的怨言有些大。”


    孟卡威亦步亦湊,跟在猜邦的身後。


    哼。


    猜邦坐在石凳上,冷哼一聲。


    “那些家夥,不用管它,他們就是我這一脈的蛀蟲,白浪費糧食,要不是因坤哥緣故,我一定把那些家夥掃地出門。”


    言語中,他有一絲憤怒。


    “值得,我為這一脈付出了這麽多,值得,非常值得。”說著,他的眼眸露出一陣渴望,想起多年前的美好。


    孟卡威看著猜邦,見到他沒想要解釋的意思,亦不再多問。


    “盡快從庫房中取出冬眠花粉,一拿到手,立馬送過去,還有關於昨晚給你的那份材料,盡快收集起來,不管是明麵上的聚會,還是暗市的交易,全都一網打盡,並把收集上述材料列為一個長期的工程,或是我們還能從中謀到不少利益。”


    猜邦回過神來,想起其他家族,想起跟他同一輩的代言人,一旦他重返青春的消息傳開。


    他已經預想到了其他人得知方涯掌控秘術的消息,一定會蠢蠢欲動。


    而他掌握近期的材料,全都掌握在他的手上,那他必能為他這一脈收攏不少利益回來。


    曾經作為一個成功的商人,他從不曾落下把握商機的技能。


    他從口袋取出一張地址,上麵有寫‘西關’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


    黃昏夕陽。


    天邊俱是一片紅霞,宛如火燒雲一樣,燃燒整片天空。


    西關。


    七號別墅,地下室。


    垂下的符掛纏住懸浮在半空的黑棺,結成一個陣勢,道道幽光在符掛上閃過。


    這時,黑棺已然化作正常棺槨大小,一縷縷黑氣在湧動,讓地下室掀起一陣微風。


    讓擺放在牆壁上的蠟燭亮起的各色燭火,u看書ww.uukanshu.c 不斷在搖曳,映得地下室的諸多物品照在各處的暗影,不斷在浮動。


    很是陰森一片。


    嘀嗒嘀嗒


    鍾表聲在轉,方涯盤膝在地上,不斷敲打著掌鼓,低沉的鼓聲響徹在地下室,從他身上延伸一道黑影,違反世間定律一樣,向上延伸,與黑棺相連起來。


    外麵的夜色漸漸昏暗下來。


    噠噠。


    一道身影走了進來,是‘孟蒂’。


    鼓聲一變,黑棺下落,‘孟蒂’推開黑棺,露出一片無垠的幽深,難以言語的黑暗,她躺了進去。


    進去後,看不見一點痕跡。


    她在裏麵沉睡,亦在裏麵煉和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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