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濃鬱,丁宣敲響了陳希夷的房門。


    隻是他總覺得這司館衙門有些不對勁,這上上下下的居然如此安靜,連值守的人都沒有,這可有點奇怪了。


    作為一處官府麾下的單位,肯定是會有值夜的人了,可現在卻靜悄悄的,連油燈都沒有點燃,這不由得使他心裏一緊。


    好在陳希夷的門開了,高大魁梧的體格再加上一身凶戾的氣息,在微微月光的照應下顯得猶如一個殺人魔差不多。


    這直接就給丁宣鎮住了,不過他很快就反應了過來。


    “王大人準備好了沒有?”丁宣語氣裏強忍著恐懼問道。


    “自然了,丁大人看來準備的也是相當的充分,走吧。”陳希夷說著高大的身體從門裏頭擠了出來。


    這讓丁宣產生出了一種奇怪的錯覺,那就是這位的體格是不是又大了?


    想了想,雖然對方有點問題,可現在怎麽說也是自己人,強一點更好了。


    二人離開了司館衙門,路上一個人都沒有,甚至連燈都沒有一盞,想要看清環境,就得借助天上那略微顯得暗澹的月光了。


    空曠的街道上,二人的腳步聲顯得非常的刺耳,這讓丁宣愈發的緊張了起來。


    “不太對勁,為什麽我感覺和白天一點也不一樣。”


    丁宣謹慎的說道,聖靈之血陷入沉寂不再影響他的思維,這使得他腦子也上線了。


    “或許是都睡著了吧,這不是更好嘛,咱們是去潛入探查,又不是正大光明的,沒人的話也省了咱們不少的事情。”陳希夷一臉無所謂的說道,不過這話並沒有讓丁宣放鬆警惕,反而是更加凝重了起來。


    很快二人就來到了州牧府,他們都是練武的,實力也是不同凡響,輕而易舉的就翻身進了州牧府之中。


    在他們進去之後,原本空無一人的街道上,月光消失的無影無蹤,一隻隻長相猙獰模樣怪異的鬼物浮現出了身形,隻是並非如同正常的鬼物那般,反而更像是被操控的傀儡一樣,將整座州牧府圍的水泄不通。


    如果丁宣認真看的話,還能認出一些熟悉的麵孔來,比如說某個鬼物的胸口處,便是當初接待他們二人的那名捕頭,旁邊的某個鬼物手上拎著的頭顱,則是幫他們入住司館衙門的衙役。


    鬼物並不是消失了,而是一直都存在。


    對此丁宣根本就沒有察覺到任何的不對勁,特別是他還處於對方的主場之中,自然是被遮住了眼睛了。


    別說是丁宣了,連陳希夷之前都沒有看出來,也是等到他身上三十五套一百零五門武學圓滿後才察覺到了這裏頭的詭異之處。


    很快,二人就發現了整個州府之中唯一亮光的地方,這在黑暗裏是相當的顯眼了。


    隻是基於謹慎原則,這實在是太過於顯眼了,丁宣擔心是陷阱。


    陳希夷則是一點都不帶擔心的,因為他已經發覺到了這整個州府其實就是一個大號的鬼窟,陷阱不陷阱的沒什麽意義,就看外頭那些鬼物演不演了。


    要是演的話,陳希夷也陪著他們演,這要是不演的話,那陳希夷就讓他們全都變成能量點。


    “王大人,要不要去探查一番?”丁宣猶豫的問道,他懷疑自家那太子哥哥的儀式融合地點就在那帶有光亮的房屋裏頭。


    “丁大人你怎麽看?”陳希夷把問題拋了回去,他是不大想去了,他更想要去武庫裏頭翻閱下品武學,雖然現在天色黑的伸手不見五指,但陳希夷練滿級了這麽多武學,夜視這種能力還是有的,黑暗對他基本上沒有影響。


    “這...王大人可有把握?”丁宣覺得可能是陷阱,但卻也不得不去,畢竟這可是天魔棺,換做是任何一個人都會賭一把的。


    陳希夷聽到這話,頗有些無語:“把握?我可不是丁大人,能知道那麽多隱秘,什麽都不知道怎麽可能會有把握,就憑你說的那天魔棺的故事不成?”


    這話讓丁宣頗有些尷尬,他想讓陳希夷趟雷當炮灰還想要讓對方保護自己,卻一點實質性的東西都不願意透露,所以才導致了現在這種局麵。


    可問題是現在他想說也不合適了,畢竟都箭在弦上了,要麽去探查一下,要麽不去,就這兩種選擇。


    至於說讓陳希夷去,而他在後頭坐享漁翁之利這想法吧,他也是有的,可問題是自己指揮不動對方的。


    就算是自曝身份恐怕也是如此,反而會讓對方更加警惕。


    更重要的是他可不敢賭,如果說裏頭真是在融合天魔棺的太子的話,萬一對方也看上了天魔棺,那豈不是煮熟的鴨子給飛了。


    他不僅想要好處還不想承擔風險,因此這才糾結了起來。


    “既然如此,那就去一探究竟,整座城都未有一絲燈光,這屋子卻有,定有古怪。”最後,丁宣一咬牙,利益實在是太大了,哪怕是冒一點風險也是可以理解的。


    大不了到時候讓陳希夷殿後,在他眼裏對方身體如此龐大,肯定行動不便,以他修煉上品武學的實力,保證能夠甩對方十條街。


    他不需要跑的比鬼物快,隻需要跑的比陳希夷快就可以了。


    陳希夷不知道對方的想法,不過就算知道了也就那樣子,以貌取人可不是一件好事,點點頭答應了:“好,那就去瞧上一眼。”


    對於那間屋子,陳希夷其實也是蠻好奇的,說不準真的是所謂的天魔棺呢。


    就是不知道這玩意是不是自己某任倒黴的曆史投影兄弟搞出來的禍端,如果是的話,那可能真的留了點東西在裏頭,到時候他直接就繼承走了。


    改一改說不定和他這祖傳羊皮紙還能組成拍檔呢。


    二人小心翼翼的朝著那間屋子而去,等走近了這時候才發現整個布局都變了。


    原本隻是一間普通的房屋,可靠近後發覺變成了靈堂,白燈高懸,白布低垂。


    要知道剛才從遠處看可沒有這種場景。


    這一幕看得丁宣那叫一個激動,靈堂嘛,肯定是擺棺材的,所以天魔棺大概率是在這裏頭了。


    不過他很快就壓製住了自己喜悅的心情,可惜卻還是被陳希夷給看出來了。


    靈堂和棺材這種基礎常識又不是隻有丁宣一個人能夠聯想,他也是能夠將其聯係到一起的。


    ‘看來這小子對天魔棺的圖謀不小。’陳希夷算是確定了對方的真實想法了。


    “王大人,此處兩人一同去探索是否有些浪費,不若請王大人去州牧府內的其他地區探索一番,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不同尋常的線索。”半道上,丁宣突然開口說道。


    這話就相當的赤果果了,意思就是你去別的地方,這裏給我了。


    如果說剛才沒有變成靈堂,丁宣確實不會想要支開陳希夷,但現在不一樣了,他有九成把握這天魔棺就是在這裏,因此自然要把這不穩定的因素給剔除掉了。


    “丁大人這話說的可真有趣,我也想見識一下天魔棺呢。”陳希夷意味深長的說道。


    這讓丁宣神色變的是相當陰沉,體內的聖靈之血開始沸騰了起來,腦子開始不斷的思索著是否要先鏟除掉對方。


    要是知道如此簡單就能夠找到天魔棺,當初他就不應該找這麽一個炮灰來,這讓他頗有些後悔。


    “不過既然丁大人要去,我也就去其他地方走一趟吧,不過咱可先說好了,若是有什麽危險,丁大人可莫要禍水東引,否則別怪我不客氣了。”陳希夷說著,便轉道離開。


    見到陳希夷的身影漸行漸遠,丁宣的心裏也是鬆了一口氣,而後不由得有些嘲弄:‘這王辨白長了這麽大的個,如此膽小怕事,哼,不過也好,算他識趣,否則讓他血濺當場。’


    丁宣隻當做陳希夷怕了,如果真要動手的話,他其實也是有些猶豫不決的,畢竟這裏一看就有問題,如果鬧出太大的動靜,萬一驚動了天魔棺怎麽辦?


    等陳希夷的身影完全消失之後,他這才露出了一絲病態的喜悅來:“天魔棺,是我的了。”


    很顯然,他體內的聖靈之血再一次從沉寂裏複蘇了,隻是複蘇的程度並不大,所以並沒有完全影響到他的理智。


    目前他的理智還算是正常,隻是偶爾會控製不住罷了。


    另一邊,陳希夷自然是不去管這丁宣了,他來州牧府的主要目的就是尋找武庫,而不是找什麽所謂的天魔棺。


    “從打聽來的消息,應該就在這附近了。”陳希夷的目光在黑暗裏掃視著,看著這些個房屋,想要找到這州府的武庫。


    隻是走著走著,他能夠感覺到某種窺視感不斷的在他身上遊走,怎麽說呢,完全就是癩蛤蟆爬腳麵上,不咬人但膈應人。


    身上三十五道煞氣意勢爆發出來,原本五米高的身體瞬息化作將近二十米的龐大肉山,駭人的惡意從陳希夷身上朝著這些窺視他的目光而去。


    “想找死的就來,看看是你們的腦袋結實還是我的拳頭硬!”陳希夷的聲音不大,但鏗鏘有力,加上濃烈的煞氣和惡意效果那是相當的好用。


    很快,窺視感就消失了,這鬼怕惡人,陳希夷這麽惡,對方肯定怕了。


    這要是再不走的話,那接下來陳希夷可就不是嘴上嗶嗶了,而是會真的動手的,要不是他想要去找武庫,這些鬼物可全都是行走的能量點,怎麽可能會放棄。


    很快,陳希夷就找到了武庫,別問他怎麽知道這是武庫,人家寫著呢,那麽大的牌匾上寫著宛州府武庫五個大字,也沒人看守,估摸是因為出事的緣故,否則的話這裏肯定會有不少兵甲士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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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縮身形後徑直推門而入,黑黝黝的房間裏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音,並且還有一些空洞的目光注視在陳希夷身上。


    除此之外,還能夠看見不少黑影在蠕動。


    不過陳希夷卻是完全不理會,他身上散發出來的煞氣意勢可不是什麽假把式,哪怕他不動手都能震死這些不入流的鬼物。


    而他則是徑直翻閱起了一本本存放在書架上的武學,不用看都知道,全都是下品武學,不過他要的就是這下品武學,中品和上品他想要這裏肯定是沒有了,隻有王都才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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