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山雪蓮,蓮子不失,周而複始,猶如鳳凰不死,卻架不住人心貪婪,何況雪蓮未開之時,所有的生機,都蘊藏在蓮子之中,數百年開花,凡人豈有如此悠長的生命?與其幻想雞生蛋,不若竭澤而漁,取其蓮子。


    聽聞白若之語,墨缺躍然於手,刀刃不會對準白若,而是一條自徹骨之寒中遊來的大蛇。


    大蛇手臂粗細,長有三丈不止,絲毫不受徹骨之寒影響,遊速更是極快,眨眼間,穿過數十米。


    它和洞中小蛇極其相似,唯一一點不同,在於那頭頂,微鼓兩個李子大小的小包。


    大蛇暴起,蛇口大張,利齒尖端的徹骨之寒猶如液體,一旦被咬上一口,不需風刮,立成血霧。


    徹骨之寒中生存的異種,寒毒盡數濃縮在兩顆尖牙之上,讓這不受徹骨之寒影響的生機世界,因它的出現,寒意頓生。


    李西來木然的遞出墨缺,他眼力猶在,直朝蛇頭劈去。


    大蛇縱然不凡,寒毒觸之即死,可若是硬碰硬?這方世界沒有任何的事物!敢與墨缺相抗。


    似乎察覺到那不可抵擋的刀芒,大蛇不是之前死於墨缺之下的小蛇,它半空中的身軀,猶自能夠靈巧轉彎,避過墨缺,蛇尾一甩,正中李西來胸口。


    李西來如遭雷擊,胸口微有些幹癟,顯是受了極重傷勢,身子倒飛而出,血液順著嘴角流下。


    白若接住李西來,那力道允自不散,兩人後退數尺,在生機與徹骨之寒的邊界處,才堪堪停下。


    李西來咳嗽一聲,血液之中,混合幾粒暗紅的顆粒,似是震碎的肺腑。


    雖然神智幾近於無,但墨缺在手,能威脅到李西來的少之又少。


    可結果在前,李西來甚至碰不到大蛇的邊角,白若瞬間明白,這條大蛇,並非他和她兩人能夠抵擋。


    “官人,你怎麽樣了?”無人回答,李西來勉強站著,身軀搖晃,若沒有白若攙扶,他已經倒了。


    大蛇環繞在三顆蓮子旁邊,微小的蛇眼中有些貪婪,似乎在顧忌什麽,沒有第一時間吞食蓮子。


    三角蛇眼盯住兩人,尤其是李西來散亂的胸口處,那露出一角的雪白蓮瓣。


    冰山雪蓮既然盛放,一大半的積存都在蓮瓣之中,下一次再開,不知何年何月。


    吞食蓮子,或許有不知名的風險,大蛇雖然強大,也不敢違背野獸賴以生存的直覺。


    況且有兩個弱者懷揣蓮瓣,它的目標,也正是於此。


    大蛇迅速遊來,目標卻是白若,或許是它想清除他人,留待李西來與蓮瓣,慢慢享用。


    白若悄悄離開李西來數尺,狐尾自腰間冒頭,俏臉上一雙美目慎重注視大蛇。


    獠牙再展,那刻意散發出的徹骨之寒,令白若的動作頓顯遲滯,就連思維都有些僵硬。


    正麵大蛇,終於明白方才李西來為何一擊重傷,也許那還是個最好的結果,因為他本來神智近無,不會受到凍僵思維的負麵狀態,可白若不一樣,她還有意識,本能在意識的壓製下,無法施展。


    隻得忍受徹骨之寒,尋覓一線生機。


    沒有人下令,旁觀的李西來,死水般的心湖震動,他木然的抬腳,握住墨缺的手,亦緊了三分,步步走向白若。


    大蛇再起,比剛剛更快,身為徹骨之寒中生存的生物,初入格格不入的生機世界,它也多少受了點影響,然而現在,已經適應過來。


    說時遲那時快,白若狐尾襲向大蛇七寸,可那速度肉眼能見,著實讓人著急,就連白若自己也是這麽想的,蓋因大蛇太快了,它的身影無法捕捉,白若甚至不知道,是否狐尾的落點是七寸,又或許壓根碰不到大蛇一鱗。


    墨缺也到了,似要將大蛇一刀兩斷,也沒有人會懷疑,墨缺一旦建功,大蛇再堅實的身軀,唯斷而已。


    然而大蛇三角眼裏,閃過些許嘲諷意味,它故技重施,身軀以不可思議的角度轉動,完美避開墨缺。


    寒意森森,尖牙雪白,直吻向白若同樣雪白的秀頸。


    恍惚間,似乎尖牙印上天鵝般的頸子,讓它隻剩下白這一種顏色,純淨的白,不似人間的潔白。


    不知道為什麽,李西來慌了,慌亂凝而不散,是那眼中唯一一種情緒。


    在失了心智的這段日子裏,從未有過如此強烈的情緒,即使是揮刀斬馬黃,也沒有如今百一。


    墨缺陡然再快三分,暗紅色的顆粒混雜著血液,溢出嘴角,在李西來胸前留下觸目驚心的沉紅。


    慌亂瞬間化為執著,這一刀,帶著所有的執著,所有的情緒,以及必然要成功的決心。


    本已放棄的白若,發現那眼中的執著,粲然一笑,徹骨之寒一時間,無法影響她分毫。


    狐尾瞬間轉向,在兩顆純粹心靈的帶領下,一道墨黑,一道潔白,斬向那雪白。


    可,大蛇,絲毫不亂,它甚至不慌不忙,蛇尾點地,蛇軀挪移數寸,完美避開。


    執著頓散,怒火繚繞,希冀消亡,卻有些喜悅和坦然。


    尖錐般的蛇尾插進雪地,大蛇以此為基,竟是舍棄了白若,身軀詭異一扭,吻向李西來。


    “官人!”坦然不在,怒火消散幾分。


    電光石火之間,那初生的雪蓮微微晃動,兩顆光禿禿的蓮子不計代價的湧現生機。


    縮至十米的生機世界再一步縮減,但那生機卻濃縮有如實質。


    白若心底一陣舒適,大蛇動作緩了下來,似乎由於這乍然盛放的生機幹預,實力受到壓製。


    不論如何,墨缺已經遞上,大蛇嘶鳴一聲,抽出蛇尾,扭身便要逃進徹骨之寒的主場。


    墨黑與雪白相觸,如利刃斬紙,沒有絲毫滯澀,大蛇發出一聲慘鳴,留下半尺蛇尾,狼狽逃生。


    蛇尾仍自跳動,李西來收刀,直挺挺向後倒去。


    白若攙扶住,u看書ww.uukanshu低頭一望,混雜暗紅顆粒的血液,猶如一條細小支流,自李西來口中不斷流出。


    眼眶濕潤,白若抓起那截蛇尾,喂李西來服下,又取一片蓮後花瓣,堪堪穩住李西來傷勢,想要醒來,卻沒那麽容易。


    或許再有幾片蓮後花瓣,能讓李西來慢慢恢複,但時間不等人。


    那大蛇沒有走,在徹骨之寒中,蜷縮著身子,尾部斷裂的傷口,受寒風一刮,傷勢止住,更有一截細小的猶如冰晶的尾巴,緩緩生長,在徹骨之寒中,它隻要不死,就能恢複。


    三角蛇眼冰冷無情,盯著生機世界中的兩人,它在等待時機。


    三顆蓮子散發的生機,逐漸減弱,隻得用不斷縮減距離,來維持場內濃鬱的生機,不讓大蛇進入。


    穩住傷勢後,白若再看,十米世界隻剩五米方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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