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俊義正在都統製府裏處理公務,忽然一紙鈞令到了,內容是免去他提舉弓箭手一職,並如實上報麾下兵馬總數,各營指揮人員姓名等信息。


    薄薄的兩頁紙,盧俊義是看了半晌。很顯然這其中是大有文章,別看這提舉是個小官,在盧俊義這裏卻是影響巨大。現在手裏的許多士兵都是通過招募弓箭手進行訓練後得到的。


    這上麵的這一紙命令看似隻是剝奪了手裏的小職位,卻是一招釜底抽薪之計,又有“溫水煮青蛙”的味道在裏麵。盧俊義心中不禁有些驚疑,心道:“莫非是哪裏出了什麽問題?”


    事實上卻如盧俊義所想的那樣,梁中書的奏疏已經到了東京,並且是在蔡京、童貫、高俅三巨頭的運作下有了結果。趙佶下了旨意,委派心中寵臣王黼和那婺州觀察使王稟同來大名府處置此事,並做了交代:凡大小事務均可以自行做主,不必奏報,隻需回京後寫一份奏報便可!


    正是如此,王黼也好,王稟也罷在接到聖旨後都是馬不停蹄地飛奔前往大宋北都,不出一月兩人都是順利在大名府的一處酒樓中相遇。


    “正臣,本官知曉你心中的想法。但是茲事體大,我等寧可錯殺,不可姑息,若是叫這姓盧的原本不過是個富戶,又無寸功傍身,如何做得了這北京的都統製?就是朝中的那些三四品官員,勝任這個差事的時候都需官家深思,這廝不過是走時局的運罷了!”


    王稟看了一眼上座的這位文官,此次從東京來大名府是奉了官家的命令,要他一個觀察使就任大名府新都統製,至於現任都統製盧俊義嘛,當然是要革職查辦。不過依得這上座的相爺的意思,分明就是要斬草除根的。


    說起來這位相爺,王稟的心裏也膩歪的很。要說有本事吧,確實也未聽過有甚拿得出手的政績,要說沒本事,他一個小小的禦史中丞已經升到了少宰,位列台閣。都說此人過目不忘,知一而三。最重要的是這位善於揣摩官家的心思,當年蔡京在杭州之時,正是這位從小事中看出了趙佶有重用蔡京之意,便趕緊上書替蔡京歌頌政績,這才有了蔡京二次為相的機會!


    官家也好,蔡京也罷,還有那樞相,似乎都對此人相當重視。這次又在臨行之時格外交代,凡事皆須聽這位王相爺吩咐,萬不可自作主張!


    此事相當難辦,王稟一時想不出來有甚好辦法,但是若是聽了這位相爺所言,將這朝廷大將隨便一刀給殺了,將來烽火起時還可以指望誰來保護大宋江山?


    “閣相!此事能否有轉旋的餘地,須知道那河東田虎已經攻略十餘座軍州,麾下人馬號稱三十多萬。那廝侵占之地又與北京相鄰,若是此時將盧俊義給除去了,隻怕那廝會趁機奪取北都,到時候怕要天下震動。”


    王黼是有些恨鐵不成鋼地看了一眼王稟,心道:“若不是樞密使童貫的一再保舉,哪得你一個觀察使來此接任這兩三萬精兵?”但是嘴上卻是歎道:“若是此人可用,須不叫你說我也自會用之,隻是這大名留守已經行文上達天聽,你我若是不果斷處置,到時候等到大事發了,就不是你我失察之罪可以論之了。”


    說到了此處王黼起身看著酒店外的街景,低聲地道:“若是因此造成了北都失守,那梁中書自然可以避禍,你我豈不是白白受了?”


    王稟聞言是沉默了半晌,這王黼所說的話倒也是實情,留之雖有用,但是卻是個巨大的隱患。那水泊梁山的賊寇如今勢頭不小,聽說已經有意奪取水泊四周的之地,眼下屢屢發兵劫掠大戶錢糧,官兵對戰者皆敗!雖然不曾占據州府,但是卻是有占據州府的能力,遠地不說,那青州府也個雄州,不也被對方打下了?


    說來說去,王稟的堅持隻不過是盡盡心意,或者是武者之間的憐惜罷了。他與盧俊義並不相識,隻是略有所耳聞對方的名頭,好像是槍棒功夫了得......


    “好!正臣,你能想通便好,你我在此稍歇片刻,等會自有人來帶你我去哪府衙後門。”


    王稟驚道:“恩相,這是......”


    王黼把臉湊過來道:“此處已是大名府城內,我等須小心才是,聽聞那廝手底下有一營兵馬專司刺探暗殺之事,喚做暗營,你我若是大大咧咧地走到了府衙時,隻怕還沒落座,那廝便知曉了,到時候諸事怕不好做。”


    王稟聞言是看著對方,驚得半晌做聲不得,王黼是滿意地笑了,這消息是梁中書派人通報他知曉得,真假姑且不說,但是這第一步先要將王稟的決心給定下才是正途。


    “官人,賞一口吃的吧!”一個突如其來起來的聲音是將王稟和王黼都是嚇了一跳。也是難怪,王黼剛剛營造的氣氛有些過了。


    隻見剛剛說話的人是個八尺來長的清瘦男子,渾身髒亂不堪,散發出頗為難聞的氣味,哪張已經是胡須粗亂的臉上卻是散發著少許讀書人的氣息。


    王稟暗道:“此處酒店規模不小,入店的人多是非貴即富,這花子如何能進來?”


    王黼卻是在看清來人是個要飯的人之後,忙起身做出閃躲狀,一麵呼喚店內的夥計,一麵岔怒道:“臭要飯的,安敢無禮?”


    店家此時正在為一位即將買單的客人算賬,沒成想卻發生了這樣的事。他是急忙招呼夥計前去為客人解圍,又在結了賬後對著王黼和王稟再三拜到,多番言罪。


    要飯的人在吃了王黼的一頓臭罵,又被其踹了一腳,便隻得連滾帶爬,掩麵而去。


    “店家,你可知罪?”即使是店家已經再三請罪,王黼還是怒氣難息,看來剛才那乞丐把他嚇的不輕。uu看書 ww.ukanhu 這倒是有點像參與演恐怖片的人被其中的某段劇情嚇到了一樣,他自己多番營造大名府的險境是為了叫王稟能夠聽從他的意見,準備將現任的都統製盧俊義等一幹武將悉數拿下,卻不妨是把自己也是嚇得不輕。


    店家忙道:“官人恕罪,這頓飯小人請了。”


    王黼冷笑道:“一頓飯?你當本官是那叫花子麽?”


    店家在王黼和王稟進店的時候便做了一下觀察,兩人雖然都是未著官服,但是卻拒收投足之間有著官樣,尤其這王黼腰上掛著的金魚袋,以及那行動時常常有顧忌頭上唐巾的舉止,讓店家在心裏肯定此人必是朝廷大官。


    “官人饒命,小人開店也是不易!”店家無奈地下跪請求王黼等人。


    正在這時,店門口卻是閃進來一個軍官,對著店家大手一揮,隨即是道:“敢問可是東京來的兩位王官人?”


    “你是何人?”王稟警惕地問道,眼前這人似乎從未蒙麵。


    來人在王黼身上瞅了瞅,隨即低聲道:“小人周瑾,是這大名府的新任軍馬提轄官,特來請兩位相公往留守相公府裏去。”


    王稟這才鬆了口氣,暗自埋怨這梁中書也搞得太緊張了些,堂堂大宋的副宰相和四品將軍居然在陪都城內搞得跟做賊似的。


    見是對上了,周瑾便趕緊招呼人手,帶著王黼和王稟一同出了酒店。那店家顯然也是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時間不長,王黼和王稟是到了梁中書府衙裏,此時已經有王太守、聞虎、李少銘等數人在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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