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盧俊義的狐疑之時,鄒淵似乎是忍無可忍,隻聽他道:“寨主,莫如叫我叔侄收拾了這兩個撮鳥!”聞言的鄒潤也在一旁急吼吼地請戰。


    而對麵的王義眼見這邊鄒家叔侄的求戰心切,卻也絲毫不顯緊張麵色,隻顧在那裏咪起眼睛,嘴角含笑。好似一幅有本事隻管來的意思,直叫鄒家叔侄心火乍起,卻又未見新任寨主發話,隻能眼睜睜地盯著對麵兩個登雲山的叛徒,任由心中火自燒。


    “怎麽?曾經做得寨主時猶有幾分膽色,不想今日寨主之位沒了,膽子也跟著丟了?”那王義頗有意味看著自家的兄弟笑道。


    王虎聽了這話,麵色略顯凝重。目光隻在這邊幾人臉上遊離不定,輕聲地道:“大哥,既然事情已經發了,莫如還是還給對方吧!”


    其實也並非是這王虎心生悔意,或者是善心突發,隻是對麵的這幾位實在是生在有些雄壯,不覺心生怯意,也是本著好漢不吃眼前虧,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的念頭才如此說的。


    “放屁,你以為還給他們黃金,咱兩就能安全脫身了麽?”王義一幅恨鐵不成鋼地看著王虎道。


    王虎道:“可是咱們兩人能打得過對麵恁地多人麽?”說罷又忍不住看了看一旁那安歇不動的馬車,隻見馬車上的那漢依舊一副風吹雨打不動的半靠在車門上。


    盧俊義有些奇怪,為何剛才來的時候這王家兩個人會與這位趕車的漢子動手。且從這漢子使用的武器和招式來看,絕非是尋常之人,更不消說麵對眼前這樣一個一言不合就要開打的場麵居然沒有尋機逃走。


    “漢子,這兩個人自有咱們的兄弟料理,你且自去吧!”盧俊義想了想便上前拱手說道。


    “不急,俺倒是要看看這兩個撮鳥到底有何本事,竟敢打灑家車馬的主意!”


    楊誌聽聞對方說話時乃一幅關西口音,便道:“好漢也是關西人?”


    那漢也不拿睜眼來瞧,隻顧一笑道:“關西好漢遍布天下,有甚好新奇的?”


    楊誌見這人心態略有些傲慢,心裏自然有些不爽。不過他已經落草兩三年,除了魯智深外還真不曾遇見同鄉人。如今在這荒郊野外遇到老鄉到底也算是喜事,倒也沒有發火的意思。


    王家兄弟本來看見楊誌同馬上的漢子套起了同鄉之誼時麵上略有些吃驚。隨即卻又聽到馬車的那漢一幅拒人與千裏之外的態度,這才各自長出了一口氣。隻見那王義再次展顏,重新露出陰沉的笑意。


    好吧,既然這兩人一心想要動手,自己也不好強行攔住不許。鄒家叔侄的武藝如何,盧俊義自然心裏有數。之前聽得那吳才說這王家兄弟乃是個獵戶出身,這到是叫他想起了同位獵戶出身的解家兄弟,心中也發出了之前鄒潤問出的那句,莫非是這兩人的武藝真是了得?


    盧俊義便朝鄒家叔侄看了看道:“這兩人武藝深淺你二人可知周細?”


    鄒淵鄒潤聽罷隻當是盧俊義已經同意他兩的請戰,便忙拱手同聲道:“請哥哥(寨主)稍歇,且看我二人的本事!”


    言罷兩人都是下馬舉起樸刀衝向了王義王虎。


    四人在雨中胡亂相鬥二三十合,難解難分,一時倒也是叫圍觀眾位好漢暗暗喝彩。


    盧俊義也在心裏尋思,若不是這兩人的人品太差,倒也算得上是兩位拿得出手的頭領級別的人物。隻是他自有做人的底線,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像宋江那樣,隻要是對自身有利用價值的人都要攬在手下。


    正在廝殺的鄒淵冷笑道:“你二人武藝無甚章法,雖有蠻力卻不可能持久,莫如主動認輸,且叫新寨主酌情發落!”


    王義道:“笑話,那是你的新寨主,我們兄弟又不曾拜過,如何自己把去做魚肉叫他炮製?”


    正在那裏看著這四人相鬥的吳才此時是如坐針氈,隻得翻身下馬,對王義王虎道:“兩位兄弟,這是何苦呢?你等就算打贏了兩位鄒頭領,這裏還有數位武藝更加高強的好漢,哪裏有機會脫身去?”


    “夠了,姓吳的。當年你是力薦我二人上山,卻不是因為我等曾經與你有相助之恩?你今日隻當啞巴便好,莫要惹怒了老爺,等會且把你一起做翻了!”隻聽久不曾開口的王虎也變得暴躁不已,想必也廝殺到了要緊處被打擾的引發心中不快。


    正在坐在青驄馬上蘇定聞言麵色不岔,他也是個習武的行家,自然看出了這王家兄弟對上鄒家叔侄並無明顯優勢。隻在心裏奇怪為什麽從一開始這兩人就十分自信能夠在這場相鬥中獲勝。


    誰知還未弄明白其中原委,這兩人卻又蹬鼻子上臉,開始放出狂言。聽得剛才那王虎的意思分明是已經吃定這裏所有人一般,直叫他在心中詫異的同時又七八分惱怒!


    盧俊義也是有些不解,按說那日山下鄒家叔侄在楊誌和魯智深麵前吃癟的事情在小小的登雲山也是藏不住的。這王家兄弟既然能夠將陳七住處放錢的地方弄得一清二楚,便沒有理由不知道這件事才對,怎生得卻如此口角不羈。


    不對,這兩人從開始看見自己這邊人馬來的時候就不甚驚訝,想必真有什麽妙計可用!可是在這個憑廝殺武藝吃飯的世界中,這兩人的武藝也算不上絕頂啊。莫非......


    “啊......”


    就在盧俊義想起了曾經受過那柳元暗襲的一幕時,隻見王家兄弟互相對視一眼後,摸出一個小巧的竹筒,輕觸其上的機關,瞬間便有鄒潤、陳七、楊誌突兀一聲大叫。


    與此同時卻又見蘇定鐵鏜一轉,杜壆卷起袍子一揮。盧俊義也急忙拔出潑風刀兀自旋風般使將開來,隻見叮當一聲,落下幾根細長的不明之物來。


    無需多言,肯定這兩人用了暗器!


    眼見這種情況的蘇定大怒道:“狗賊如此下作,且把狗頭拿來!”


    此時的楊誌已經用手緊緊捂住了被射中的部位,疼得直咧嘴。正在他身旁的杜壆便也不待和盧俊義請戰便揮舞丈八蛇矛催馬上前搶這王家兄弟。


    話說這蘇定、杜壆可不是鄒淵鄒潤武藝可比的。況且兩人都是騎將,如今有馬在胯下正是如虎添翼,又有悲憤的鄒淵助陣,隻不過十合王家兄弟就已經被打翻在地。


    “寨主饒命,好漢饒命!”王義此刻再也沒有之前的那份自信,兀自看著已經被蘇定一鏜打的嘔血不止的王虎向杜壆、蘇定、鄒淵等人死命磕頭求饒著。


    “大郎,大郎!”鄒淵哪裏有空與這兩人搭話,隻手中樸刀撇下,趕緊跑到鄒潤身邊。


    在看了看鄒潤的傷勢之後,回到王義身邊揪起他的衣服,扯起嘶啞的嗓子質問道:“你兩個狗日的玩意到底用的什麽?”


    盧俊義也已經來到楊誌的身邊,卻發現了一根頗為銳利一兩寸長的樹刺。就說嘛,這兩人為何之前那麽大言不慚,原來是身上自製了這個東西。


    “楊製使感覺如何?”盧俊義急忙伸手將楊誌扶下馬關切地問。因為這麽個小玩意要說能夠對一個成年男子造成多大的傷害,怕是談不上。唯一的可能這上麵塗了什麽,uu看書 .uukanshu.om 比如那解家兄弟下窩弓時放得就是藥箭。


    “解藥呢?”盧俊義急忙轉身質問道。話說那解家兄弟的一隻藥箭能夠射殺一隻老虎,那麽這姓王的兩個混蛋的毒樹刺且不能傷害一條人命麽?


    “什麽?竟然使用這種下三濫的伎倆,還算的上是人麽!”杜壆聽到盧俊義說這兩人用的是塗藥的暗器,不覺心急,便也不再如往常一樣冷靜了。


    旁邊坐在馬車上的那漢聞言是噗嗤一笑,兀自搖了搖頭道:“哎!賊人被捉,這裏的戲算是完了,灑家也該啟程了!”言罷便慢悠悠地趕車走了。


    而這邊的王義卻支支吾吾地道:“解藥?這玩意乃是我兄弟自己做的,平日裏都是上山捕畜生用的,如何有解藥!”


    “啪,啪!”


    隻見王義的左右臉瞬間變得通紅,兩邊各有一個手掌印。打人者正是蘇定,他自己也乍起了胡須怒睜圓眼道:“狗日的,罵誰是畜生呢?”


    見說,已經在那裏嘔血半天的王虎隻得強撐起身子道:“這玩意沒有解藥,不過這藥分量極少,隻會引起中藥者渾身酸軟無力,卻不會傷及性命!剛才那位好漢說的好,我兄弟雖不是好漢,卻也不是嗜殺之人。”


    盧俊義聞言後是心中稍安,急忙回頭將楊誌扶到一處地勢略高處歇下。


    蘇定見說自己一方的受傷之人並不會有什麽生命危險,掄起拳頭便打,隻幾拳便將王義打的滿臉是血,隻顧哀嚎。


    “要你這兩個廝鳥的狗命!”鄒淵撿起地上的樸刀惡狠狠上前道,持刀的手就要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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