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今以後,你就跟著我混吧。”陳珂小心的將那碎片揣進懷中,見器靈不肯交流,且還有隱隱掙紮的跡象,於是欣然安撫它道。


    待他重新跳出穀口,日頭已是中天時分了。


    煦煦的陽光下,西來的秋風掃過晦暗原,那些原本灰黑色的土壤終於被夾雜上了一絲塵黃。可惜這抹異色配合上坑壑縱橫的地表,仍顯得毫無生機不說,還更添一股荒涼蕭瑟的味道。


    “不知大夏知不知曉女魃流落到了這裏。”返程的路上,白澤仍在不時回望原野,嘴裏還頗有些遺憾的自言道,“不管怎麽說,她都是太祖帝鴻的女兒,哪怕被邪魔奪舍,也該盡力挽救安葬才是。”


    “我估計夠嗆。”陳珂則是無奈的對老頭子講起了實話,“且不論皇宮裏的那幾個供奉老怪打得打不過這不知名的邪魔。光看安曉師叔昨夜的表現,斟尋那邊,很可能也完全不清楚這番情況。”


    “這裏麵真是好大的一筆糊塗賬啊。”趁著還沒飛到石崗,小熊貓也在石角裏揶揄道:“找尋隱門和天書的任務都失敗了不說。先是王奇那孫子反水偷襲,然後又是這突兀出現,長得跟九天玄女一模一樣的落難公主女魃。等回了大夏,我估計仙宮那邊,肯定會有幾出好戲看咯。”


    “左右都和咱們關係不大,你不要老掛在嘴邊去刺激安曉師叔。”見石崗就在前方,陳珂不免警告這小混球道。


    “其實我們這邊也蠻糊塗的。”說完了安曉師叔的事兒,白澤又把話題轉移到了陳珂身上,“大妖知歌和西王母不知為何,好像對你都挺感興趣的。之前在南海歸墟中蠱雕也說,連仙界的天庭都曾專門交代過你的行蹤。”


    “從那帝君覃炎的屬下所言來看,他們並不是天庭一脈。如今這兩邊人馬都有顧及到你,你還真是頗受重視啊,小黑熊。”老頭子說到一半話鋒一轉,狐疑的摸著下巴問起陳珂來:“難道你在撞見我之前,還認識別的什麽高人大能不成?”


    “瞧您說的。”陳珂一聽半氣半笑道:“我老早就講過,在來錦官城之前我就是翠微山上的一頭小熊妖。和覃炎相識也不過是湊巧而已。鬼知道他們怎麽會那麽關心老子。”


    當然,陳珂他自己心裏其實早就悄悄泛起了嘀咕:“難道老子穿越這事兒,真的和天庭以及覃炎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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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來裏的路程轉眼而過,不多時,陳珂就已經落回到了眾人躲藏的石崗上。


    “怎麽樣?”剛一落地,正在打坐的安曉便猛地睜開秀目,尋問陳珂到。


    “沒什麽問題,大魔神的確逃走了。”陳珂告訴美人師叔,“不過我還是建議我們應該盡快啟程,那知歌和耗子精一夥兒,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嗯。”聽完陳珂的匯報,安曉的臉色明顯輕鬆了不少,“這帶之前便多了不少妖族軍營,冒然橫跨敵境數萬裏,風險太大。我們先去鐵山城,修整完畢後,讓老牛直接用陸舟送我們回大夏。”然後三下五除二,她便作好了行程規劃。


    陳珂深以為然,幾人喚醒餘下的同伴,隨後便迅速離開了晦


    暗原。


    也許老天爺也覺得前幾天的確折騰大家太多,餘後這兩日,讓陳珂害怕的追兵到底是沒有出現,眾人終於難得睡上了好覺。


    經過三天的跋涉,是日上午,鐵山城那高聳的峰頂已是在遠處依稀可見了。


    這天陳珂起了個大早,恢複完畢的他感覺自己是神清氣爽,迎向朝陽,渾身的經脈骨骼似乎都被曬的舒張開來。


    “不管天庭亦或者大荒把老子從前世弄來是想搞什麽名堂。反正老子的命要自己做主,別人休想擺布。”望著鐵山城那被日光照耀的熠熠生輝的金頂,陳珂活動著身子,於心底暗暗發誓道。


    就在他做了半套極不規範的廣播體操,準備下山與張耀祖換崗之時,冷不防的,安曉那雙大到嚇人的雙眸就出現在了陳珂麵前。


    美人師叔昂起頭,狀態幾乎是要跟陳珂臉貼著臉。隔著半寸空氣,熊妖都能聞到一股止不住的幽香正不停鑽入鼻孔,還有兩團又柔又軟的東西在頂著自己上腹。


    “你不對勁兒...”安曉半眯著亮閃閃的眼睛,俊俏的臉上笑意明明那麽可愛,卻又讓陳珂有些發毛。


    “額。”陳珂感覺自己的鼻腔都有些發熱了,“是我的錯。”他頗為不好意思的把自己朝氣蓬勃的“小兄弟”擺到一邊,然後仰著脖子給安曉師叔道歉到。


    沒辦法,不這樣的話,鼻血就要流出來了......


    “老娘說的不是這個!”安曉作勢就要用一記頂膝教訓陳珂和他的‘小兄弟’,見熊妖迅速閃身躲開後,美人師叔叉著手繼續到:“我是說你知道的太多了,這很不對勁。”


    “天女魃雖貴為長公主,可她病逝的那麽早,大夏皇朝對此的記載也是稀少的很。為什麽你一見到那死氣怪物,就篤定她是女魃呢?”


    “還有,水雲琴被珍藏在皇宮接近萬載,就算是我,學習琴法時也需要天靈老頭的允許。你怎麽會知道?那斷琴就要比完琴更加厲害呢?上次音合攻擊皇城,你使用起夔鼓來,也是非常熟絡的樣子。”


    “所以,小子,你丫很不對勁。”安曉師叔衝陳珂搖動自己修長的手指,半闔著的美目中光彩熠熠,“最後還有你的進步速度,這才短短三年多,你就成了一個靈虛大妖,從那幾個西方妖怪的表現來看,他們好像也很重視你。”


    “這.....”麵對美人師叔的懷疑和詰問,陳珂真是又尷尬又害怕,見一時無法脫身,他隻好找了其中一個最好打馬虎眼的問題糊弄安曉道:“我這功力飛漲也是被逼的呀。淩薇她也給您說過,之前在錦官城時我便被那蜀王世子追殺。後來到了大夏,又不知怎麽中了劫咒,如果再不能努力點尋方解咒,我這條小命,可就要不保了。”


    “這也是您教的好。”陳珂還邊拍安曉馬屁邊玩起了禍水東引,“您看看子黎,他不也進步神速嗎?三年前,他還是個毫無修為的凡人呢。”


    “子黎那是因為他天生靈根,又有皇宮裏的幾個大能供奉教導。”安曉反駁陳珂道,“反觀你,你真的是個普通熊妖嗎


    ?”美人師叔說著這話,眼睛還不停在陳珂身上亂瞅,似乎想要尋找什麽蛛絲馬跡。


    “罷了,罷了。”就在陳珂被她看得渾身極不自在,想要再找個借口開溜之時,美人師叔卻忽然煩躁的擺起了手,“你和子黎,都他媽的不正常。”


    “老娘現在也是‘百病纏身’,任務失敗,先代長公主出現在了大荒不說。王奇這孫子如果還有膽子回到仙宮,難保不會倒打一耙,潑我的髒水。”安曉一想到女魃那和祖師九天玄女幾乎毫無二致的麵容,心知這肯定又是一件大密辛,不免籲了口氣後幽幽道:“且糊塗著吧。”


    “謝謝安曉。”陳珂見安曉突然決定不再追究自己的秘密,鬆了口氣之餘感激的衝她一禮道:“謝謝師父。”


    “唉。”安曉轉身,看著在晨光中顯得異常寧靜的鐵山城,秀口輕輕一歎:“收了你們這兩天才徒弟,將來也不知是福是禍。”


    “陳珂道友~~”就在陳珂和安曉師父一齊看著漸升的朝陽之時,前來換崗的張耀祖,已經尋摸了上來。


    “陳珂道友,你真是好雅興啊。”張耀祖一上來便見陳珂在觀賞日出,於是便對他笑道。“還有師父,您老人家也在啊。”說罷,他又衝著安曉極度諂媚的作了一揖。


    “誰是你師父了?!”安曉聞言,不禁豎起了柳眉。


    “您答應過的啊。”張耀祖見安曉有些生氣,連忙收起嬉皮笑臉,擺出一副極其委屈的神色悲傷道:“當初我毀了家傳的隕星來保護師父您,您說以後就收我入仙宮當徒弟。”


    “美女大天師,大奶奶,要言而有信啊!”訛獸還翹著三瓣兒嘴,在一旁幫起了腔。


    “我暈。”安曉聞言不禁扶住了額頭。她自己也想起來了,前幾天在和知歌等妖對戰時,為了安撫毀掉家傳寶物的張耀祖,自己好像是說過這話。


    “行了行了,就算是吧。”美人天師也不好意思言而無信,隻好揮著手安排張耀祖到,“你去把大家叫起來,該出發了。”


    “好嘞!弟子遵命!”張耀祖一聽安曉竟然真得答應收下自己,此刻咧嘴咧得牙都要掉了。他一邊發出一股憋不住氣似的偷笑聲,一麵連滾帶爬的飛身下山,呼喚子黎和聶玉去了。


    陳珂隨後也跟著安曉師父走下了山嶺,眾人再次上路,直奔前方的鐵山城。


    “至尊無敵的美女師傅大人。”行至鐵山城下時,訛獸已經換了對安曉的稱呼,“是前麵那座打扮得花裏呼哨的大門嗎?”還沒來過鐵山城的兔兒爺,指著金屬孤峰的正門衝安曉叫道。


    “是的。”子黎代替自己師父點頭道,不過此時他的眉頭也和安曉陳珂那般,顯得有些緊促。


    鐵山城那道恢弘龐大的鑄鐵巨門,不知為何,這回竟然掛上了一堆糧食和花草,顯得非常喜慶不說,就連覃炎留下的那道拳印,也被人特意用彩繪給掩蓋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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