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在等我嗎?”陳珂把玉人擁入懷中,對她溫言道。


    而肖淩薇則是一股腦的把頭埋在陳珂胸口,掉著眼淚,並不言語。


    “好看吧?”陳珂抱了肖淩薇足足半晌,見她停止垂淚,這才輕撫美人的後背指著煙花問她道。


    “嗯。”肖淩薇臉上仍然掛著兩行晶瑩的淚痕,她把頭側過去,看著外麵五彩斑斕的焰火,在陳珂懷裏點頭道。


    “等我一下,我們待會兒就再去放點兒。”


    陳珂安撫好肖淩薇,就從欄杆邊跨入了廳堂。


    隨著陳珂一步一步的進到席間,在座剛才調笑過肖淩薇的人皆是心驚膽戰,那聶樂更是快把頭都低到了褲襠裏。


    妖怪啊,還是一個靈虛大妖。


    如果他真的不顧人類禮節發起火來,縱然還有仙宮天師和其它修士在場,可爭鬥之下,誰又能確保他們這些凡人會平安無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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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奇!”陳珂卻先是對著王奇發了難。


    “你敢不敢下來跟我比試一場?”


    “嗬嗬。”王奇坐在側上首是紋絲不動,“小兒女玩鬧,我這個長輩就不便壓著你了吧?”


    王奇並沒有應戰。因為他今日出來赴宴,穿的是朝服正裝,連法寶兵器都沒隨身攜帶。


    雖然他很有把握赤手空拳並不會落於陳珂的下風。但如果打鬥過程中被這妖怪弄傷,那他仙宮大天師的名號可就要被人恥笑了。


    再加上剛才王奇偷偷看了秦王少康一眼,發現少康正在佯裝跟自己的師父懷山說話,一副不願插手的樣子。


    於是王奇借口自己是長輩,掛起了免戰牌。


    “在座的皆是青年才俊,道友如果想切磋武藝功法,不妨跟他們聊聊。”他還用輕飄飄的一句話就禍水東引,指著剛才說話的聶樂和席上幾人道。


    “這可是你說的。”陳珂要的就是王奇的這句話。


    他篤定王奇不會冒然與自己格鬥。如今有了借口,正好狠狠的教訓下那聶樂和其餘嘴賤的家夥。


    “探花郎。”陳珂走到剛才那要幫肖淩薇做媒的青年修士麵前,衝他獰笑道:“我們兩來比劃比劃?”


    少壯修士雖然害怕,但還是鼓起勇氣麵對著陳珂。他剛想應戰,可身邊的師長卻握住了他的手,還拿眼睛瞪著他。


    這漢子的師父顯然要顧慮的事情更多。


    自己宗門好不容易通過大比,獲得了封賞。如果在這種關頭去跟一個靈虛大修較勁,導致身死或者重傷殘疾的話。那麽之前的努力可謂是都白費了,落了個萬事皆休。


    所以他緊緊的按住了自己的徒兒,希望他莫要衝動。


    “哈哈哈。”陳珂見狀,仰天長笑後對男子問道:“怎麽,你怕你死了之後,朝廷會把這探花郎給別人?”


    “看看你們吧。”陳珂指著這漢子和王奇,以及戰戰兢兢的聶樂咧嘴道:“一個二個皆為功名所累。修行問道,不過都是你們貪圖富貴的工具罷了。”


    “還慣說自己高人一等。你們市蠅狗苟,到處鑽營。真到了快意恩仇,生死搏殺之刻又畏縮不前。如此心態,跟那些販夫走卒何異?!”


    “我是妖怪又如何?你們連麵對一隻妖怪的勇氣都沒有,真比山中的野獸還不如!”陳珂嗤嘲著這些人道。


    “你!”麵對陳珂的嘲諷羞辱,探花郎終於憋不住了。他雖然不敢和陳珂打鬥,卻還想著出口與這妖怪爭辯一番。


    “閉嘴!”沒等這男子下句話說出來,陳珂揮掌成風,一擊就打掉了他半排牙齒。


    “如果你不是想和我比試的話,那就把嘴閉上!”大妖身上纏著雷光,對這扶著臉的男子威脅道。


    “陳珂道友,你如此大鬧燒尾宴,實在是有些逾矩了。”懷山見事態正往不可收拾的地步發展,終於出口勸阻陳珂道。


    “嗬嗬,規矩?”陳珂聞言幹笑了兩聲,“對不起,我是妖怪,不懂規


    矩!”


    他才懶得和這溜滑的懷山老頭爭辯,一句話過後,又邁步走向了聶樂。


    “你!你不要過來.....”聶樂見陳珂向自己這邊走來,往後仰倒在地上,嘴裏哆哆嗦嗦的喊道。


    “不要殺人!”肖淩薇見陳珂盯著聶樂,雙目發紅,知道他已起了殺心,於是趕緊從露台處喊道。


    “你聽見了!”聶樂聞言仿佛抱住了一跟救命稻草,指著肖淩薇的方向對陳珂驚慌道:“她讓你不要殺我!”


    陳珂將頭顱越靠越近,還故意顯出了原身,對那聶樂臉上噴著鼻息,碎鋒也飛到了他的脖頸前。


    “我不殺你!”陳珂對著聶樂耳語道,“因為還有更悲殘的命運在等著你。”


    “實話告訴你吧,你爹已經死了。”他把聶欣的死訊悄聲告訴了聶樂。


    “不知你門下那些貪圖財寶功法的師兄弟姐妹們,發現你爹死了,他的財物又不見了。到時候,他們會怎麽對待你這個修為盡失的‘親兒子’呢?”


    陳珂知道,自己就算不殺聶樂,今晚一過,隱門必將內亂。到時那些貪圖遺產的隱門弟子,肯定會找上聶樂,用上各種酷刑,不榨出他身上最後一滴油水誓不罷休。


    這種結局,要比自己一刀抹了他的脖子來的痛苦多了。


    “啊,啊,啊!!!”聶樂聽到這個噩耗,想起自己父子以前逼迫別人的手段,屎尿都嚇了出來。


    “你殺了我爹!”他坐在一片腥臭的水漬中,指著陳珂瘋叫道。


    “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哦。”陳珂則看著驚恐萬狀的聶樂,對他搖著手指故作莊嚴道。“我可沒動手殺你爹。”


    自己也的確沒殺聶欣,隻是廢了他全身修為而已。真正斬殺割下聶欣頭顱的,是被那老頭下藥坑害的隱門弟子羅豔。


    “嗬嗬。”聞著腳邊的臭味,陳珂又扇了兩下鼻子對眾人嗤笑道,“一群撲屎的蒼蠅而已。看來這燒尾宴,也無甚吃頭。”


    說完,他淩空起飛,一把撈起欄杆邊的肖淩薇,將她抱在懷裏,一同飛入了斟尋城中。


    遊燈的百姓們今天看見了一種奇景,還是兩回。


    之前在風來樓邊,天幕上不知為何出現了一堆絢爛的火花,五光十色,還帶著爆竹的炸響。


    這會兒,靠近西市的塔樓處,那美麗的火焰又在空中綻放了起來。


    沒人理會神情緊張,調動頻繁的禁軍。附近百姓們盡皆看著空中,隨著一朵朵的煙花齊聲驚奇呼喊。


    “嘻嘻。”肖淩薇此時手上拿著一個提燈,把頭靠在陳珂的肩膀上:“這比燒尾宴好玩多了!”


    剛才陳珂帶著她飛遍了斟尋城的各個夜市燈山,甩掉被驚動的守備修士之後,又跑來這西塔放起了煙花。


    “你要喜歡,我們以後天天點著玩。”陳珂這下當起了烽火戲諸侯的周幽王,對著美人許諾道。


    “不用啦!”肖淩薇把陳珂的左臂抱住,滿臉溫馨的道:“每年來上這麽一次,我就已經很滿意了。”


    “你知道嗎?”她又對陳珂撒起嬌來,“之前在風來樓,我真差點以為你不會來了呢。”


    “怎麽可能呢。”陳珂把妹子的肩膀摟住,“我是不會讓你被人欺負的。”


    “以後就跟我搬回蜀川老家,去翠微山去住吧。那裏有逍遙仙和青城山的花妖山鬼們。有空也讓子黎安曉他們多過來玩,比留在斟尋受氣好多了。”


    “我知道。”肖淩薇聞言感激的仰頭看了陳珂一眼,“可我師父還在仙宮,她老人家無親無靠,我不願意留她孤苦伶仃的一個人。”


    “你也不要擔心。”她見陳珂麵露難色,就溫言道:“仙宮每代有嫡傳天師四人,長老二位。”


    “如今子黎進步神速,已經被授予平輩天師的稱號了。而下代長老人選,我估計也會是大師伯和安曉師叔。”


    “等到子黎成了嫡傳天師,我就勸師父隱退。到時她


    也算不願跟我們搬去蜀川,也能落個清靜自在,不必再去執行皇朝的任務。”


    “嗯!”陳珂點頭道,“我正好也想去大荒闖蕩,免除劫咒。等我從西極回來,按照子黎的速度,肯定也成嫡傳天師了,到時我就用十裏紅妝向仙宮提親。”


    “怎麽?”陳珂見自己把肖淩薇說得臉色熏紅,窩在自己懷裏不好意思,就故意問她道:“嫁給我這個妖怪,你不怕嗎?”


    “怕。”肖淩薇聲音小的像是蚊子煽翅,“可我喜歡你,這是我自己作的選擇。”


    “哈哈。”陳珂大笑兩聲,把手裏最後的兩枚焰火擲向天空,然後就要去吻肖淩薇。


    就在兩人的嘴唇剛剛觸碰的時候,一堆人聲卻正在由遠及近。


    原來是琉璃和安曉逍遙仙,以及子黎和嫣然慕雪他們。


    發現眾人已經順著焰火尋了過來,陳珂和肖淩薇趕緊收拾端正了姿態。


    “我知道琉璃也喜歡你。”分開之前,妹子故意在陳珂身邊耳語道,“反正我不管,明麵上我可以平起平坐。暗地裏我是大她是小,將來府邸宮殿,仆從首飾,我也要先挑先選。”


    原來肖淩薇也早看出了龍女喜歡自己,陳珂心念怪不得之前琉璃送肖淩薇龍鱗的時候兩人會那麽高興。


    估計那時二女就商量好準備同舟共命,要分他這塊‘熊肉’了


    “哈哈,你小子,這陣仗搞的可以啊。”安曉率先飛到了塔頂,她眯著月牙眼對陳珂稱讚道,“剛才羽林衛到處調動,唯恐是什麽人釋放的有害法術。有領軍問我是不是你幹的,也被我搪塞了過去。”


    “管他呢。”看著底下擁擠的人群和緊張的士兵,陳珂笑道:“反正老子過幾天就離開斟尋了。”


    幾人說說笑笑飛下了塔頂。琉璃見肖淩薇跟著自己,還衝陳珂眨巴起似乎帶著笑意,又似乎有些不滿的眼神。


    大家重聚,躲開士兵,再次逛起了燈會。


    嫣然慕雪一路上都在管陳珂要焰火的配方。龍女和肖淩薇的關係好像又近了三分,二女相談甚歡,把陳珂擠在中間。


    當然,隻有陳珂自己知道,他的兩邊胳膊淤青點點,今夜是糟了大罪了。


    找個借口離開兩個妹子,陳珂跑到了子黎身邊,終於是清閑了一下。


    “原來你已經拿到了書詔了。”子黎身上也掛滿了安曉師叔和嫣然慕雪買的各種小吃雜物,他見柳奕煙霜給的入閣令書從陳珂懷裏露了出來,就笑問道。


    “嗯?你知道這是什麽?”陳珂嘴裏嚼著一根烤肉,對子黎奇怪道。


    “實不相瞞。”子黎把陳珂拉到眾人後麵,對著他有些不好意思道:“這令書是我不小心從相康陛下那裏求來的。”


    “什麽叫不小心?”陳珂一聽更迷惑了,難道這手令不是柳奕煙霜搞到的嗎?


    “那日安曉進宮幫大兄討要進入藏經內閣的名額,卻被江山尊者給拒絕了。我當時也在尊者身邊。”子黎給陳珂說起了這事兒的來龍去脈。


    “後來我遇到了相康陛下,他問我,為什麽我師父安曉出宮時看起來有些不開心,悶悶不樂的。”


    “我隻好把這事兒告訴了陛下,陛下說看在安曉師父的麵子上,可以給你一份手令。”


    “我還以為陛下要過幾天才會派宦官傳詔給你,沒想大兄你已經拿到了。”子黎笑語盈盈的恭喜陳珂道。


    “艸了!”陳珂聞言,則是立馬垮下了臉。


    怪不得柳奕煙霜,她會知道自己想進藏書內閣的事情。


    原來這女人竟然用一份早已擬定好的書令,空手套白狼,騙自己去幫她幹掉了聶欣。


    “大兄你怎麽了?”子黎見陳珂突然捂著麵皮,一臉便秘似的不暢,遂好奇的發問。


    “老子被人白嫖了!”陳珂難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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