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珂和逍遙仙一路直向西南,不眠不休,急行了兩天兩夜。


    “逍遙仙,你覺得劍門關守軍能撐多久呢?”陳珂坐在寶葫蘆上問到老熊貓


    “我不太清楚。”逍遙仙略顯疲憊的說道,連續消耗法力趕路,饒是他也有些吃不消。


    “劍門關地勢險要,古語雲:劍門崢嶸而崔嵬。自蠶叢開國八千年來,從來不曾有人攻破過劍門關。”


    “大夏先帝顓頊當年誌在宇內,征伐四方。可是也在劍門關外損兵折將,最後換來蜀川臣服,大夏誓言百代不得相侵的盟約。”


    “可是大夏和蜀川現在的國力也今非昔比了。大夏治國有方,能人輩出。而蜀川雖然久無戰亂,民眾富裕。但是這些年來蜀修凋敝,就連金丹修士也寥寥無幾。”


    說到這裏,逍遙仙深歎了口氣道:“何況我師門剛剛才和仙宮互立血誓,不得插手。如此一來,劍門關金丹以上大修,就隻剩下總兵楊萍一人了。”


    就在兩人談話的當兒,陳珂忽然感覺身後有兩股非常強悍的法力波動傳來。


    他和逍遙仙轉身一看,是萼綠華和雷彬,還有剛剛修得金丹境界的肖淩薇。


    萼綠華和雷彬各自乘在一朵七彩蓮花之上。他們速度飛快,不多時,便追上了陳珂和逍遙仙。


    “快上來!”掠過身側,萼綠華對著葫蘆上的兩人邀請道,卻隻換來了逍遙仙的一份白眼。


    “我師尊真不是有意騙你們。你也不想到了劍門,隻看見關破人亡的景象吧?”萼綠華再次溫言勸說,這次,逍遙仙終於吹著胡子跳上了寶蓮。


    雷彬也把他的座駕靠過來,兩朵並蒂蓮花載著五人飛速向前。


    “淩薇,你和萼天師也去劍門關做什麽呢?”見逍遙仙和仙宮二天師仍舊是互不搭理的樣子,陳珂隻好問到身邊的肖淩薇。


    “你們走的第二天,我們就收到了大夏的諭令。”肖淩薇答道,她還偷偷看了一眼抄手背對背站著的逍遙仙和雷彬。“諭旨說蜀中妖王花蕊夫人法力高深,特命我師父和雷彬師伯入蜀川相助大軍勸降。如不能勸降,就~就誅殺之。”


    肖淩薇怯生生的把話說完,逍遙仙立馬冷哼一聲,顯得更加不開心了。


    “呐,這是琉璃托我帶給你的東西。”肖淩薇趕忙從懷裏掏出一個芥子百寶囊,遞給陳珂道。


    見自己師父師伯和逍遙仙情勢緊張,她隻好把話題引到別處。


    陳珂開口道謝,順便問起了伯山懷山師徒現在在哪裏。


    他走的匆忙,估計伯山和懷山師徒許諾的好處,全便宜了安曉師叔吧。


    “伯山死了。”不成想,陳珂卻從肖淩薇口中得到了一個讓人震驚的答案。


    “什麽?我走那天他不是還活得好好的嗎?怎麽才過了兩日他就死了!?”陳珂非常吃驚,就算要死,也該是伯山修為盡失的師父,懷山老頭才對啊。


    肖淩薇把事情的經過由來一五一十的告訴了陳珂。


    原來那天陳珂走後沒多久,相康就醒了過來。論功罰賞,有熊氏元帥風吼守衛宮禁不力,查妖護駕有功,功過相抵,不予表彰。


    妖孽禍害宮廷,其罪皆在已死的假後純狐及羽林衛女營,這群可憐的替罪羊們,被悉數發配西極邊荒。


    皇後純氏不幸被狐妖奪舍身死,停棺一月後下葬。少康因戍邊有功,屆時也將回歸大夏宗室。


    隻是冤枉有熊氏的黑鍋肯定有人要背。相康也不是真傻子,一聽少康被兩位供奉允許回到斟尋,立馬想通了是懷山他們害死了自己心愛的女人。


    在百官和相康的逼迫威壓之下。伯山站了出來,承認是他竊取了有熊氏盔甲,擅自潛入皇宮,把一切多餘罪責都纜到了自己身上。


    是日傍晚,伯山畏罪自絕於宮門前。


    聽肖淩薇說道懷山抱著伯山的屍體,宛如老猿泣血般在宮前哀嚎到半夜,陳珂也不禁有些悲愴。


    “何苦來哉。”陳珂不免歎氣道。伯山懷山兩師徒忠心耿耿,潛心籌劃,一切都為了自己的主子能回歸大夏。可縱然成功,他們自己卻落得一個身死,一個修為盡失,白發人送黑發人的下場。


    “你和安曉師叔因護駕有功,也有封賞。”肖淩薇指著雷彬抱的一個玉筒道,隻是看陳珂的表情,覺得他不會太高興。


    果然,陳珂和前日的安曉師叔一樣,擺了擺手,示意不用再提。


    五人就這樣又趕了一天一夜的路。


    這天臨近午時,他們終於趕到了劍門關外。


    烽煙早已遮蔽了麵前的天空。地上,到處都是四散未熄的火堆,無數殘破的兵甲斷戈被隨意的丟棄在曠野。


    戰場上,更有無數屍骸骨堆顱積,有些甚至到死都還維持著互相搏鬥的姿態。


    血腥的戰場一直綿延到遠處,在那裏,是一眼看不到邊的層層營帳。


    而在這些營帳的更外麵,是一道高聳入雲的山嶺。


    山嶺橫亙過整個地平線,懸崖峭壁,危岩倒垂,高不可攀。


    看著這落差超過千丈的絕壁,陳珂不禁想起了前世一位大詩人所作的詩歌。


    “蜀道之難,難於上青天。”他緩緩跟著自己的記憶吟誦歎道。


    “你這句話倒是貼切。”萼綠華聞言讚賞陳珂道,“太白秦嶺縱橫萬裏,橫斷了大夏與蜀川邊境。從古至今,隻有劍門關內有八百裏棧道可供人通行。”


    “縱然有高強修士可以飛過,但奈何占領經營,離不開凡人百姓。而普通軍隊想要進入蜀川,隻有這一條路。所以有史以來,蜀國從來沒被外部勢力攻下過。”


    “不可以渡水嗎?”陳珂有些好奇的問道。


    “蜀川的確有河出境。”萼綠華聞言笑道,“隻是那弱水長江,上遊就是豐都忘川,我們見過的,你忘了?”


    陳珂無奈的拍拍腦袋,劍門巍峨,尚且有路可行。忘川三途,進了鬼門關可就是十死無生了。


    在眾人的腳下,有一條大道。被戰爭折磨得斷斷續續的道路直入前方的軍營。而在這條大路的兩邊,也正是軍營的最密集處。


    此處軍營正對麵的山脈尤其高聳,大道直入雲中。風過雲流,在雲層飄過的間隙,陳珂看見,這對麵的山嶺正中,仿佛有一條極細的裂縫。


    “那裏麵就是劍門關了。”肖淩薇指著在雲霧中若隱若現的裂縫對著陳珂介紹到。


    “天絕無路,仙人一劍開之,故稱劍門。”逍遙仙這時候也開腔道,“一夫當關,萬夫莫開。劍門關和玉門關,並稱為天下兩大雄關。”


    這時候,從對麵的軍營裏飛來了幾隻法寶,上麵的入伍修士打著旗號,似乎是來偵查驗證幾人身份的。


    萼綠華和雷彬在空中施法畫出了仙宮的驗證圖形,隨著那幾個士兵入了軍營。


    至於陳珂,他覺得先陪著死活也不肯進入大夏軍營的逍遙仙,先去找到劍聖阿唯再說。


    肖淩薇隻好給了陳珂一枚仙宮的傳訊玉簡,讓他早點來和自己匯合,外麵危險。


    逍遙仙帶著陳珂,繞著這足足有百裏連綿的軍營飛了很久。終於,他們在靠近劍門的一個小土坡上,找到了先行一步到達的劍聖。


    劍聖阿唯身邊還有兩個人,一位白衣劍客和一個青衣姑娘。


    “事情還沒太糟。”見逍遙仙急匆匆的落地,阿唯開口安撫他道。


    “三日前,劍門守軍和大夏軍隊在關外大戰了一場,而後劍門守軍撤入了山中關內。我到時戰鬥剛剛結束,這兩天龍驤和武威兩軍還算安分,並沒有騷擾周邊的百姓。”


    “呼~”逍遙仙抹了抹胖額頭上出的細汗,長籲了一口氣。然後他又指著白衣劍客和青衣姑娘對陳珂介紹道。


    “這是我楚天師兄和瀟湘師妹。”


    陳珂躬身給逍遙仙的兩位師兄妹見了禮。這兩人都很開朗,白衣劍客對他頷首微笑,看著很年輕的青衣女子還送了陳珂兩塊臭豆腐。


    隻是他有些奇怪,怎麽劍閣論道時沒見過這逍遙仙的兩個師兄妹。劍尊李青蓮也沒有到這裏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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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逍遙仙似是看出了陳珂的迷惑,如今稍微落下點心來的他開口笑道。“怎麽?你以為光是李青蓮那個家夥,就能讓大夏忌諱我們劍閣,還特意讓仙宮和我們互誓相約?”


    “我師門之人,向來喜歡率性而為。除惡揚善,浪跡天涯,都隻遵從自己的本心。”


    “所以曆代劍尊向來隻是最安靜守成的那一個。除了我師父,在劍閣同輩師兄妹中,與李青蓮皆為靈虛道境,甚至還高的就有三個。”


    “我楚天師兄和瀟湘師妹就不喜歡凡人俗事。若不是我師父身為劍閣修為第一人,常被師門叨擾。我們也想和他們一樣浪跡江湖,行俠仗義啊。”逍遙仙扶須笑道。


    然後他猛然想起,陳珂已經知道了他和劍聖早些年在東夷做的那些事兒。見陳珂衝他揚揚眉毛,臉上盡是揶揄惡搞,示意他繼續之意。隻好憋紅了臉,不再吹牛。


    這時,大夏的軍陣中,忽然射出了陣鋪天蓋地的箭雨,對著遠處的秦嶺絕壁撲去。


    一聲號響,懸崖上立馬泛起了陣陣法罩漣漪,把那些箭矢劈裏啪啦的擋開。


    “大夏軍中的試探越發頻繁了。”劍聖身在兩軍之間,看著這一幕悠悠說道。“盡管劍門巍峨高聳,但是三天前的戰鬥,蜀川守軍疲態盡顯。不到一日便損失數萬,退入關中。”


    “聽說大夏名將姬照也來了這裏。不出三日,大夏必將再次起兵攻關。”


    (這兩晚連續遇到雷暴天氣,斷電斷網,我描寫大戰前夕也會遇到天意狂瀾,驚濤拍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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