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個人潛入高家寶庫,萬一遇到危險怎麽辦?況且我覺得那木門上的封印很不簡單。”


    “這個你放心,我自有辦法。”陳珂說道。


    第二天一早,大家團座在一起商量著怎麽再入高家的事。


    幾人才說了幾句,忽然聽得下麵喧喧嚷嚷。打開窗一看,街上有許多睡眼惺忪的民夫礦工正在工頭的吆喝下集合。


    陳珂他們所在這個客棧的底樓,也吵鬧了起來。很多鏢師賬房之類的客商,正在急匆匆的穿衣服。


    “嗨,老兄。怎麽啦?大清早就這麽熱鬧。”陳珂從客房探出腦袋,問到隔壁正準備出門的一個商人。


    “你不知道?今早高家又發現一個金礦。大家都趕著去幹活下訂單呢。兄弟你也快起床吧,錯過機會可就要漲價了。”那商人急忙忙的套好鞋子,提醒陳珂一句,便蹬蹬蹬的下樓了。


    陳珂笑著點頭稱是,回身把房門關上。


    “那高平昨晚把他孩子帶入木房寶庫,今天一早便發現了金礦。這裏麵很可能有什麽聯係。”


    大家都在屋內聽見了隔壁客商說的話。


    “難道他們是在搞什麽獻祭之類的惡事?”白澤在神識裏皺著眉頭說,“小子你要小心一點,需要獻祭供養的邪魔,道行都非常高。”


    陳珂對大家說到:“現在他們很多人手都去了新金礦。事不宜遲,我們馬上分開行動。淩薇,琉璃你們和這個當官兒的直接去高家扣門查問。我自己想辦法進入寶庫。”


    四人說定,便下樓出發。


    半個時辰後,陳珂隱身藏在路邊,看見高氏出來一個管家和十來個仆役,把劉濤,肖淩薇她們迎了進去。


    然後他自己便悄悄穿過昨晚的那個破口,再次潛入了高家。


    跟著記憶,陳珂找到了那個木頭房子。


    木門朽裂斑駁,陳珂這時候才發現,昨晚看見的門上那些黑漆,竟然是幹涸陳舊的血跡。


    隨著陳珂慢慢的靠近房子,木門也開始滲透出層層黑氣來。黑氣團聚在木門上,似乎是在等著驗證來訪者的身份。


    “老頭子,現在怎麽辦?”黑氣翻滾回旋的越來越快,似乎已經開始著急了,陳珂趕緊問到白澤。


    “用你頭上的角頂上去。”白澤吩咐道,“我的角能驅邪化厄,雖然不是我的肉身,但是對付這團邪氣絕對綽綽有餘了。”


    陳珂聞言照辦,頭一埋,慢慢的把石角伸向木門。


    那些黑氣果然對石角避之不及,很快便散去了。


    在刺耳的吱呀聲中,陳珂推開了木門。


    木門裏麵是一個甬道,石壁滴著水,各種新舊支木歪歪斜斜,看起來有些年月了。


    “這好像是一個很老的礦洞。”小熊貓從石角裏探出一個頭,觀察著四周說道。


    沿著礦洞一路向下,走了大概幾十丈。在陳珂麵前,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地底庫房。


    在幾百丈方圓的庫房裏,到處都密密麻麻的堆滿了小山樣的金沙。還有很多璀璨奪目,光華閃耀的寶石和美玉點綴期間。就算沒有火把,整個寶庫都晃得人眼暈。


    “哇靠。”陳珂和小熊貓看著這滿世界的財寶都


    張大了嘴巴。


    “我去,老大,快拿出百寶囊,裝上一袋,我們這輩子就吃喝不愁啦!”小熊貓興高采烈的給陳珂建議。


    “想死的話盡管拿。”白澤擺出一副嘲弄的樣子說道,“這些金沙珠寶邪氣很重。你們拿的越多,將來被邪魔侵蝕心智的可能性就越大。”


    陳珂聞言,悻悻的收回了手。他隱匿身形,繼續在寶庫中探索。


    越往裏走,寶庫儲藏的寶物就越珍貴奢華。


    跨過一座三人高的翡翠塔,陳珂眼前,卻出現了另一番可怕景象。


    無數屍骨就躺在這寶庫盡頭的一條裂縫邊。屍骨層層疊疊,男女老少都有,有些屍骨已經快消磨成了齏粉,而有些則很新鮮,皮膚殘軀都還未褪盡。


    被肢解的血跡肉塊到處都是,整個寶庫盡頭就仿佛一個地獄屠場。走在其中的陳珂,每踏出一步,腳底都會傳出粘稠的啪嘰聲。


    裂縫前,有一方小小的祭壇,一個可憐的孩子就躺在上麵,屍體的內髒都已經被掏空了。


    看著這眼前的驚駭景象,強忍著不適。陳珂慢慢靠近了裂縫和祭壇。


    “有人在供奉邪神!!!”白澤驚呼道,“但是這怎麽可能呢?帝鴻大戰蚩尤之時,海內的邪神都該被清除幹淨了才對!”


    “邪神?!”陳珂有些緊張,他現在要是遇到神仙級別的怪物,完全就是被碾死的下場。


    “對,就是邪神。”白澤通過神識指著那方祭壇和香燭說道,“隻有邪神才能接受所謂的獻祭供奉,它們用這種神秘的方式來吸取能量。”


    “不過你不要太緊張,是供奉邪神,不是邪神本尊在這裏。如果真是邪神本身,我們幾個早就死無葬身之地了。”白澤勸慰他道。


    “昨晚肖淩薇的八卦盤顯示的確有邪魔在這裏。看這場景也是,那它現在去了哪裏呢?”陳珂好奇觀察著四周,麵前的裂縫不深,裏麵都是一種非常粗糙的小塊岩石。


    然後陳珂看見地上的血跡中,有一道模糊的人形影子,似乎是因為什麽人長期躺在上麵,留下了這痕跡。


    “白澤,你知道有什麽邪魔是人形的嗎?”陳珂問到白澤。


    “邪魔是陰濁邪惡之氣,沒有常形,除非,”白澤像是想起了什麽似的,“除非它附身在什麽生靈身上,奪舍控體!”


    “但是這痕跡並不像是高平或者馬路遠啊。”小熊貓說道。


    “糟了。”陳珂被小熊貓一語點醒,馬上架起嵐風,開始向著外麵疾飛,“淩薇她們有危險!”


    “我們昨晚見過馬路遠,他隻是被控製,沒有被奪舍。這痕跡也證明邪魔有更好的身軀,沒有看上他。現在邪魔不在寶庫之中,很可能是去了肖淩薇和琉璃她們那邊!!”


    話分兩頭,就在陳珂探索高家寶庫的這當兒,肖淩薇和琉璃,縣丞劉濤正坐在高家待客的大堂中跟高平交涉。


    “情況就是這樣,所以我們還是希望高老爺能遵守大夏國令,讓我們進入庫房,清查稅務賬目。”


    劉縣丞笑著對高平說道,他剛才以大夏和臨溪城府衙的名義,傳達了三人希望調查高家賬目和府庫的意思。


    “唔。”高平陰暗消瘦的臉上有些不悅,但他還是強壓下了不快,對著肖


    淩薇拱手說:


    “我九夷城邦曆來自轄,百姓散漫慣了。高某人也從沒空厘清過什麽稅務賬目,還請官家報個缺如總數上來。我家按數奉繳就是。這清查計算之事,就不勞動官家大架了。”


    他的眼光很是毒辣,一眼就看出了這劉濤根本就不是地位最高的人。直接就越過劉濤,對肖淩薇回話。


    肖淩薇平靜的微微一笑說:“國稅大事,不敢輕慢。還請高老爺打開庫房,我們三人慢慢厘查便是。”


    肖淩薇說完這話,又看向站在高平身邊的兩個人。


    其中一個她很熟悉,是昨晚見過的馬路遠,而另外一個人呆著鬥笠,氣息內斂,顯得非常神秘。


    就在劉濤和高平糾纏的這會兒,一個管家模樣的人跑了進來,對著高平眨了兩下眼睛。


    高平微微一笑。他悠閑的揮揮手,摒退了附近的管家和仆人。


    “原來高人修士和劉縣丞此次前來,沒有帶兵啊。”高平笑著說道,還偏頭對著神秘的鬥笠人示意。


    “高老爺,你什麽意思?”劉濤立刻警覺了起來。


    肖淩薇和琉璃已經握緊了各自的法寶兵器。


    “哈哈哈哈哈。”那高平站起來,癡狂的笑著,“沒別的意思。”他轉過頭來,麵目猙獰,“我就想留各位下來,一起幫我管管這些可愛的金子而已。”


    說完,高平馬上退到一邊,他身邊的兩個人已經飛撲了過來。


    馬路遠對上了琉璃。琉璃倒是簡單,這馬路遠隻是一個練氣修士,她直接一拳,靠著蠻力就把馬路遠錘到了地上。然後拿出四根長刺,把他釘在了地麵。


    而肖淩薇則揮舞法劍砍向了那帶著鬥笠的神秘人。神秘人法力不錯,幾個招式法術,都和肖淩薇不相上下。


    “嘭!”肖淩薇和神秘人淩空對上了一掌。那房頂嘩啦一下就被衝擊波給掀了開來,碎石磚瓦飛散落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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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淩薇收掌回身,發現絲絲黑氣竟然留在了自己手心。還好她之前就拿清心咒纏繞護體,如今這黑氣隻是腐蝕了附身的咒印而已。


    那神秘人的鬥笠也在對掌時被肖淩薇用法劍劈作了兩半,露出他的本來麵目來。


    這是一個五官略俊朗的中年人,隻是麵孔實在奇怪可怖。他臉上的皮膚慘白皸裂,雙目漆黑,沒有一絲眼白。額頭上還有一朵妖豔的梅花紋身,正向外滲著鮮血。


    “梅花十三!!!”躲在花壇邊的劉濤看見了這神秘人的麵目,驚訝的叫到。在他身邊,琉璃正在挨個擊飛那些衝上來幫忙的家丁仆役。


    “天師小心,這是九夷大盜梅花十三!!傳言他法力超群,已經有金丹道境了!”劉濤躬著身子,提醒肖淩薇。


    他躲避著雙方交戰激起的碎屑磚瓦,又抽空對著天上喊道:“梅花十三,你不是妄稱一代俠盜嗎?如今怎麽做了這犲山高家的走狗了?”


    “因為他已經死了!”轟隆一聲,陳珂從高家內院衝了出來,幫著琉璃打跑了最後幾個家丁。


    “淩薇當心點!這梅花十三已經被邪魔奪舍了。”站定的陳珂提醒肖淩薇道。


    天空中,梅花十三,準確說是這邪魔,聞言微微一笑,露出了滿嘴尖牙和一根滴血的修長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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