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


    陳寒泉雖然傲氣,但卻不敢和陸竣成的眸子對視。他哼了一聲,頭也不回的開口說,“妹妹,我們走,不需要和這幫即將失敗的人多說任何話。”


    陳婉之輕哼了一聲,點頭,臨走之前還不忘狠狠的瞪了暮秋一眼。他們離開這裏,那種讓人厭惡的氣氛就減少了。


    陸竣成望著臉色難看的陸寧成,他徑直走到暮秋麵前,輕緩的說,“跟我走。”他還是依舊的霸道,說完這句話,轉身離開。


    暮秋望了陸寧成一眼,後者垂著眸子。


    暮秋咬了咬下唇,跟上了陸竣成的步伐。即便是這個時候,她竟然也沒有辦法,或許也沒有勇氣,去拒絕陸竣成的要求。


    ……


    車。


    是陸竣成的車。


    車廂內依舊帶著那種獨特的香味,還有舒緩的古典鋼琴曲。這一切曾經讓暮秋迷戀,但現在,除了心情會稍微安撫一下之外,沒有其他的作用。


    開車的是陸竣成,他是開著自己的車,來到公墓的。


    公墓外麵有一段路,還在修葺當中,下過雪之後的地麵泥濘,陸竣成的橙子開過去的時候,被地上的濕泥弄髒。


    “我沒想到會是這樣。”陸竣成先開口,他是緊皺著眉頭說的。


    暮秋抬起眸子望著他,有些驚訝他竟然能夠說出這樣的話。她覺得他認為自己是沒有什麽想不到的。即便有,他也不會輕易的承認。


    暮秋苦笑了一聲說,“竣成,清寧喜歡你,你知道嗎?”


    陸竣成沉默,半晌之後,說,“我知道。但我不喜歡她。那時候的我,心裏隻有蘇綿。”


    “那現在呢?”暮秋有些突兀的開口,幾天沒有看到蘇綿,她有些好奇。但這個問題有些尷尬,在車廂沉默了幾秒之後,暮秋轉移了話題說,“但你沒有想到我會闖進你的生活對吧?”


    陸竣成輕笑了一聲說,“大概是這樣。但還有我更沒有想到的事情。”


    陸竣成的話沒有說下去,戛然而止,暮秋怔然的望著陸竣成的側臉,腦補著他接下來要說的話,但他始終沒有說。


    天空又飄蕩起輕柔的雪花,落在車子的擋風玻璃上。


    “這個冬天真的很漫長。”暮秋忽然有些黯然的開口說,“這個冬天發生了太多的事情,每件事情都讓我難過。我希望它快點結束。”


    “結束了又能怎麽樣。”陸竣成的口氣也依舊黯然,似乎是虞清寧的去世對他有些打擊,他說,“今年的冬天過去,還會有明年的冬天。你能夠躲得過去麽?”


    “除非我也走了。就不再總是經曆這種沒有盡頭的輪回。”暮秋淡淡的說。


    陸竣成皺了皺眉頭,緊閉著嘴唇,不再說話。古典鋼琴音樂一首結束,緊接著播放起另外一首。陸竣成調高了cd播放機的聲音,讓音樂聲打破這種有些詭異的安靜。


    周圍的景色從荒蕪到喧鬧,是從郊外走近了市區。


    周末,盡管是飄著雪花的天氣,但經過商業街的時候,暮秋還是看到潮湧的人流。每個人的臉頰上都有著不同的表情,或者微笑,或者黯然,或者高興,或者悲傷。每個人都在為不同的事情或者煩惱著,或者開心著,也說著每個人都帶著麵具,掩飾著內心中最真實的自己。


    穿過商業街,是一片辦公區。這裏的寫字樓林立,高聳的寫字樓牆壁上,會有寬大的數字熒屏,巡回播放著一些廣告。有些喧鬧,即便在夜裏,也不肯輕易的安靜下來。


    接下來,經過的是一座高中,高中的對麵是一個初中。城市規劃者有意的把所有的分界線都做的很明確,讓人們有規律的生活。


    可是即便是行為有了規律,人的心卻依舊還是茫然無措的。


    陸竣成開車的重點,是一片住宅區。這片住宅區的某一個小區,曾經是暮秋最引以為幸福的地方。因為這裏有獨屬於她和他的空間。不會被任何人打攪。


    “為什麽要來這裏?是要送我回來?”暮秋看著陸竣成把車子開進地下停車場,有些怔然的開口問。


    “在所有的離婚手續辦完之前,我希望可以吃到你做的菜。”陸竣成有些冰冷的說,“最後一次。”


    他說完,打開車門,毫不猶豫的下車。動作帶著灑脫和直率。


    暮秋怔住,她用了幾分鍾的時間,來反應陸竣成所說的話,之後她也跟著下車,走在陸竣成的身後。她跟著他走,不願意和她並肩。


    陸竣成走向的是小區內的超市,這裏的蔬菜雖然不是最新鮮的,但種類卻很齊全。


    陸竣成的腳步停在圓茄子前,蹙起眉頭,似乎有些傷腦筋的樣子。


    暮秋走過去,彎腰挑選著蔬菜。陸竣成的眉頭才緩慢的展平。


    “這裏的蔬菜不是最新鮮的,你剛才幹嘛不直接把車子開到大超市門口?”暮秋邊挑選著蔬菜,邊開口對陸竣成說,她沒有回頭,也沒有去看陸竣成。


    陸竣成沒有說話,轉身走到香煙櫃台。這裏的煙,他吸不習慣,但依舊在香煙櫃台那裏盤旋著,有意等待著暮秋。


    暮秋呼了一口氣,邊頭腦風暴著要做什麽菜品,邊挑選著蔬菜。其實她會做的菜品很少,距離自學成才的陸寧成還有很大的差距。


    陸寧成。


    暮秋想到他的時候,心裏略微的有些歉意。把他獨自留在墓地,似乎有些太過分了。但可惡的是,她就是沒有辦法拒絕陸竣成的話,這大概是一種病了,但不知道哪裏有人能夠醫治好這種病,或者這是一種絕症,唯一緩解的辦法,就是和這個男人永遠呆在一起。


    但這個辦法已經行不通了。


    盡管不會做很多,但暮秋還是買了很多菜。一個人拎著,有些吃力。


    陸竣成站在她的身邊,一言不發的把她手裏所有的袋子都搶走。雙手拎著,快速的走在暮秋的前麵。


    ……


    這裏的一切都沒有變,隻是有些荒涼了。


    暮秋拎著蔬菜走近浴室,擼起衣袖開始洗菜。她聽到客廳傳來電視機的聲音,心裏不禁有些暖意。


    她不知道這種暖意能夠持續到什麽時候,但隻要有一秒鍾,也是一秒鍾的幸福。她需要這樣的幸福,急切的需要。


    一個小時之後,餐桌上擺滿了菜。


    陸竣成坐在暮秋的對麵,望著手裏的葡萄酒瓶,遲疑的說,“今天我們喝這個?”


    “已經沒有好酒了,這是酒櫃裏最好的一瓶了。自從你……”暮秋的話止住,呼了一口氣說,“好酒都被我喝掉了。”


    陸竣成遲疑了幾秒鍾,還是拔掉了瓶塞,為暮秋倒了一杯葡萄酒。


    雖然不是最好的,但也是很名貴的酒,傾倒出來的一瞬間,葡萄酒的酒香已經彌漫到了整個房間。


    “如果你需要,可以去我辦公室取。那裏有好酒。”陸竣成邊倒著酒,邊開口說。


    “你不用給我倒酒,我懷孕了不能喝酒。”暮秋輕緩的說,抬起了眸子望著陸竣成說,“我可以喝牛奶,對胎兒的發育很好。”


    陸竣成皺著眉頭,抿了抿嘴唇說,“有沒有想好給孩子取什麽名字?”


    “我有想過這個問題。”暮秋淡淡的說,“本來我想讓他姓虞,”暮秋說到這裏,略微的頓了頓,繼續說,“那是不打算讓你知道這個孩子的存在的時候,我是那麽像的。但現在你知道了,他當然要姓陸。”


    陸竣成頓了頓,又說,“是什麽時候懷上的,你知道嗎?是哪一次?”


    暮秋的臉色微微的發紅,輕緩的開口說,“那天,從陸家別墅回來。也就是蘇綿結婚的那一天。”


    陸竣成的身子震了震,手裏的高腳酒杯也跟隨著晃動,葡萄酒噴灑出來一些,順著杯壁滑下去,看上去像是殷紅的血液。


    “我計算過日期,應該是那一天。”暮秋苦笑了一聲說,“本來我想一個人把孩子生下來,一個人把他撫養長大。一個人……”


    “你打算讓他從小就沒有爸爸?”陸竣成開口,打斷了暮秋的話,“你知道一個孩子沒有爸爸,會是什麽感覺麽?”


    “我知道。”暮秋抿了抿唇說,“我很小的時候,就沒有了父母。我知道那種感覺。”


    “你知道,還要讓你的孩子經曆這些。”陸竣成有些冰冷的開口。


    短暫的沉默,有些壓抑,暮秋呼了一口氣,有些黯然的說,“這個孩子命苦,他注定了,要麽沒有媽媽,要麽沒有爸爸。”


    陸竣成猛的站起身子,繞過餐桌,到暮秋的麵前。他的動作快速,沒有等到暮秋反應過來,他已經親吻上了她的嘴唇。


    她開始反抗,雙手推搡著他的胸口。緊皺著眉頭,嘴巴裏發出嗚嗚嗚的叫聲。但她的力氣,依舊沒有辦法和他抗衡。他摁住了她的手腕,依舊肆無忌憚的親吻著她的嘴唇。


    暮秋睜大了眼睛,淚水悠然滑落,淚水劃過她的臉頰,落在粉頸上的時候,觸及到陸竣成的嘴唇。


    陸竣成感覺到暮秋眼淚的冰冷,他的動作停下,抬起臉頰望著身下的女人。他蹙著眉頭,輕緩的開口說,“暮秋,你為什麽要背叛我?為什麽要背叛我?”


    似乎是喃喃自語,不像是陸竣成會說的話?


    暮秋有些怔然,瞪大了眼睛,但視線已經被淚水模糊,即便想要努力的看得清楚,也越發的看不清楚。


    “你為什麽會說我背叛你?就因為那些照片?”暮秋苦笑著說,淚水再也不受控製的落下去。


    “難道不是麽?如果不是,為什麽會有那些照片?為什麽?”陸竣成緊蹙著眉頭,語調有些拔高。


    暮秋冷哼了一聲,她抬手擦拭了眼角的淚水,眸子重新恢複了冰冷。她努力的坐起來,費力的推開陸竣成的身子。


    “不單單是照片。”陸竣成忽然開口,讓暮秋有些錯愕。


    “不單單是照片?”暮秋苦笑著說,“難道你還看到過視頻麽?”暮秋才不會相信,她從來都沒有做過的事情,難道還會有什麽很直接的證據麽?那些照片,所謂的證據,也隻不過是些親昵的動作而已!


    “是目擊人。”陸竣成冰冷的開口說,“我爸說,他親眼看到你和陸寧成進入賓館……”


    暮秋的心猛的顫動。


    陸父,是他說的,他為了讓自己離開陸竣成,竟然說出這樣的謊話、怪不得陸竣成會執拗的認為自己背叛了他。


    暮秋苦笑了一聲,她搖著頭,緩慢的說,“竣成,我不想去談論這個,就今天一天,就這幾個小時,讓我們還是像這件事情發生以前那樣,可以麽?我真的很累。”


    陸竣成深邃的眸子帶著深不見底的痛楚,他點了點頭,臉色有些陰沉。


    “如果這一切都是假的,無論是誰在說謊,無論是什麽樣的證據……”陸竣成有些黯然的開口說,“請你告訴我真相,可以麽?虞暮秋。”


    陸竣成神色黯然的凝視著暮秋,暮秋垂著眸子,她沒有勇氣去直視他的眼眸。


    “竣成,我真的不想談論這個。”暮秋輕微的蹙著眉頭,抿著唇說。


    拜托,不要再問下去了。不要再問下去了。


    暮秋的心裏不斷的懇求著,她擔心,如果他堅持的問下去,自己會承受不了,把全部的事情都托盤而出。


    如果她留在他的身邊,陸父一定會說到做到。他會剝奪走陸竣成的一切,竣成,他大概會堅持和自己在一起吧?


    暮秋有些不確定。


    他的身邊已經有了蘇綿,或許在他的心裏,自己早已經不再有什麽地位。


    陸竣成緊蹙著眉頭,他抓起麵前的高腳杯,仰起脖子,一整杯的葡萄酒全部喝下去,咽喉有節奏的上下移動。


    陸竣成拎起瓶子,不由分說的把高腳杯倒滿,仰脖,用極快的速度喝下去。第二杯,第三杯……他不斷重複著相同的動作,似乎要把所有的努力都宣泄在這種幾乎暴力的喝酒方式上。


    暮秋有些心痛,她幾次欲言又止,她想要阻止他,但每次話要售出口的時候,都會莫名的止住。


    一整瓶酒,很快見到了瓶底。這種快速的喝酒方式,讓人很容易醉,陸竣成的臉頰上,已經戴上了一層紅暈。他依舊緊蹙著眉頭。


    但還好的是,他喝酒的動作停下。


    暮秋努力睜大眼睛,不讓眼眶裏的淚水流出來,她起身,為陸竣成夾菜,輕緩的放到陸竣成麵前的盤子上,淡淡的說,“竣成,你不是說想吃我做的飯菜麽?為什麽不吃?我很用心做的。”


    陸竣成呼了一口氣,他猛的抓住為他夾菜的暮秋的手掌,眸子裏幾乎是帶著火的望著暮秋說,“暮秋,我可以原諒你,我們重新在一起,好麽?”


    暮秋怔住,或許是這句話對她心裏的衝擊太大,她的手掌略微的顫抖,筷子掉落在餐桌上,打翻了小碟的醋,醋傾灑出來,布滿了餐桌上,帶著淡淡的酸酸的味道。


    暮秋眨了眨眼睛,淚水終於還是不可遏製的從眼眶中流出來,劃過臉龐,滴落在餐桌上,和那些傾灑出來的醋融合在一起,不知道是苦澀,還是酸味。


    “竣成,你喝多了。你知道你在說什麽麽?”暮秋垂著眸子開口說。


    “我沒有喝醉,我很清楚我在說什麽。”陸竣成語調沉穩的開口說,“我不在意別人說什麽,隻要你還願意留在我的身邊,我們可以離開這座城市,到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去生活。”


    暮秋的心再次震動了一下,她有些怔然的開口說,“那陸氏集團呢?陸伯父要怎麽辦,他那麽器重你,預備要把整個公司都托付給你,你一走了之?怎麽跟他解釋。”


    “不需要解釋,”陸竣成有些傲然的開口說,“我陸竣成做事,從來都不需要對任何人解釋,為什麽需要解釋?”


    暮秋愕然,她忽然覺得忽然陸父說的對,自己在他的身邊,隻會成為他成功的絆腳石,她是他的牽絆,他有了她,會很難成功。


    暮秋抽回被抓著的手,垂下眸子,有些冰冷的開口說,“陸竣成,難道你還不明白麽?我們之間已經徹底結束了,我已經不再愛你了。我們之間唯一的關係,就是你是我腹中胎兒的爸爸。”


    陸竣成的眉毛挑了挑,他的臉色變得鐵青起來。


    他動作緩慢的夾起暮秋為他夾的菜,緩慢的品嚐。他隻吃了一口,放下筷子,淡淡的說,“你的飯菜做的有進步。”繼而他起身,或許是因為喝酒過快的原因,他有些踉蹌,但還好他站住了,冰冷的開口說,“變賣虞氏集團和錦園的事情,我會找人和你談,再見了。”


    陸竣成說完,轉身離開了房間。


    玄關傳來關門的聲音,暮秋的眼淚終於忍不住。她趴在餐桌上,痛哭起來,整顆心幾乎已經被揉碎。痛的連呼吸也有些困難了。


    暮秋哭了很久,等到她的眼淚幾乎已經苦幹的時候,她起身,有些怔然的蜷縮在沙發上,抬起眸子,望向窗外的時候,她看到漆黑的夜空。


    已經不再下雪了,天空不知道什麽時候放了晴。或許是因為雪後的關係,天空顯得有些清澈,能夠看到許多的星辰,似乎在不同的位置散發著不同的光芒。


    月亮很大,灑下皎潔的月光,這種亮光帶著幾分的柔和。暮秋望著月色,不由得有些怔然,許久之後,她的眼皮越來越沉重,不知不覺之間,緩慢的沉睡過去。


    清晨,有些冷。


    暮秋縮了縮身子,忍不住的有些顫抖。她醒來的時候,忍不住打了個噴嚏,噴嚏有些突兀,打破了周圍的安靜。但噴嚏結束之後,那種幾乎是詭異的安靜,又立即包裹了這個空間。


    餐桌上的餐飯已經是冰冷的了。這裏沒有了陸竣成的蹤跡,暮秋有些失落,回想起昨晚陸竣成說的話,暮秋心中的失落開始緩慢的轉變,轉變成心痛,那種心痛緩慢的蔓延上來,不久之後就完全包裹了她的心。


    她習慣了心痛,似乎有些麻木。她擦拭了眼角的淚痕,轉身走進浴室。


    沐浴洗刷,新的一天,總要讓自己看上去,是嶄新的。


    ……


    虞氏集團因為清寧自殺的事情,已經非常冷清。暮秋到達這裏的時候,這裏隻有很少的員工,在維持著基本的運轉,但這種最基本的運轉也即將持續不下去。


    暮秋呼了一口氣,踏進辦公室的時候,看到坐在辦公室的陸寧成。


    “你怎麽會在這?”暮秋有些怔然的開口問。


    “我想你應該會來這裏,所以我冒昧的在這裏等你。”陸寧成的目光有一絲怪異,他的語調似乎也和平常有些不同。


    暮秋有些疲憊,沒有在意,把單肩包丟在沙發上,隨意的坐下。茶幾上有一杯葡萄酒,暮秋毫不猶豫的端起來,但放到嘴邊的時候,卻又停下來,猶豫了再三,還是重新放下了。


    “你為什麽不給我打電話,要在這裏等我?”暮秋繼續發問,呼了一口氣。


    “我不知道什麽時間給你打電話比較合適。”陸寧成有些黯然的說,“或者你和我哥需要一些更加私密的空間,我擔心我的冒昧會打破你們好不容易才創造的環境。”


    環境?浪漫環境?暮秋苦笑了一聲,眼底帶著淡淡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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