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一愣:“龍在哪?”


    趙初心拽了拽蚩尤的袖子,吩咐他把黑龍叫來。


    蚩尤正皺著眉頭看她:“不行,你不能拿黑騎士和人交換。”


    趙初心眨眨眼:“那小子,你不想要了?”


    蚩尤:“不要了。”


    “傻子。”她歎氣,“過來。”


    蚩尤困惑的湊過去,聽著趙初心嘰裏咕嚕的在他耳朵旁說了半天,眉頭終於舒展開。


    他無聲的發笑:“你真壞。”


    老頭不知這兩人在說什麽,不過片刻的功夫,頭頂刮來一陣狂風,一頭黑龍穩穩當當的落在他麵前。


    老頭臉上流露出極為震驚的神色,周圍的人也好不到哪去,龍在這個年代是個極為稀罕的東西,眼前的女孩居然想用這頭龍來換他這些不值錢的貨物?


    她難不成是個傻子?


    老頭心動了:“小姑娘,你真的要用這頭龍換我的貨?”


    趙初心點頭:“你的貨和那個男孩,嗯……還有你身上穿的衣裳。”


    老頭剛想答應,黑龍忽然朝他噴了口氣,猙獰的麵容和赤紅的色的眼睛令他一陣瑟縮。


    “它會聽我的話嗎?”他心中疑惑。


    “它是你的,當然會聽你的話。”趙初心的語氣無比真誠,“如果不信,你可以試試。”


    試?怎麽試?


    老頭想了想,忽然沉聲一喝:“坐!”


    黑龍抖擻抖擻,果真乖乖的坐了下來。


    “它真的聽我的話!”老頭驚喜不已,生怕她反悔似的大叫道,“好!我和你換!”


    老頭爽快的把男孩的繩頭遞給蚩尤,自己則找出一條更長的草繩套上黑龍的脖子,心裏直罵她傻。


    趙初心忍不住笑了,低頭把那些瓷碟瓷碗收拾好,包括那一小碗食鹽。


    轉過臉,老頭發現趙初心正直勾勾的盯著自己。


    她態度十分的恭敬:“大叔,你的衣服。”


    老頭有些羞澀,但還是把衣服脫下來遞給對方。


    趙初心老實不客氣的收走,心情極好的走遠。


    蚩尤一路跟著她,手裏牽著一個狼崽子般凶狠的男孩,他衝著他笑笑,直到再也瞧不到市集之後,追上趙初心問道:“可以了嗎?”


    見她點頭,他立即朝天空吹出一聲口哨。


    尖銳的哨聲劃破天氣,緊接而來就是遠處傳出的爆炸聲。


    火焰在身後叫囂,劈裏啪啦,噝噝作響。


    男孩嚇得臉色發白,回頭看去:“發生了什麽事?”


    蚩尤又吹了一聲口哨,一股颶風倏然從後方席卷而來,男孩瘦弱的身子吹得向前走了兩步,然後重重的撞上男人的背脊。


    蚩尤把他扶正,男孩還未站好,已經聽到一陣拍打翅膀的聲音。


    他舉目上望,隻見一頭黑龍飛過他的頭頂!


    “它……它……”


    它不是用來和自己交換了嗎?


    很快,他又聽到從集市的方向傳來的尖叫聲。


    火光閃現的刹那,人群的正中央多了一個窟窿,剛才那光溜溜的老頭已經被烈焰燒成了一具焦炭。


    踩著綠色的葉子,他們走到一條小河邊。


    趙初心滿載而歸,本打算直接回部落,誰知在半路上居然讓他們遇到一頭黑麂。


    趙初心從不認為吃獨食有什麽不光彩,她很果斷的把蚩尤趕去林子裏采蘑菇,自己在河邊處理食材。


    剛才從老頭那“換來的”瓷鍋瓷碗正好派上用場,她抽出一把石刀,丟給男孩。


    “把皮剝了,內髒處理幹淨。”


    說完後她連瞧都沒瞧他一眼,轉身處理她的葷油,這次用來榨油的部位是鹿屁股最肥的那塊。


    男孩看她用兩跟木棍不停攪拌碗裏的肥肉,低頭看一眼地上的石刀。


    這個女人看起來很年輕,如今背對著自己,看似毫無防備。


    男孩已經三天沒吃飯,他快要餓瘋了,用力握住石刀,他知道那個男人進了樹林,一時半會兒不會回來,他隻需要往女人身上狠狠的紮幾下,就能帶著這頭黑麂和她所有的財物逃走。


    殺人,他雖然是第一次,但他很勇敢!這難不倒他!


    男孩慢慢爬起來,握著刀子朝她走去,走到半途,他忽然停下了步子。


    他原本是木部落的人,前陣子石部落的人忽然打過來,燒掉了他們的村子。他被分到一個老頭的手上,老頭對他很不好,不給飯吃,動輒打罵,還想賣了他。


    男孩心中憤怒又絕望,他沒有能力報仇,就算這個女人被他殺了又如何?村子已經沒了,他無處可去。


    清淺的腳步聲往回折,不久後趙初心聽到刀子割上皮肉的響動。


    她翹起嘴角,繼續翻弄她的葷油。


    很快,蚩尤抱著十幾顆草菇回來,趙初心收好剝下來的皮革,指揮著兩人切肉洗蘑菇。


    趙初心把一半的鹿肉用做叫花雞的方式丟進火裏燒烤,而另一半則做了一鍋鹿肉蘑菇湯。


    她往湯裏放了食鹽和油渣,捏著石勺嚐了一口,湯水鮮美,肉渣酥爛,雖然燉的時間不夠,鹿肉還有些嚼勁,可在這種鬼地方不能要求太高。


    她給蚩尤裝了一碗,隻喝一口,那傻子居然眼淚汪汪的瞧著自己,仿佛吃的什麽人間美味,連碗都給舔得幹幹淨淨。


    男孩則坐在角落,他是奴隸,一般而言奴隸沒有吃肉的資格,於是捂著鼻子,想遮掩那股討人厭的香氣。


    這時候,一個瓷碗出現在他麵前。


    他看著碗裏的麂肉,吃驚的抬起眼。


    “我也可以吃?”


    趙初心笑盈盈的瞅他,這男孩雖然長得又黑又瘦,但五官倒是不賴,養胖之後也是個英俊的好苗子。


    “你不想吃?”趙初心對英俊的男孩一向很友善。


    “想!”


    男孩抓過碗,也不管燙不燙直接往喉嚨裏倒。


    一隻黑麂足夠三人飽食一頓。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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