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不見元月歸來,元秋推開門。


    瞧著已經空無一人的柴草堆,臉色忽然陰沉得嚇人。


    他折回廚房磨刀,一把菜刀被他磨得光亮,明晃如鏡的刀麵折射出他的側臉。


    因為消瘦,元秋這張臉總帶著點沉鬱的氣息,如今眉角含著凶意,冷漠的令人不敢靠近。


    他蹲在地上磨了很久,然後拎起菜刀打算出門。


    離開廚房的時候恰好碰到一道嬌小的身影。


    趙初心站在井邊,吃力的提著水。


    元秋怒斥:“你幹什麽?”


    趙初心鬆開手,任由水桶往回落。


    元秋用粗布將菜刀裹好,走過來幫她打水:“要多少?”


    淡淡掃一眼地上的刀子,她對他豎起三根手指。


    元秋力氣大,很輕易的便提上來三桶,完事後他又問:“你打水幹什麽?”


    趙初心對他指了指廚房,又做出脫衣服的動作。


    他很快就明白過來,這個啞巴要洗澡。


    於是他拎著水桶去廚房,燒成熱水後送去元月的房間裏。


    趙初心聽著他進屋的聲音,慢條斯理的在一旁拆發辮。


    被他們撿回來的時候,元月也隻是簡單的幫她擦一下身子,至於頭發,至今沒洗過。


    她很嫌棄的嗅了嗅頭發上那微餿的味道。


    元秋提著木頭往澡盆裏倒水,趁著空隙,出神的望著趙初心。


    黃昏的餘光灑落在她的肩膀上,那裏小小的,圓潤的,看起來好像很柔軟。


    寬敞的領口上,雪白纖細的脖子這樣柔順的垂著,仿佛隻要他稍微使點勁,就能完全截斷。


    他定定的望著她,他平時不常出村,而靈獸村的女人生得又十分健壯,就算他跟著元月去過幾回鎮上,也從未見過像她那樣柔弱嬌小的女孩。


    她那麽弱,那麽小,又是個啞巴,真把她放走,她……她能獨自存活?


    太久沒有梳理,趙初心發現自己的頭發有點打結,為了解開發辮多花了一些時間。


    隨後一抬頭,她的目光直直的與元秋撞上。


    桶裏的熱水已經加滿了,他卻沒有離開。


    四目相對,元秋愣了下,僵在原地沒有動。


    趙初心當即挑起眉來,唇角微勾的開始解衣裳。


    白皙的鎖骨露了出來,然後就是……


    “住手!”元秋耳根發熱,“你這婆娘……等我出去再洗!”


    趙初心乖乖停手,一臉無辜的瞧著他。


    元秋發現自己的耳根燙得要燒起來,匆忙拎起空桶,活像被鬼追似的出門,末了又丟了句:“我就在門外,你……你有事叫我。”


    砰——


    關上門,他才想起她是個啞巴,啞巴怎麽“叫”他?


    他找了個台階坐下,腦子裏浮出的依然是小啞巴白淨的臉。


    隨後他又想起那把被磨得光亮的菜刀,發熱的腦袋像是忽然被冷水澆醒,他瞬間陷入了一種可怕的冷靜當中。


    薄唇抿得發白,拳頭緊緊攥起。


    元月做這麽多事,受那麽多苦都是為了他,假如他今天真的一刀把石威砍了,殺人償命,他就算不死,也無法在村裏待下去。


    元秋不怕死,可他不能丟下元月不管,還有新來的小啞巴,她那麽小,那麽弱,如果他把她們扔下,她們隻有死路一條。


    元秋咬著牙根,去廚房把菜刀收了起來。


    半夜天空下起暴雨,震得天際轟隆隆作響。


    趙初心睡到一半被雷聲鬧醒,她不想用尿盆,於是披著元月的外套出門找廁所。


    路過堂屋的時候看到裏麵有燈,元秋坐在圓桌前,半張臉藏在陰影裏看起來十分陰沉。


    他在等人。


    下午元月和石威走了以後,到現在都沒回來。


    寒風吹進了院子,趙初心攏了攏衣襟,用大腿想也知道元月和那胖子做了什麽好事。


    她不在意,因為那不關她的事。


    元秋發現她的身影,他心情不好,說話的語氣很凶:“你出來幹什麽?回去!”


    趙初心冷冷的看著他,這小子長得有幾分俊俏又如何?眼神又凶又狠,對待女孩子更是不知溫柔為何物,他這樣娶得到媳婦才怪。


    勾起唇,她的笑容裏透出一絲嘲諷,然後目不斜視的越過他。


    “你幹什麽去?!”元秋氣惱的追上前,回應他的是快要撞上他鼻子的門板。


    “砰”的一聲過後,裏麵傳出一陣細小的水聲。


    元秋的耳根又紅了。


    直到天蒙蒙亮的時候,元月才偷偷摸摸的回來。


    聽著門外窸窸窣窣的聲音,趙初心翻了個身,當做什麽也沒聽到。


    第二天元月起了個大早,吃早飯的時候她問起元秋昨晚有沒有睡好。


    元秋說好,然後不再做聲。


    趙初心則是低頭喝粥。


    姐弟兩當做什麽事也沒發生,吃完早餐,該幹活的幹活,下地的下地,隻是元秋似乎變得更沉默了。


    他開始去砍後山的樹,砍完後一捆捆的搬回來做木活。


    元秋的木匠活做得很好,什麽桌子、椅子、櫃子通通難不倒他,趙初心閑著沒事就坐在木墩上看他鋸木頭,已經一周了,她的嗓子還是沒好。


    元月和元秋都是沒讀過書的人,也看不懂她在地上寫的什麽,於是他們都喊她“小啞兒”。


    趙初心不介意,她現在身體虛弱,有人收留便安心的住了下來,而且還是光吃飯,不幹活那類。


    久而久之元月有些看不過眼。


    今天她打算讓趙初心跟自己一起下地,卻被元秋阻止。


    元秋瞥一眼趙初心嬌小的身影:“她力氣那麽小,能做什麽?”


    元月:“能幫我拎點東西也好呀,難不成就這麽白養她?”


    元秋:“白養就白養,外頭風大,把她吹生病了咋辦,看病不花錢?”


    元月想了想,覺得元秋說得確實有道理,他們家一窮二白看不起大夫,如果生病了,都是捱著等病自己好,但眼前的小丫頭,她那麽虛弱,大概捱不住。


    可話雖這麽說,也不能讓她光吃飯,啥也不幹呀,而且這丫頭吃得明顯比三個男人都多。


    元月思索良久,說:“今晚,我讓她去你屋裏睡。”


    不能幹活,生孩子總行吧。


    元秋一聽,臉就紅了,雖然他皮膚黑看不出,但耳根子燒得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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