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村。


    傍晚時分,媚娘在河邊洗衣的時候遇到了劉家媳婦。


    幾個婦人聚在一起閑聊,那小媳婦便把前幾日在山上發生的事說了出來。


    “你大概是遇到神仙了?”有人插話。


    “是呀,那神仙長得可俊哩。”劉家媳婦臉一紅,話中盡是激動和感激,“我的諾諾福大命大,最重要的是,以後會有神仙保佑。”


    “你怎麽知道他會一直保佑你家孩子?”媚娘愣了下。


    劉家媳婦臉上的笑也止了,以為媚娘是嫉妒,頗為不是滋味的回:“不瞞你說,諾諾回來以後,每天晚上我家門前都有人放上一桶牛奶和幾張沒用過的尿片,上回呀,還有個木頭小車呢。”


    “真有神仙啊,你家孩子是上輩子積德了吧。”何家媳婦一臉的羨慕。


    “那當然,我家諾諾,以後是要成大事的人。”劉家媳婦眼中劃過一絲得意。


    媚娘忽然擱下衣服,一把拽住她的手。


    “劉大姐,您幫幫忙吧。”


    “這是咋了?”


    見她又是下跪又是哀求,眾人嚇了一跳。


    媚娘拽著她的袖子:“妞兒也是在那個山頭失蹤,可一直找不著人,劉大姐,您今晚要是見著那神仙,可否幫我求求,隻要讓我的女兒回來,要我做什麽都可以!”


    “快起來。”想到兒子失蹤的那些日子,她也是心中一痛,“你放心,如果能再見著仙人,我就是磕頭下跪也給你求。”


    媚娘流著淚,泣不成聲。


    她不是沒找過,女兒失蹤後,她去求趙武,求趙老太太,他們才肯發動村民上山找人,可眾人找了一天,隻在山腰的某個角落找到了高遠的屍首,至於妞兒,她就跟人間蒸發了似的,再沒人見過她的蹤影。


    於是媚娘整日以淚洗麵,一晃眼就過了大半年,如今就連她也不敢奢望女兒能活著,能找到具屍首回來認祖歸宗就不錯了。


    可剛才聽劉家媳婦的話,假如這山裏真有神仙,說不定女兒就在神仙那呢?


    媚娘連衣服也不洗了,捧著木盆子急急忙忙的往家裏趕。


    她去了趙武的院子。


    “嫂子,你怎麽來了?”趙武驚訝的看著她,見她滿臉淚痕,連忙將人請進屋裏,“怎麽哭的,誰欺負你了?”


    媚娘泣不成聲,哭著撲到趙武麵前,緊緊抓著他的袖子說:“阿武,嫂子有件事要求你。”


    “什麽事,你說就是。”


    “我想求你去找找妞兒。”


    趙武一愣,吃驚的搖頭:“嫂子,不是我不想找,可這一年過去了,她一個小女孩在山裏可能早就已經……”


    媚娘掩麵哭泣:“我知道,我知道的……可是……我不求她還活著,但至少讓我見到屍骨,可憐我的妞兒,活著沒過過幾天好日子,死後也不得安寧,在這荒郊野外做個孤魂野鬼,風吹雨打漂泊無依。”


    趙武眯起眼:“你來求我,我也……”


    媚娘連忙將身上的首飾摘下,又掏出幾個大洋,放在桌麵上。


    “阿武,嫂子知道你見多識廣,認識的人很多。”她哀求道,“這裏有些錢,不知道夠不夠,你能不能用這些錢去城裏找個高人回來?我一個婦道人家什麽也不懂,但今天聽人說山裏有神仙,劉家的孩子就是被神仙救回來的,興許有高人能和神仙通話呢?”


    “這不是錢的問題。”重點是他哪來那麽多“高人”朋友。


    趙武正想推辭,轉身看到一旁的李媚娘,尖尖的下巴,上翹的鳳眼,皮膚要多白有多白,要多滑膩有多滑膩……


    而且生了孩子以後,這李媚娘是徹底擺脫當年纖細的身段,該凸的凸,該凹的凹,特別是那屁股,又肉又圓乎,瞧得他心裏直癢癢。


    於是他走到門邊,偷偷落了鎖。


    “嫂子,你知道我對你怎樣的。”他轉過身,再顧不得其他,一把撲上去抱住她。


    “哎!”媚娘驚叫一聲,下意識的掙紮。


    “嫂子,我喜歡你,從第一眼見著就喜歡你,我長這麽大,從沒試過如此挖心掏肺的對一個人,你從了我吧。”他埋入她的頸子用力唆,一雙手則是四處亂揉。


    “放手!阿武你瘋了嗎,我是你大嫂啊,你這麽做對得起你死去的大哥?!”媚娘又驚又氣,用力一掙便想往門外跑。


    “你最好考慮清楚,出了這個門,趙靜的事我可不管了。”趙武倒也不追。


    媚娘聽到這不敢再跑,僵硬的站在門邊,抿緊的唇顫抖著:“如果我從了你,你發誓一定會找到妞兒?”


    “我對天發誓,如果不替你找到女兒,一定天打雷劈。”趙武麵露喜色,哪還管什麽報應不報應,胡亂的說了一通,上前抱住她。


    “呀!”媚娘不敢掙紮,任由他將自己打橫抱起。


    趙武將人往炕上一丟,連衣服都不解便粗魯的往上壓。


    “嫂子你放心,以後靜兒就是我的女兒,就是拚了這條命,我也會把她找回來。”


    媚娘不敢亂動,隻能咬著唇畔默默流淚。


    *****


    兩年後。


    秋去冬來,隨著初冬的臨近,溫度日漸降低,這還沒到冬天,趙初心已經從長袖長褲,換成了棉褲外套。


    她坐在地上收拾她的行李,其實她的東西不多,除了那幾個沒用過的大洋,剩下的就是阿金給她的衣服。


    大概是從山下偷來的衣裳,幾乎都是花裏花俏的料子。


    是挺醜的,但她不嫌棄,醜著總比凍著好。


    她將衣服疊好塞入布包,勾勾手叫他過來。


    “戴上。”她遞給他一頂鬥笠。


    金瞳僵屍睜著一雙金色的眼睛,好奇的看了她許久,戴上後問:“好看?”


    “好看。”她忍不住笑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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