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者不善啊!”楊珍心裏嘀咕,忙笑道:“紫雪師姐,你遠來是客。哪有客人來了,不進屋喝杯茶的道理,請!”


    伸手做出恭請的姿勢。


    紫雪兩眼望天,毫不理睬,口中繼續喝道:“少囉嗦!跟我去後山,別婆婆媽媽讓人瞧不起!”


    她這麽一說,楊珍也沒了辦法,拱了拱手,當即在前方帶路。


    兩人一前一後,幾個呼吸便來到後山的一處草地,分兩邊站定。


    “拿出你的武器,用你最擅長的招式。”紫雪淡淡道。


    楊珍以前也和她交過手,深知對方實力深不可測,當下也不客氣,揮舞千烏棒,疾衝而去。


    紫雪婀娜的身姿似乎隻是隨意踏出一步,便已來到他身後,對著他膝關節狠狠一踢,楊珍當即撲通跌倒。


    “沒吃飽飯嗎?”紫雪不屑道。


    楊珍一聲不吭的爬起,目光凶狠地盯著她,大喝一聲,雙手握棍,泰山壓頂般砸向對方。


    紫雪這次不閃不避,待木棍已近身不過一尺時,玉手翻飛,輕輕點在木棒正中。


    “哢嚓”,木棒斷成兩截,楊珍去勢不止,手中卻隻剩半截短棍,當下一劈落空。


    紫雪飛起繡腿,對著他腰窩踢去。


    可是楊珍已經吃過一次虧,豈會沒有防備,【日不移影】立刻發動,一個閃身避開了這記殺招。


    正得意間,忽覺腰間有種針刺般的疼痛,楊珍明白,這是對方殺氣故意外泄,提醒自己。


    他心中大驚,再次運起【日不移影】,朝一旁掠去。


    然而針刺般的痛感卻是如影隨形,他不敢怠慢,第三次祭出【日不移影】,又一次躲開。


    接著是第四次,第五次……


    楊珍連續施展【日不移影】,這功法對精神力、法力及體力損耗都是極大,到得第十次時,終於一口氣運轉不暢,反應稍緩——


    腰間傳來劇痛,一股巨大的推力湧來,他頓時飛出數丈遠,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紫雪緩緩收回右腿,輕移蓮步,聘聘婷婷走了過去。


    “起來!”她厲聲喝道。


    “歇一會兒。”楊珍仰躺著,大口喘著粗氣。


    一條勻稱緊致的修長美腿踩在男兒胸口。


    “你就這點本事嗎?”


    “大姐,我沒得罪你吧?”見對方如此不依不饒,楊珍心裏也有了三分火氣。


    “你沒得罪我?你這個人渣,敗類,禽獸,玥兒那麽相信你,你居然……”


    “我倆情投意合……”


    “情投意合?你也不看看,玥兒還那麽小,你敢說你不是存心的?”


    “我……”


    楊珍頓時啞口無言。


    他總不能說,我倆是因為功法修行到了那一步,水到渠成吧!【五行補天經】這個秘密,嬤嬤一再囑咐不要告訴他人。紫雪和他們雖然相熟,卻還不到可以交心的地步。


    而且,要說起來,那天晚上小丫頭似乎更加主動啊,隻是,這個他更不方便講出去!


    人家女孩子臉麵薄。他要這麽說了,那才真的是渣男。


    見對方無言以辯,紫雪心中更恨,當下貝齒緊咬,雙腿交叉猶如打鼓般,連續踢在男兒腰窩。


    楊珍接連滾了好幾圈,心頭也是火起,怒視著這個狠婆娘,大喝道:“住手!”


    “喲,還不服氣啊!”紫雪退開兩步,勾了勾手:“來,咱們繼續。”


    楊珍渾身酸痛,咬緊牙關站起。


    “來吧!”他大吼一聲,渾身氣勢暴漲,抽出那根他視若珍寶的紫金青檀木,對著紫雪直直壓了過去。


    仿佛是剛才的動作重演,紫雪再次伸手彈向木棒,隻聽“嗡”的一聲脆響,木棒絲毫無損。


    女子口中一聲輕咦,腳步不停,還是轉身踢向男兒腰窩。


    楊珍急忙閃避,這次卻不動用【日不移影】,而是木棒一挑,對著自己側身戳去。


    就在剛才躺在地上的那陣,他已經想明白自己失敗的原因。


    一味閃避,終究不是辦法,遲早也得落敗。既然如此,還不如就地反擊,拚個魚死網破!


    紫雪嘴角噙笑,腳下連續騰挪,再一次朝男兒腰窩踢去。


    腰間傳來熟悉的針刺般疼痛,已經吃過苦頭的楊珍,卻不再接受對方這番“好意”的提醒,而是木棒橫掃,決心以攻對攻。


    紫雪秀發飛揚,兩人如穿花蝴蝶般,瞬間交手數十招。


    楊珍越戰越有信心,當他再一次閃躲之後準備反擊時,卻忽然發現,刺疼感消失了。


    他心中微愕,正不知如何繼續時,腰間轟然傳來劇痛。


    他又一次飛出數丈之遠。


    “還能戰嗎?”女子居高臨下的斜視著他。


    “有何不可!”楊珍哈哈一笑,卻是牽動胸口痛處,連連幾聲咳嗽。


    沒有了衣衣的治療,他這些傷勢一直在不斷積累。


    “再來!”他深吸一口氣,咬牙站起。


    數息之後,他第三次倒在草地上。


    “還來嗎?”紫雪冷笑道。


    楊珍呆呆地望著遠處晚霞,久久不語。


    心頭似有靈光閃現,讓他如醉如癡,陷入沉思。


    “難道沒有殺意的提醒,我就不能判斷對方的攻擊方向嗎?”


    “雲朵對我沒有殺意,可我卻能看出它行進的路徑。”


    他轉頭盯著幾片被勁風帶起的枯葉:


    “葉子對我也沒有殺意,可我同樣能判斷它們的軌跡。”


    “所以,殺意不是唯一的判斷標準,甚至有時還會被誤導……”


    “捕風捉影……”


    楊珍口中喃喃自語,想起了自己早已熟稔的招式。


    【捕風捉影】是【風影棍】的第三式攻擊招術,他練習過千遍萬遍,自以為非常熟悉。


    然而這一刻,由雲朵的方向,由飄葉的方向,他突然明白,風,其實可以告訴他答案。


    對方每一個動作,都會激蕩風的運動。


    捕風,捕風,並不是在風起雲動之後,才去尋獲雲的去向,而是在風起於青萍之末時,便要及時判斷出雲的大小,雲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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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捕風,是料敵機先,不是什麽後發製人。


    楊珍越想雙眼越是明亮,臉上神采飛揚,難以抑製。


    紫雪起初還以為少年是避戰不起,心中鄙夷,此刻見到對方臉上神情,不由大為驚異。


    這小子,天賦不錯啊!


    ……


    一名少女悄悄的走了過來:


    “紫雪姐姐,那天真的是玥兒主動的,你別為難小石頭了。”


    紫雪將女孩摟過來:“你呀,姑娘家家的,也不害臊!以後可不能對別人這麽說,沒得丟人!”


    “可是,我要再不說,小石頭都要被你打死了,嗚嗚——”女孩兒抽泣道:“紫雪姐姐,你說了隻是嚇嚇他的,你怎麽這樣啊!你,你也太狠了!”


    “我……”紫雪又好氣又好笑:“我沒怎麽著他,你放心吧!”


    “你的石頭弟弟呀,這是在頓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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