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謹欺負冷謙手中無兵刃,嘿嘿一笑,手中追魂棍一擺,對著他便是一招“八方風雨”。這一招乃是“十字追魂棍”第八招,一棍劈出,四麵八方都是棍影,教敵人避無可避,隻有硬招硬架一途。


    冷謙眼中厲芒一閃,使出“五嶽催”中威力最大的那招“五嶽毀天地”破開棍影籠罩的範圍,這時,謙不離手中離別鉤又至眼前。冷謙臉色大變,雙手反拿錢不離手腕。錢不離如何會讓他得逞?先使一招“恨不相逢”,右鉤閃電般朝他腰間鉤去,跟著再次一招“別離難”,左鉤由上往下,鉤他右肩,兩招配合得天衣無縫。


    冷謙雙足連點,使出“飛雲踏浪”的輕功身法,險之又險的避開他這兩鉤,隔著一段距離驚疑不定的瞧著錢不離與趙謹二人。


    就在諸人相持不下之際,遠處轟隆隆一陣馬蹄聲響起,卻原來是明教大隊到來。布袋和尚說不得與彭和尚彭玉瑩二人久不見陽頂天三人歸來,忙派麾下教眾查探,探得陽頂天三人又被人圍攻,怕他們有所閃失,帶著大隊策馬趕來。


    這時,龍嘯天已將體內那股陰寒的寒冰掌力驅除,傷勢無礙,緩緩站起,沙啞著嗓子道:“陽頂天,咱們再來,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話語一落,如猛虎躥出,配合郭旭攻向陽頂天。


    陽頂天麵色一變,若論單打獨鬥,他有自信拿下二人,但是如果兩個一起上,他卻毫無勝算。無他,因為龍嘯天與郭旭二人,一個橫練功夫了得,一個槍法驚人,他“乾坤大挪移”雖然神奇,麵對這兩人卻沒多大的優勢。他見龍嘯天撲來,忙施展輕功閃到一邊,拳打腳踢,霎時間將孫陸與李勤二人打倒,跟著再次繞到郭旭身後,一招“大九天式”拍了過去。


    郭旭見孫陸與李勤二人倒在地上,回過頭來大聲吼道:“陽頂天,接老夫一招‘電光毒龍鑽’。”話語一落,麵對陽頂天那勢大力沉的一掌視而不見,不進反退,長槍如閃電般破開,槍尖猶如一個鑽頭一般不斷旋轉,攜帶著駭人的聲威朝陽頂天捅去。郭旭耳中兀自響起當年靈智的話語:“旭兒,既然你學槍,那老衲教你一招槍法。這一招要旨在於以內力不斷震動槍尖,令其不斷旋轉,出槍要快、狠、準,練到高深出,長槍劃破空間,帶出絲絲電光,故名‘電光毒龍鑽’。”郭旭雖然對招的至高境界摸不到絲毫頭緒,卻對老祖宗靈智的話深信不疑,數年來勤練不墜,一直將這招當作壓箱底的絕技,輕易不會施展。


    陽頂天萬料不到他如此凶悍,一掌拍在他胸前,隻來得及將身子略側,卻到底還是被他一槍貫穿左肩,洞出一個深深的傷口。陽頂天察覺到令有兩股極為淩厲的勁力相互糾纏,沒入自己體內,而自己一直以來仗之橫行天下的“乾坤大挪移”竟然拿這股力道沒什麽辦法。相較於肉體上的創傷,他心中的震撼更甚。


    布袋和尚遠遠瞧見陽頂天被郭旭一槍洞穿肩頭,心中焦急,高聲叫道:“放箭。”身後明教教眾聞言,當即有二三十人彎弓搭建,往郭旭等人射去。


    龍嘯天還待追擊,郭旭見對方箭雨鋪天蓋地而來,而自己一方又受傷不淺,忙一邊以長槍將馳來的箭矢擊落,一邊高聲叫道:“龍師弟,咱們先走。”


    說完,配合著趙謹二人將孫陸、李勤二人搶出,拉著龍嘯天等人翻身上馬,往襄陽方向疾馳而去,隻餘下一個聲音遠遠傳來:“陽頂天,給老子等著。”


    陽頂天捂著左肩,瞧著越走越遠的郭旭一行人以及龍嘯天滿含殺意的話語,臉色十分難看。說不得走道陽頂天身邊低聲問道:“教主,你不要緊罷?”


    陽頂天微微搖頭,示意無大礙。說不得遲疑片刻,又道:“那???教主,咱們還上不上恒山?依屬下之見,咱們還是????”望著陽頂天越來越難看的臉,說不得後麵那半句話終究沒有說出來。


    良久,陽頂天眼中閃過一抹堅定,沉聲道:“咱們若是就此退去,明教的臉豈不是全給丟光了?計劃不變,咱們先去襄陽分壇修整一番,待傷勢痊愈之後再行上恒山。”


    說不得等人轟然領命,齊聲道:“謹遵教主之命。”說完,開始包紮傷口,救治傷者,收斂死者。


    是夜,明教在這片小樹林中旁安營紮寨。營地中央擺了數堆木頭,木頭上盡是死去的明教教眾。陽頂天雙眼閃爍著仇恨,高舉火把將數堆木頭點燃,跟著盤膝坐在地上念道:“焚我殘軀,熊熊聖火,生亦何歡,死亦何苦?為善除惡,唯光明故。喜樂悲愁,皆歸塵土。憐我世人,憂患實多!”


    明教中人無論是完好的說不得、黛綺絲等人,還是有傷在身的範遙、周顛等人,均神色一片肅穆,手結大光明印,低聲念誦經文:“焚我殘軀,熊熊聖火,生亦何歡,死亦何苦?為善除惡,唯光明故。喜樂悲愁,皆歸塵土。憐我世人,憂患實多!憐我世人,憂患實多!”


    一時間,整片小樹林邊火光衝天,一片肅穆悲傷之情充斥其間。待收斂好死去教眾的骨灰之後,黛綺絲低聲問陽頂天道:“慕長清這夥人的屍體怎麽辦?”


    陽頂天眼神一冷,道:“留著喂野狗。”他之前還講究一些氣度,此前數波阻攔之人的屍體,他都命教眾挖坑掩埋。但是此次大戰,連他自己在內,明教高層有一大半帶傷,教眾死傷不下五六十人。他心中恨極了龍嘯天等人,再也不複先前雍容的寬厚氣度。黛綺絲一怔,隨即反應過來,點點頭不再言語。


    次日一早,陽頂天一行人再次上路,不過再也不複一開始的輕鬆氣氛了。待到第三日,一男一女兩騎趕到之前陽頂天與龍嘯天他們交戰的地方。這兩人俱在二十左右的年紀,男的麵若潘安,劍眉入鬢,一身白衫,身背長劍,神采飛揚,顧盼之間極為自信。女的容貌秀麗,一身淺綠色衫子,手中同樣握著一柄長劍,隻是臉上冷冰冰的一片,隻有在望向男子之時,才露出一絲溫柔。


    六月酷暑,兩三日過去,慕長清等人的屍體已然發臭。那股氣味彌漫林間,二人隔老遠都能聞見那股臭味。女子眉頭一皺,翻身下馬,細細查探周圍的環境。


    不多時,她的聲音遠遠傳來:“師哥,你快來看,這裏好多死人。”男子一驚,忙上前一瞧,見十餘間屍體橫七豎八的拋在林間一角,屍體已然發脹,瞧不出本來的麵目,邊上扔著不少斷成一截的兵刃。男子折下一根樹枝,細細的在這些屍體當中翻看,很快他便辨認出其中三四個人的來曆,知道他們均是北方黑道巨擎,雖算不上好人,卻也能夠謹守江湖道義。


    女子出聲問道:“這些人怎麽會死在這裏?”說罷,學著那男子的樣子,提著一根樹枝在這些人身上翻看。等待將一具高瘦的屍體翻過來之後,見他後背上明顯有一個烏黑的掌印,不禁神色大變,道:“師哥,這好像是寒冰掌的功夫,難得這些人都是那些明教的賊子殺的?”


    男子一驚,細細察看了那具屍體背後的掌印,瞧著他頗為熟悉的麵容,眉頭大皺,極力思索這死者的身份。良久,男子神色一變,驚呼道:“這???這是秦嶺五雲寨的常大叔。”他一掌狠狠的拍在旁邊一株大樹上,憤恨的道:“賊子可恨!”


    女子不解,男子緩緩的解釋道:“當年我替師傅送信給龍嘯天龍師叔,同常大叔喝過酒的。也隻有龍師叔這個北七省總瓢把子,才能驅使得動常大叔他們這等黑道巨擎。看來他們也是想要阻攔那群賊子去恒山,這才遭了那群賊子的毒手。”


    女子恍然大悟,點點頭罵道:“該死的賊子,不要落到我方靜手中。”


    男子道:“咱們還是先將常大叔他們埋了罷。”說完,抽出背後長劍,削出兩把木鏟,就在這小樹林當中挖起坑來。二人這一忙活,直至傍晚才將十二具屍體盡數埋完,原本幹淨整齊的衣裳也變得汙濁不堪。


    二人在溪邊梳洗一番,總算不複一開始的狼狽。男子望著女子布滿水泡的水手,忙從懷中掏出金創藥替她抹上,頗為心疼的道:“靜兒,早說讓這等粗話讓師兄來幹吧,你偏不聽。”


    方靜聞言,心中如吃了蜜一般甜,朝男子展顏露出一個笑容。一時間把男子看得呆住了,隻聽得他喃喃的道:“師妹,你笑起來真好看,就該多笑笑。”


    方靜猛把手抽出,嬌聲斥道:“孤鴻子,你再說這等渾話我便不理你了。”說完,頭一扭,翻身上馬,不過她眼中的喜色卻無論如何也掩藏不了。


    二人,正是峨嵋派三代子弟中的佼佼者,孤鴻子與方靜。他們奉峨嵋派掌門風淩師太之名查探明教動靜,一路從蜀中追著明教的足跡尋來。


    匆匆,又是數日。二人策馬趕至襄陽城中,隨意尋了一間小酒店,略一打聽,便已得知當日發生的情況。


    孤鴻子與方靜二人在角落坐下,叫了些酒菜,正飲之間,忽見酒店外走進兩個人來,一老一小。那老的約莫六十來歲,小的十七八歲。兩人穿的服色都是上好的蜀錦織成,行走間虎虎生威,瞧起來是一方人物。隻是那老者麵色蒼白,似有傷在身。


    孤鴻子心中一動,瞧這老者麵相有幾分熟悉,隻一時間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


    那青年扶著他坐下,自己則掏出一方錦帕,先是在凳子上仔細的擦了兩邊,然後再緩緩坐下,高聲叫道:“拿一壺老白幹,再上兩斤熟牛肉。”酒保喏喏連聲,忙取過酒來。那青年又對著老者低聲說道:“孫三伯,你不要緊罷?”


    方靜似是發現了什麽有趣的事情一般,先是瞧了那青年兩眼,然後對著孤鴻子低聲笑道:“師哥,這人竟然比你還愛幹淨。”孤鴻子臉色一垮,不接她話茬。


    那老者咳了兩下,一擺手,道:“不礙事的,修養兩天就好了。怎的趙大他們還不來?”


    就在這時,店門口腳步聲響,走進七名大漢。都穿了牛皮褲子,一身黑色短衫罩身,露出一對隆起的手臂,肌肉虯結,兵刃別在腰間,伸出手來,無不掌巨指粗。七人一見那老者與青年,忙恭敬彎腰行禮道:“少鏢頭,孫三爺。”


    那青年露出一個微笑,道:“趙大,教你們查探的事情怎麽樣了?”打頭那名漢子忙道:“小的已經打探清楚了,那夥人全部住在城西一處宅子當中,隻是守衛頗為森嚴,小的怕他們發現,沒有走近。”


    那老者眼中露出恨意,對著那名叫趙大的漢子喝道:“趙大,趕緊吩咐兄弟們做好準備,天一黑咱們就動手。”


    趙大一抱拳,領著其餘六名漢子頭也不回的出了店門口。


    方靜低聲道:“師哥,咱們要不要跟過去瞧瞧?師哥,你有沒有在聽我說?”這時,盯著那老者的孤鴻子才如夢方醒,連道:“在聽,uu看書. 在聽,唔,你說罷。”


    方靜啞然,衝孤鴻子翻了一個白眼。


    那青年又慢慢扶著老者走向二樓,才至樓梯口,老者一眼瞥見孤鴻子桌上的倚天劍,失聲道:“倚天劍?”


    孤鴻子與方靜齊齊色變,一把按住劍柄,死死的盯著老者。


    老者忙擠出一個笑臉,一拱手道:“二位別誤會,小老兒乃是長風鏢局孫陸,這位是咱們少鏢頭郭逸塵。未知二位可是峨嵋派弟子?”


    孤鴻子與方靜二人聽他自報家門,忙長舒一口氣。孤鴻子站起來深深一禮道:“晚輩孤鴻子見過孫老伯,適才早覺得您老人家麵熟,原來果然是您。”


    孫陸一愣,繼而哈哈大笑道:“原來是你,難怪倚天劍在你手中。”說完,又對著郭逸塵道:“少鏢頭,這二位乃是峨嵋派高弟,同咱們鏢局交情不淺。這位孤鴻子少俠更是被風淩師太指定為峨嵋派下一任掌門人,你們可要多多親近親近。”


    郭逸塵一愣,忙一抱拳微笑道:“小可郭逸塵見過師兄,早聽家父提起過師兄大名,今日得見,當真有幸。”說完,又對著方靜道:“想必這位一定是方師姐啦?”方靜聞言,酷酷的點了點頭。


    雙方一通名,登時親近起來。當年郭襄領著峨嵋派與長風鏢局一道上恒山參加法會的途中,在葫蘆穀聯手抗敵,兩家交情就這麽深了起來。每年郭旭都要派人給峨嵋派送上一份禮物,而峨嵋派對長風鏢局在蜀中的生意也頗多照顧。郭逸塵知孤鴻子乃是峨嵋派下一任掌門,有心結交,當下殷勤招呼起來,四人一道上了二樓雅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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