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智與梅超風二人,一追一逃,盞茶之間已經奔出十餘裏。


    這大漠之上空曠無垠,梅超風無處藏身,隻有認準一個方向不斷飛奔。她情急之下,自然留下腳印,靈智微微查探,便順著腳印一路追來。


    靈智內功深厚,自創的“虎奔猿躍之術”正擅長長奔,雖然一開始背誦那真經下卷花費了一些時間,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又漸漸的拉近了與梅超風之間的距離。


    梅超風一翻折騰下來,內力損耗極大,原想找個地方歇息一番,養好身上的傷在伺機報仇。誰知,一回頭,卻見到那個臭和尚死死的吊在身後。梅超風大駭,再也顧不得內功的損耗,展開輕功飛奔。


    靈智見到猶如驚弓之鳥一般的梅超風,嘴角劃過一抹弧度,保持一個恒定的速度,跟在她身後,腦子裏一邊緩緩思索剛剛記下的經文。


    真經下卷不同於上卷,上麵記載的全是威力大的幾門絕技。輕功兩門,“蛇形狸翻之術”與“螺旋九影”。爪法、掌法、鞭法、劍法各一門。說起來,全是外用功夫。而靈智修煉的“九陽神功”獨特無比,這些功夫用九陽真氣催動起來,並不在原本之下,甚至剛猛淩厲處還要勝過原來。


    靈智一邊施展輕功,一邊默誦“蛇行狸翻之術”的法門,腳下不自覺的按照其法門運轉。從上往下瞧去,隻見快速奔跑的靈智逐漸從一頭全力奔跑的猛虎變成一條蜿蜒前行的大蟒蛇,速度或許跟原本不相上下,但是其靈動便捷不可同日而語。


    靈智玩了一會兒,熟悉了這門武功的特性之後,感覺與自身不大相符,所以還是按照原來的輕功法門施展。隻是一邊奔行間,一邊將“蛇形狸翻之術”的一些精義融入自己的“虎奔猿躍之術”當中。隻見他速度越來越快,待到最後,竟然比一開始足足快上一層。不要小看這區區一層,要知道原本靈智的速度就已然迅捷無比了,加上如今一身九陽真氣生生不息,靈智估計四絕當中,也就黃老邪能在身法方麵能跟他一較長短。哦,當然,還要加上古墓當中的那一位,誰叫人家古墓派輕功天下無雙呢!


    靈智這一試驗不要緊,隻怕梅超風嚇得倉皇失措。她無論如何也想不通,這個臭和尚追了她這麽久,速度非但不降,反而比之前加快了一截,一下子拉開了數十丈的距離。這天殺的臭和尚,難道他就不累麽?咱們到底跟他有何仇怨?竟然讓他對我如此窮追不舍。賊漢子啊,你在天有靈保佑我甩開這個臭和尚的追殺罷。


    她雖然凶戾,卻不傻,知道丈夫陳玄風連這臭和尚一掌也接不了,自己上去隻有送命的份。她心想,今日哪怕逃脫出去,就算日日勤學苦練,十年八年也無報仇的希望。當年偷了恩師的真經,叛出桃花島,本是大大的不該。如今師兄身死,那部真經勢必會給江南七怪他們得到,我一定要留得性命將這個消息告訴恩師,並求恩師替師兄報仇。至於恩師的責罰,想到這裏,梅超風慘然一笑,連師兄都死了,我難道還怕什麽責罰麽?


    梅超風振作精神,腳下加快幾分速度。奈何奔跑了這麽久的時間,肩膀上又隱隱作痛,丹田當中的內力接近告罄,眼看著與那個臭和尚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梅超風眼中閃過一抹絕望。


    靈智抬頭瞧了一眼速度慢下來的梅超風,又將注意力放在真經下卷上麵。這“九陰神爪”與“白蟒鞭法”一時半刻參悟不透,倒是這“催心掌”的法門可以借鑒幾分。本來,他的“大手印”掌力早就勝過這“催心掌”掌力不知凡幾,隻是“大手印”功夫直來直往,講究以力壓人,而“催心掌”則於巧妙處頗有不凡,正好用來彌補“大手印”的不足,將其完善到更高的境界。


    “催心掌”乃傷人內髒的武功,十分陰毒,中之心髒裂成七八片而死。不過將這門功夫發揚光大的卻不是黑風雙煞,而是青城派餘滄海。餘滄海連續出手,用“摧心掌”打死福威鏢局數位鏢師,令江湖中人聞此掌法色變。靈智細細思索其練法,這路掌法的要旨在於腰催力於肩,肩催力於肘,肘催力於掌,掌擊之時要注意瞬間一擊就收,內力穿透力要強,爆發力十足。


    靈智是掌法的大行家,片刻之間將這路掌法要旨學會,出手之間,爆發力更強。這時,他將注意力集中在最後一門劍法上麵。“亂披風劍法”,這是這路劍法的名字。聽其名字便知道這路劍法招式與尋常劍招大大不同,可以說十分雜亂,而“披風”二字,則表示出手迅速,這樣,劍法施展開來,一般人想要按照尋常思維抵擋,非得吃個大虧不可。


    靈智正思索間,一抬頭,見到梅超風不知何時已停下腳步,癱軟如泥,坐在地上恨恨的瞧著他。


    靈智一笑,道:“阿彌陀佛,梅施主,你還是束手就擒吧。”


    梅超風怒道:“臭和尚,你殺了我吧。”


    靈智想瞧瞧她的招式,一來好借鑒一番,二來也好窺破一絲桃花島武學的端倪,所以並不急著解決她,任由她緩緩回複內力。反正在靈智眼中,梅超風早已是甕中之鱉,掀不起什麽風浪來。


    靈智故作錯愕的道:“施主何出此言?小僧身為出家人,掃地恐傷螻蟻命,又如何會殺你?”


    梅超風被靈智的虛偽惡心到了,咬牙切齒的道:“臭和尚,你和咱們到底有什麽仇怨?”


    靈智尷尬的一抹鼻子,搖搖頭道:“說起來,小僧與施主尚是首次蒙麵,倒沒有什麽仇怨。不過施主拿那些活人來練功,幾個部落的首領求到小僧頭上,這才與二位為難。”


    梅超風寒聲道:“咱們練功,與你有什麽關係?”


    靈智搖搖頭道:“非也非也,若非陳施主先罵小僧,接著偷襲小僧,小僧也不會打傷他。說起來,還是小僧犯了嗔戒了。不過,我佛門講究因果循環,陳施主被小僧打一掌也是命數使然。”


    梅超風鼻子都氣歪了,站起身來,忽的一鞭子抽過去,同時破口大罵:“好個不要臉的臭和尚,老娘跟你拚了。”


    靈智微微避開,明知故問的道:“咦,施主這路鞭法倒精妙得很,莫非是《九陰真經》上麵所載的‘白蟒鞭法’?”


    梅超風也不接話,隻是一招一式將鞭法使出來,一條銀鞭在手中飛舞,卷起漫天黃沙,當真不凡。


    然並卵,這一切對於靈智並沒有任何作用。待到梅超風將一路鞭法從頭至尾使了一遍之後,靈智不再一味閃避,陡然間伸手捏住鞭尾,內勁一吐,沿著鞭子直朝梅超風手臂上蔓去。梅超風手腕一震,長鞭一個拿捏不住,被靈智奪去。隻聽得靈智道:“梅施主,你瞧我這路鞭法使得如何?”


    說完,在梅超風震撼的眼神中,將那路“白蟒鞭法”從頭到尾打了一遍,一招一式與梅超風先前施展的分毫不差,於一些細微處還要更高明幾分。


    梅超風吃驚之下,一張嘴張得老大。


    靈智將銀鞭甩到一邊,對著梅超風又道:“梅施主,你的‘九陰白骨爪’呢?使出來給小僧瞧一瞧吧。”


    梅超風反應再慢,也知道眼前這臭和尚留著她是要學《九陰真經》上麵的武功,而不是什麽狗屁出家人的慈悲。不過她恨極了靈智,此時也顧不得許多。五指一張,跟著出爪往靈智天靈蓋插落。這“九陰白骨爪”摧筋破骨,狠辣無比,這一下要是給抓上了,靈智頭頂勢必便是五個血孔。她對自己這路爪法信心極大,料定隻要小心謹慎一點,說不得今日便可替師兄報了大仇。


    靈智反手之間使出“大悲撕風手”中的精妙招數,猛往她胸口抓去。


    他旨在以爪法與梅超風的“九陰白骨爪”切磋,全然忘記了男女之別,這一爪下去,饒是梅超風退得快,胸前的衣衫也被他抓出幾道大口子,露出一抹雪白。


    梅超風破口大罵:“淫僧。”下手之間更不容情,順勢抓出,五指插他小腹,五指抓他前胸。


    靈智老臉一紅,並不解釋,隻是出手之間避開她胸前幾分。


    又對了數招,梅超風見奈何不得靈智,索性耍賴,每每靈智的雙爪臨身之際,她反而將胸前飽滿湊上去,靈智心有顧忌之下,隻能縮手避開。如此幾次,靈智險些給她抓中,身上的明黃色僧袍也多出幾道長長的口子。


    靈智一個閃身避開梅超風抓向要害的一爪,惱怒了看了她一眼,心想自己是不是太過和善了?眼前這娘們擺明了要跟他死纏爛打啊!哼,跟佛爺我耍無賴,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誰更吃虧。


    黑風雙煞二人這些年,十指抓人的“九陰白骨爪”與傷人內髒的“摧心掌”即便沒有大成,此時火候已到十之八九。靈智哪怕有“九陽神功”護體,也不想隨便挨上兩下,隻見他驀地一聲怪嘯,左掌右抓,招招攻向梅超風要害,再也不避忌什麽男女之別了。梅超風見狀,伸出右爪格擋。原本二人掌爪相對,誰知梅超風手臂關節喀喇一響,手臂陡然長了數寸,五根尖銳的爪子已觸到眉睫。高手較技,相差往往不逾分毫,明明見她手臂已伸到盡頭,這時忽地伸長,哪裏來得及趨避?好在靈智反應也不慢,眼見就要給她手掌按在麵門,五指即要向腦骨中插進時,靈智運起內力,左掌輕輕一震,梅超風隻覺右爪不由自主的被帶向一側。靈智右爪閃電般的伸出,一招“手到擒來”,扣住梅超風的手腕,捏住她的脈門。


    梅超風試了兩次,抽不出手,大怒道:“臭和尚,撒手。”


    靈智不置可否,梅超風左手手肘往靈智胸口撞去。靈智一個不留神,被她撞中。他內功有成,梅超風手肘剛臨身,體內便自然而然的生出一股柔力,卸開她手肘上大半力道。但是這一下,乃是梅超風情急之下含恨一擊,兼之她以橫練功夫練成的一身銅皮鐵骨,哪怕之前左肩受傷,左手氣力不足,這一下也撞得靈智前胸一陣疼痛,不由自主地放鬆了扣住梅超風手腕的手臂,向後退了一步。


    靈智什麽時候吃過這樣的虧?他吃痛之下,怒火漸生,出手之間狂暴了幾分。哪怕沒有用上一身磅礴的內力,九層“龍象般若功”練出的神力也不是梅超風可以抵擋的。隻見他先是一招‘信手撕風’,雙爪交替在梅超風周身閃動,由於速度過快,隻留下一道帶殘影。一時間梅超風隻有招架之力,索性這“九陰白骨爪”詭異莫測,她全力防守之下,倒也勉強鬥個旗鼓相當。


    靈智冷冷一笑,使出“且迅且急”這一招,這一下,原本就迅捷的手法再次快上數分,梅超風一個不留神,被靈智抓中數處。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她左邊的柔軟竟然被靈智狠狠的捏了一下。u看書ww.uknsh


    梅超風吃痛之下,大吼一聲:“老娘跟你拚了。”


    這時,她再也防守,一味的搶攻,不顧左肩的疼痛,左掌“催心掌”,右爪“九陰白骨爪”,一時間逼退靈智數步。她見有機可乘,先是伸爪在身前一尺處舞成圓圈,猛向靈智抓去,同時提氣將僅剩的內力運至左掌心。待到靈智將注意力全部放在她右爪上,不等五指臨身,左掌軌跡的劃個半弧,擊向靈智小腹。


    靈智冷冷一笑,再次扣住她的右手手腕,將內氣布滿整個小腹,不閃不避,任由她左掌擊中自己的小腹。


    隻聽見砰的一聲,緊跟著哢嚓一聲脆響,靈智沒事,梅超風左手手腕卻給靈智渾厚的九陽真氣反擊的力道震斷了手腕。


    梅超風疼得冷汗直冒,臉上卻不露半點懼色,隻是譏諷的道:“臭和尚,以內力取勝,算什麽本事。”


    靈智一愣,隨即仰頭大笑:“哈哈,好,佛爺今日便讓你心服口服。”他跟梅超風糾纏了這許久,見她始終潑辣如初,心中莫名的一股邪火上升,竟然升騰起一股子征服欲,雙眼漸漸變得赤紅,隻是他自己沒有發現而已。


    隻見他捏著梅超風的左腕一帶,替將重新接好脫臼的手腕,然後拉開一段距離道:“再來,這次佛爺不用內力。”


    梅超風一愣,右手五指成抓,再次狀若瘋虎的撲將上去。


    這回,靈智先是一招“靈蛇吐信”,極為迅速的在她右爪掌心一啄,緊跟著一招“籠中之鳥”,雙爪上下翻飛,梅超風隻覺得眼前一片爪影晃動,雙手再次被靈智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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