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傳,一頭欲毀長安城的小青龍,被王母娘娘拿金簪在小青龍的頭上刮了三下,小青龍便頓時垂頭散爪地被釘死在那裏,變成了一道土原,頭尾鱗爪依稀可辨,被人們喚作“青龍山”。


    隋朝興起時,隋文帝楊堅不願在漢長安城居住,興建大興城,他擔心這早已化為土原的小青龍再起身攻城,便依照國師們的建議,在“青龍山”原頭修築龐大的靈感寺鎮住它。


    到了唐時,改名為青龍寺,並在寺中的木塔上雕刻了牡丹仙子之像,在寺院中廣栽牡丹、芍藥,以紀念牡丹仙子救護長安城之功。從此,青龍寺的名聲大振,香火極旺,成為佛教密宗的祖庭之一,連日本僧人空海等六人都不遠萬裏地來到青龍寺學法。


    大青龍寺,乃是在青龍寺原址建立起來的,格局仿照原來的青龍寺,隻不過放大多倍,被如今的密宗各派奉為唯一祖庭存在。


    隨著密宗大會展開在即,各路人馬絡繹不絕,聲勢遠超當日大輪寺開山大典。


    由於路途不遠,桑多寺相距大青龍寺不過百餘裏,真言宗一行人在靈智的帶領下一路不緩不急,走了足足三日之後,在路上撞見了從西南而來的大輪寺一行人,當下兩夥人合為一夥,一路談笑往大青龍寺而來。


    整個大青龍寺裏外都是人影,一眼望去,隻見黃澄澄的一片,各派密宗弟子隨著師長或閑聊、或禮佛、或參拜曆代前人,好不熱鬧。


    靈智他們這一大群人自然是極為引人注目的,因為,不提那數百名弟子,光是身披袈裟的長老級別便有十餘位,其中,真言宗五位,寧瑪派足足九位。


    一名年約六十上下的老僧,裹著一身淡黃色的僧袍,赤著雙足,原本在一旁恭敬禮佛,挨個參拜佛像,一眼瞥見正在與靈智笑談的玄元上師,激動的渾身顫抖,一個閃身,出現在靈智等人身前,道:“玄???玄元老兄,真是你?老衲沒做夢吧?”


    望著這個其貌不揚的苦行僧,玄元上師同樣激動難耐,熱淚盈眶道:“一別三十餘年,智普兄,你???你竟然從天竺回來了?三十餘年沒有你的消息,老衲還以為??????”


    說罷,二人相互抱著大哭。


    靈智好奇的望著這個苦行僧,一邊的玄悲上師小聲的解釋道:“智普迦利大師身俱大毅力大智慧,三十年前發下宏願要沿著三藏大師的足跡前往天竺學習最原本的佛經,免我密宗諸派分歧。當時老衲還曾暗暗笑話他太過天真,沒想到他如今真的從天竺回來了。靈智師弟你看,智普迦利大師雖然赤足,但是一對鐵足卻無懼任何砂石荊棘,‘神足經’肯定已經大成了。再加上他周身肌肉雖幹癟,但行走與呼吸之間,隱隱與周圍的天地合一,若非剛剛乍見玄元師兄,激動難抑之下泄了自身氣息,老衲還以為他不懂武功呢,相必他如今已學會天竺的‘大瑜伽術’了。”


    聽到玄悲上師的介紹,靈智等人對這黝黑的智普迦利大師佩服起來,在這個年代,他居然徒步去了天竺。要知道,如今可不是以前的大唐年間,天下間強國林立,哪怕智普迦利大師武功不凡,然而這一去路途遙遠,戈壁、沙漠、雪山橫亙在大青龍寺與天竺之間,可想而知這是何等的艱辛。但是智普迦利大師非但沒有被這些困難打倒,反而成功的到達天竺,不僅學會了“大瑜伽術”,更帶回數百本佛門典籍,可以說功德無量。


    再說這老喇嘛的武功,“大瑜伽術”暫且不提,單單一門“神足經”便妙用無窮,昔日遊坦之機緣巧合之下,學會這門神功,一躍從一個不入流的小角色變成可以與喬峰抗衡的存在。而且這門神功能夠化解百毒,甚至連冰蠶的寒毒都能化解,遊坦之正是靠著這門神功煉化冰蠶,練成極為陰寒的掌力,一掌劈出,寒氣四溢,論威力還要在“玄冥神掌”之上。


    智普迦利大師精修“神足經”,一身內力早已渾成,真個動起手來,隻怕不再五絕之下。隻不過他一心醉心佛法,毫無爭名奪利之心,常人也就不知道他的底細,隻將他當作一位佛法精湛的苦行僧。


    智普迦利大師與玄元上師二人到底是得道高僧,稍作發泄,隨即收斂情緒,又恢複了以往的波瀾不驚的心態。這時,玄元上師對靈智的情況略作介紹,智普迦利大師聽完大為詫異的打量著靈智,陡然,一雙小眼睛精光四散,顯然是發現了靈智的不尋常之處。


    察覺到二人正在打量自己,靈智恭敬的朝著智普迦利大師行了個晚輩禮,並不因為自己的身份高過對方而倨傲,一下子令智普迦利大師對靈智的好感多了三分。


    靈智終究是一派之主,智普迦利大師不敢怠慢,連忙上前一步扶起靈智,親切的拉著他的手道:“不消如此,不消如此,靈智宗主折煞老和尚了,實在是罪過罪過。”


    玄元上師在一旁笑道:“你二人也不要客氣來客氣去了,都是自己人,師弟,以後你便稱呼智普老兄為師兄罷。智普老兄,你也不要宗主來宗主去的稱呼我這個小師弟,未免顯得太過生分了。”


    二人聽罷,相視一笑,登時覺得親切三分。


    一群人浩浩蕩蕩往大青龍寺內走去,就在這時,隻見身著明黃色袈裟的大德法王以及多羅禪師早已選定位置,微笑的望著靈智一行人,示意他們靠攏以增聲勢。


    大青龍寺廣場的僧眾越聚越多,不過明顯可以看出涇渭分明的兩個陣營。一方是以靈智為核心的真言宗、寧瑪派、金剛乘、秘密乘、毗盧遮那宗五派弟子居於廣場右邊,聲勢浩大。另一方是以虎衣明王為首的金剛頂宗、格魯派、朗多派以及其他幾個密宗小分支的數派居左,聲勢同樣不小。


    就在靈智等人談笑間,對麵的虎衣明王顯然認出了當日偷襲自己的靈智,眼中的殺機大勝,當即運起內力衝著對麵冷哼一聲,試圖給靈智等人一個下馬威。


    隻不過,如今靈智一身內功渾厚之處早已不在虎衣明王之下,凝練程度更是遠遠超過對方,麵對虎衣明王這一聲冷哼,靈智置若罔聞,淡淡撇了虎衣明王一眼,與玄元上師等人談笑如故。


    這般態度,令虎衣明王心頭怒火大炙,在他眼中,靈智隻不過是一個武功低微、人品卑劣的小輩而已。今日仗著有著大德法王等人撐腰,才故作姿態輕視自己,說到底也隻不過是狐假虎威罷了。不過,今日乃是密宗盛事,眾目睽睽之下不便出手,否則早就一掌拍死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東西了。虎衣明王強忍著心中的不快,閉目沉思,緩緩等到大會開始,來個眼不見為淨。


    隨著一聲悠揚古樸的鍾聲,大會正式開始。隻見大青龍寺大殿中,走出兩排共十二個老和尚,一個個年歲不淺,大的起碼七八十歲,小的也有五六十歲,正是常年在大青龍寺苦修的密宗護法一脈。


    看見這十二人,靈智眼睛微微一縮,顯然被密宗的底蘊所驚到了。以他的眼力自然不難看出,這十二名僧人個個太陽穴鼓脹,顯然身具高明內力,其中一半以上,肌肉明顯隆起,行走間虎虎生風,這明顯是練就了密宗護教神功‘龍象般若功’的征兆,隻是不知是處於第幾層。


    兩排僧人對視一眼,依次盤膝坐下,閉目沉思,放佛對接下來的事情充耳不聞。隻不過,他們看似對周遭的一切漠不關心,實則早已默運內功耳聽八方,一旦有絲毫動靜便可隨時出手,倘若有人搗亂的話,更是隨時可以組成大陣,鎮壓一切邪魅。


    說到這裏,不得不講講這密宗護法一脈。密宗護法,在密宗當中的地位都極為特殊,每一尊護法,論身份地位絲毫不在法王之下。隻不過密宗護法不理會一切俗事,一門心思苦修,如若密宗沒有遭受滅頂之災的時候,幾乎不會出手,保持一種超然物外的地位。便是三年前,密宗各派動亂,在大青龍寺一場大戰,密宗諸位護法也沒有出手。而今日的密宗大會,關係的密宗宗主的歸屬,實屬密宗一等一的大事,所以這些常年苦修的護法們便出來維護次序了。君不見,以虎衣明王的囂張跋扈,也不敢在這些護法們麵前放肆麽?其威懾力可見一斑。


    兩名小喇嘛一人手執一麵大大的銅扇,跟在一名年約五十上下,身穿黃色僧袍的老和尚身後,走入廣場中央。


    隻見老和尚提氣高聲道:“密宗大會正式開始,凡我密宗弟子不得高聲喧嘩。”


    聲音傳入廣場上眾人耳中,登時場麵為之一靜。


    隻聽得那老和尚繼續道:“我密宗宗主之位,已空懸百年之久,此次大會的目的,首要的便是選出新任的密宗之主。”


    聽到這裏,廣場上各派弟子心中無不凜然,各個凝神靜聽,其中虎衣明王更是目光炙熱,眼中的欲望赤裸裸的露出,毫不掩飾。對比起來,靈智倒是顯得十分淡然,因為他知道今日不出意外,這密宗宗主之位自己是坐定了。


    老和尚又道:“宗主大位,不可不察,德行才華二者兼備,方可執掌密宗。密宗諸派宗主,都是候選人,接下來,給你們思考一炷香的時間,誰自覺可勝任宗主大位的,上前三步,倘若超過半數的宗派支持,便自動入選,有資格接受護法長老們的考驗,考驗通過,成為宗主。”


    說罷,早就有小喇嘛在一旁的香爐中點上一炷香,開始計時了。


    以往,密宗各派宗主誰也不服誰,更別說有人能夠獲得超過半數宗派的支持了,吵到最後,沒有一個能夠有資格參加護法長老們的考驗,所以這密宗宗主大位也一直空懸了百餘年之久。


    這次,情況有所不同,虎衣明王仗著武功高強,強行收複了格魯派、朗多派以及數個小的分支,倘若不是出了靈智,可以說這宗主大位十有八九要落到他的手中,雖然過程可能比較曲折。再說靈智,再世為人之下,顯露出過人的天資,令大德法王、天輪法王等人都支持他,實在是運氣好得驚人。所以,一炷香之後,隻有靈智與虎衣明王二人齊齊上前三步。


    看見靈智上前與自己爭奪宗主大位,虎衣明王大怒,原本強行按奈下去的怒氣一下子騰起,寒聲道:“小輩,是你?背後偷襲的卑鄙小人,何德何能,敢與老衲爭奪這宗主大位?”


    不待靈智答話,早就恨極了虎衣明王的大德法王大聲嘲笑道:“為何不可?靈智小友佛法精湛,醫術高明,數年來活人無數,可謂功德無量。假如他還是無德無能,那你又算什麽?”


    大德法王說完,玄元上師等人一個個戲虐的望著虎衣明王。


    虎衣明王被大德法王這一嗆,目光愈發的陰冷,掃了大德法王等人一眼之後,uu看書ww.uukanhu.co逐漸恢複了冷靜。如果到了這時,他還看不出大德法王等人早有預謀的話,那就真的枉活了大半輩子。真言宗、寧瑪派、金剛乘、秘密乘、毗盧遮那宗俱是密宗大派,可能單獨的一派比之金剛頂宗略有不如,但是聯合在一起,是一股極為龐大的力量,哪怕有著格魯派、朗多派的支持也無法與之抗衡,一時間虎衣明王壓力大增,腦子轉得極快,如今看來,隻有朝靈智這個小輩下手了,隻希望靈智這個小輩識趣,否則說不得今日要下辣手了。


    虎衣明王望著靈智淡淡的威脅道:“小輩,你好歹也是一派之主,又何必當大德法王他們的傀儡呢?他們不敢與老衲動手,卻將你推到前台,畢竟,你我都是密宗弟子,老衲身為出家人實在不忍心扼殺一個天才。”


    靈智聽得心中好笑,想不到到了這時虎衣明王還能強行壓下對自己的恨意,對自己軟硬兼施,又是勸解又是威脅。


    靈智淡淡一笑,不卑不亢的回道:“小僧無論才智武功,自然是比不得大德法王、天輪法王等諸位大德高賢的,隻不過,家師伏虎法王圓寂之前有遺命,令小僧有生之年一定要坐上密宗宗主之位,將我密宗發揚光大,師命不可違,小僧今日也隻有勉勵一試了。”


    聽得靈智話語間對仇敵大德法王等人的推崇,又點出死在自己手下的伏虎法王,言語之間雖然十分恭謙,但是聽在虎衣明王耳中,卻十分的刺耳,當下冷聲開口道:“如此說來,小輩,你是打定主意要跟老衲作對了?”


    靈智不置可否,依舊含笑望著虎衣明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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