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川也沒有注意到來人是蘇言初,眼睛看著蘇佑安的方向,回了一句:“今天,喜娘說,成親的時候,有一個風俗,是新娘出門的時候,腳不能沾地。這四個丞相家的傻兒子正在為了誰背妹妹出門,而大打出手呢!”


    蘇言初:……


    她倒是沒有想到,竟然因為這麽一點事,就能打成這樣。


    “你倆倒是看得挺開心啊,要不要給你來點葵瓜子,再給你們來壺茶?”蘇言初涼涼地開口說了一句。


    “這樣最好了!”陸川和蘇量幾乎是異口同聲地說了一句。


    說完之後,他們才感覺到不對勁。


    就是忽然有一種脊背發涼的感覺。


    他們收回了看熱鬧的眼神,看向身邊。


    “主……上。”陸川嘴角微抽。


    “大…小姐。”蘇量也瞬間化身口吃。


    兩人說著,對望一眼,兩人都欲哭無淚。


    看熱鬧竟然被抓了,他們感覺自己要完蛋了。


    蘇言初繼續開口說:“茶、葵瓜子……”


    “不……”兩人連忙搖頭,身體站得筆直,“我們從來不看熱鬧的,我們都是認真執行任務的人。”


    蘇言初一笑,在回廊的欄杆上坐下,慢悠悠地開口說:“我是讓你們去拿點茶和葵瓜子過來,我要看熱鬧。”


    陸川:……


    蘇量:……


    -


    四人打了將近一個時辰,也沒有分出勝負。


    蘇言初洗漱完成,吃了不少茶點,又磕了一碟瓜子,四人還是沒有打完。


    “他們有沒有可能打到晚上都沒有分出勝負?”陸川認真地問了一句。


    “有可能,大小姐,你覺得呢?”蘇量認真點頭。


    蘇言初看著頭發衣服淩亂不堪,灰頭土臉的四人,笑了笑,慢悠悠地說:“我覺得,他們馬上完了!”


    陸川和蘇量並不相信蘇言初的判斷,看這四人打得難舍難分的,一時半會,怎麽可能打完?


    他們正想搖頭說不可能的時候,看到蘇盛年提著一根半丈長的戒尺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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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後……這四個人的打鬥果然結束了。


    因為下一刻,他們就被提著戒尺的蘇盛年追得像過街的老鼠一樣。


    看著狼狽逃竄的四人,陸川和蘇量都沉默,最後默默地朝著蘇言初豎起了拇指。


    “爹,外邊都是賓客呢,您這樣子真的好嗎?我們可是您的兒子!”蘇佑安一邊躲著蘇盛年的戒尺,一邊大呼小叫。


    “兒子?大早上開始打架,勾得你妹妹看熱鬧,到現在還沒換嫁衣,看我今天不把你們打成孫子!”蘇盛年瞪眼道。


    陸川和蘇量聽了這話,拚命憋笑,但也不敢笑出來。


    這時候,蘇盛年瞪了一眼這邊:“你倆,還不快點到外邊去幫忙。還有你,還不快點回去換上嫁衣,寒王馬上就到了。”


    陸川和蘇量連忙答應,隨後腳底抹油,立即消失了。


    蘇言初則是笑了笑,轉身離開。


    身後再次傳來蘇佑安幾人被追得嗷嗷叫的聲音。


    -


    蘇言初換嫁衣速度還是挺快的。


    一刻鍾之後,她已經穿戴整齊,站在自己房中了。


    一旁的喜娘看著蘇言初,整個人怔住了。


    姑娘身形纖細修長,亭亭玉立,穿上火紅的嫁衣,煞是好看。


    那金絲繡的鳳凰,被穿在這一位身上,倒像是活過來一般。


    喜娘一時間也分不清楚,到底是嫁衣襯得姑娘明豔動人,還是佳人襯得繡品栩栩如生了。


    如今即便尚未上妝,也還沒有戴上鳳冠,就已經讓人移不開眼睛了。


    蘇言初沒有注意到喜娘瞧著自己出神,她盯著那鳳冠,琢磨了一會。


    隨後玉手指了指那鳳冠,問:“這東西,可以不著急戴上嗎?”


    “當然。”喜娘連忙說,“姑娘可以先去辭別父兄,然後再回到這裏戴上鳳冠。”


    蘇言初點點頭。


    -


    喜娘帶著蘇言初出門去拜別父兄的時候,蘇言初瞧了一眼院子,看到蘇盛年和四個哥哥都不見了。


    她來到蘇盛年住的院子之中,看到蘇盛年在廳子裏端坐著,幾位哥哥站在一旁。


    所有人都換過衣裳了,頭發也梳得整整齊齊的了,唯獨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沒法掩蓋去。


    蘇言初忍不住笑了笑,隨後說:“幾位哥哥,身上的傷上藥了嗎?”


    五個人在看到蘇言初穿著嫁衣走進來的時候,都怔住了。


    聽到蘇言初問話,才回過神來。


    “上過了。妹妹你真好。”四人齊刷刷地開口說。


    蘇佑安趁機往中間湊了些許,朝著蘇言初開口說:“妹妹,一會你出門的時候,我背你出去好不好?”


    其他三個也湧了上來,連忙說:“妹妹,我來背你出門,好不好?”


    蘇言初看著四人,一時間倒是不知道說什麽。


    這時候,蘇盛年涼涼地開口說了一句:“要不然,你們問一問我的戒尺?”


    蘇佑安:……


    蘇澤遠:……


    蘇啟安:……


    蘇修遠:……


    蘇盛年說完,順帶踹了蘇佑安一腳:“還不走開,擋了我看乖女兒!”


    蘇佑安十分委屈,縮到一旁去了。


    喜娘沒有瞧見過這樣的畫麵,一時間不知所措。


    蘇言初瞧了一眼那喜娘,笑著說:“是不是要敬茶?”


    喜娘回過神來,連忙說:“新娘給父兄敬辭別茶。”


    說著青青帶著侍女捧了茶過來。


    蘇言初拿起第一杯茶,遞給蘇盛年,低聲說:“父親喝茶!”


    蘇盛年接過茶,正要喝,卻感覺鼻子一酸,淚水從眼中溢出來。


    他也不知道為何,就是感覺,自己喝過這一碗茶之後,蘇言初真的遠離他了一般。


    他握緊了茶碗,一動不動,那茶也沒有去喝。


    蘇言初知道他的想法,笑著說:“父親放心吧,我不會走遠的,就在雲王府,過兩日不是又可以回來了嗎?”


    蘇盛年垂著頭,片刻之後,才終於將茶喝了。


    隻是茶入口,帶著幾分酸澀的味道。


    蘇言初笑了笑,給四個哥哥都敬了茶。


    最後,蘇盛年哽咽著說:“去吧!”


    喜娘才帶著蘇言初離開了。


    蘇言初走到門口,回頭看了一眼廳子內的五人,笑了笑,才繼續提步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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