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發誓不再吃魚的張楓冥此時卻二話不說夾起魚肉便往嘴裏塞,什麽天打五雷轟統統見鬼去吧!


    楊亥民夾了一塊魚肉,嘖嘖稱讚道:“活魚現殺也沒有如此鮮美,倒真想一窺其中奧妙。”


    “倒和桃溪姑娘的手藝不分伯仲!”張楓冥筷子扒拉幾下一碗米飯便已見底,墊好了肚子便開始大快朵頤起來。


    楊亥民聞言點了點頭,還記得桃溪的當時說的那句話便讓楊亥民當時有些感悟,不僅僅對於食材的選擇與處理,更有對自身的,所以楊亥民比之從前不再端著反而更隨心隨性了些,這也是張楓冥感歎師兄為何變了的原因了。


    “你們這幾個窮鬼,不是嫌我話糙麽?跟來作甚?”陸寰吃飯細嚼慢咽極具斯文,聽得一旁的張楓冥碗筷叮叮直響不由笑道。


    楊亥民與張楓冥同時幹笑一聲道:“話糙理不糙!”


    陸寰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夾起魚湯中的一片魚肉嗅了嗅而後感歎道:“曾有幸親眼見過此魚烹調之法,當真是一個妙字啊。”


    楊亥民聞言好奇道:“妙在何處?”自幼被師傅教導擔任陽明穀掌勺大任的楊亥民身為廚藝界的一員自是對烹調方麵倍感興趣,所以當日桃溪露了一手之後才會感歎不已。


    一片魚肉入肚,回味無窮,良久之後陸寰才緩緩道:“須臾之間將活魚片鱗,開膛除淨內髒,待湯盛上,魚仍遊弋湯中,而後片片分離。若沒有登峰造極的刀功和眼力,絕不能做到這種境界!”


    “厲害!”楊亥民聞言不由讚道。


    “可帶我前去一觀?”楊亥民有些急迫道。


    陸寰聳了聳肩道:“這廚子生性怪異,隻道其母親大壽時才會當麵露上一手,其餘時間,莫管你是何方貴胄,就算是天師來了也請不動呀。”


    楊亥民聞言一臉遺憾的表情,有此刀功若不能親眼一見真有種死不瞑目的感覺。


    陸寰倒沒有楊亥民這種心思,瞎都瞎了還就算有這個機會他也懶得去了,稍微吃了幾口之後總覺得好像差了點什麽似的,於是指了指四方桌的一處空位而後朝著一位路過的少女喊道:“如此佳肴不能沒有佳人陪伴呀...那位姑娘,可否賞臉則個?”


    聽得陸寰這麽一說,楊亥民與張楓冥頓時放下碗筷把頭撇到一邊,連忙裝作不熟的樣子,同時心中腹誹道:這家夥的老毛病又犯了!


    一襲粉白羅裳,頭上簡單挽了個發髻,幾縷發絲調皮的飛在前麵,俏麗若三春之桃,少女櫻唇輕啟:“是你們?”


    楊亥民與張楓冥頓時回過頭來同時一愣,少女正是桃溪,自東海一別不曾想在這裏遇見。


    “桃溪姑娘,你怎麽在這兒?”楊亥民招呼桃溪坐下,一旁的張楓冥看著桃溪微微一笑輕輕頷首。


    “路過而已,聽船家說這兒的魚做得最好,便來嚐嚐,可惜要等好久,便準備離開了。”桃溪對三人微微一笑,而後落座。


    陸寰微笑道:“這兒的魚的確很好,美麗的姑娘,雖然我看不見你,但從你的聲音就能聽得出來,你一定很美。”


    桃溪禮貌道:“謝謝公子。”


    “來,我來為你盛上一晚魚...湯?”陸寰舀了半天也沒聽有湯聲,一旁的張楓冥幹笑一聲道:“不好意思,喝完了...”


    “......”


    “店家,再來一碗魚湯,超大份的那種!”


    “你這是準備去哪兒?”楊亥民關切道,若是同路的話幾人一道也好有個照應。


    “不歸路!”桃溪淡淡道。


    楊亥民與張楓冥聞言不約而同的咦了一聲,在他們的認知裏桃溪並不那種喜歡打打殺殺的女孩。


    “也是為了觀戰?”楊亥民疑惑道。


    桃溪輕輕搖頭,道:“不是,我想找到劍癡,問清幾個問題。”


    此話一出,眾人心裏不免駭然,不曾想桃溪竟然與劍癡還有關係?最為震驚的莫過於陸寰了,他與桃溪的接觸並不多,也不知道其身手如何,但單論這句話陸寰便覺得當日在島上更是有點小看天下英雄的感覺了,劍癡是什麽人物?如今劍林的魁首,三教兩門中天劍峰的門麵人物啊。


    十幾年前魔教最終還是挑起了正邪之戰,當日一戰之中天劍峰便有三人名聲鵲起,其中一人便是劍癡,這位可以算是成名已久的高手了,而今東瀛劍皇卷土重來更是將劍癡的名頭又拔高了幾分,一時間江湖談論的不是東瀛劍皇便是劍癡了,想不到桃溪竟然與劍癡有關係。


    看著眾人這種表情桃溪不由苦笑一聲道:“我想你們應該是誤會了,我與劍癡並不相識。”


    “哦?”眾人聞言頓時疑惑起來,既不相識那麽問清幾個問題又是什麽意思?


    桃溪幽幽一歎,道出了事情原委。


    當日分別之後桃溪便獨自一人想要尋找關於自己師傅的信息,但卻忽然聽說燕雲山十三太保被滅,便急匆匆的趕去了燕雲山,而那燕雲山正是黃裳當日所喚之名。


    等到了燕雲山後才發現山寨中人無一幸免,桃溪當時一顆心都快從嗓子眼裏跳出來了,直到山寨之中聽到有打鬥之聲這才大膽向前,便見一邋遢酒漢持一口破劍獨戰黃裳與一位翩翩公子,後來那位公子介紹之後才知道他是江東儒林的少主。但這卻不是最重要的,桃溪在施展師傳武功之時被那醉漢認出,旋即道出了這套武功的來曆與主人,還呢喃著什麽難道他們有女兒了?之類的話,惹得桃溪疑竇叢生,在追問之下才知道原來桃溪的師傅曾經與劍癡有過一段姻緣,而今師傅死的不明不白,或許劍癡會知道內情,所以桃溪才會著急趕去不歸路,希望在這場決戰之前將事情問個清楚。


    “那麽黃兄呢?”楊亥民暗罵自己這鬼記性,當日悅來小二提到過此事自己卻沒有注意,好在黃裳沒有出什麽岔子,不然楊亥民肯定又要自責許久了。但聽桃溪這麽說,黃裳既然無事那麽應該陪在她身邊才是啊。


    桃溪聞言麵色一黯道:“我沒有告訴他,而他也因為他那些兄弟的死頗為自責,所以他去了絕刀門...”


    “絕刀門?”陸寰嘖嘖稱奇,絕刀門固然是天下用刀第一的門派,但自刀狂之後絕刀門便再也拿不出什麽像樣的人物了,可以說是三教兩門中最沒落的一個,不想黃裳居然還會選擇去那裏。


    “容我插句嘴,敢問令師名諱?”陸寰忽然好奇道,聽桃溪的敘述陸寰內心已經猜得八九不離十了,問清這個名字也隻是為了更確定而已。


    桃溪深深的看了陸寰一眼,緩緩道:“彼岸花!”


    “果然是這位!”陸寰一副不出所料的樣子,而後在桃溪一張急切的表情之下解釋道:“十幾年前,璿肌榜第一美人!我還有她的畫像呢!”陸寰一副神交已久的表情道。


    桃溪聞言秀眉微蹙,狐疑道:“把畫像拿來我看!”


    陸寰無奈的攤了攤手道:“都瞎了還要這畫像作甚?對這位江湖絕色當年我可是神交已久啊,恨不能生在當年!”


    聽陸寰這麽一說,楊亥民也來了興趣,也生怕陸寰是隨口胡謅的便問道:“彼岸花?你知道多少?”


    陸寰微微一笑道:“當年天劍峰三人之一,其中一人是劍癡,另一人便是彼岸花!當年才情雙絕的美人呀,那時追求她的人便猶如外麵那條大江一般,u看書.ukanshu.cm能從中原排到東海!”陸寰說話雖有誇大的成分但絕對不假,能入璿肌榜哪怕最末尾等的都是一等一的美人,而璿肌榜綜合氣質容貌才情等等諸多方麵考量才得評定次序,故而沒有人會懷疑璿肌榜的定論,但這璿肌榜出自誰手自始至終都是一個迷,隻知其不定期便會流傳一榜,如今卻已有十幾年未曾公布了。


    知道這三位都是初出茅廬的小年輕,唯恐他們還不知道這璿肌榜有多妙,陸寰清了清嗓子幹脆道:“可知異聞宗主,血衣魔頭?”


    不僅是桃溪,連楊亥民與張楓冥都有所耳聞,這可是天字第一號大魔頭,行事作風向來霸道,不知有多少豪傑命喪此人之手。


    陸寰嘴角微微翹起,摸著他那光滑的下巴嘖嘖道:“世人都隻知魔頭之名,卻極少有人得其麵,這位魔頭當年在璿肌榜上也隻能屈居於彼岸花之後。”


    “女的?”張楓冥驚訝道。


    陸寰輕輕頷首,一副憧憬道:“當年這位和彼岸花可謂一正一邪雙豔於江湖呀,以致到如今這新的璿肌榜也未曾公布。”說到這裏陸寰忽然納悶起來道:“那劍癡與彼岸花青梅竹馬...但聽姑娘這麽說她好像死的莫名其妙?不應該啊!如她這般高手,能讓其死的悄無聲息,普天之下難尋一人!”


    桃溪聞言秀眉皺得越深了,似乎一刻也不想待著這裏,一顆心早就直奔天劍峰而去了。


    楊亥民也猜測出桃溪在想些什麽,於是道:“正好我們也要去那裏,路上一道吧。”


    桃溪聞言猶豫一會才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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