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蠍,蜈蚣,蟾蜍,蜘蛛是為五毒。


    五毒又為天下毒蟲之最,然而五毒性烈有相斥之說,極難掌握,而能同時操控五毒者也隻有南疆五仙教一門而已,除五仙教不傳秘法之外再無他門精通此道。


    吳繁馨秀眉微蹙,五仙教的名頭她自是聽過,這類善毒使蠱的宗派太過邪門且手段更是令人防不勝防,故而江湖中人對五仙教這一門派唯恐避之不及,而五仙教也因地理受限更兼其教義原因很是露麵於江湖故而更為其添一層神秘的麵紗。但眼前這個人是五仙教的人麽?如果是,那麽他又是如何在諸大宗派眼皮底下潛入龍島的呢?


    “我雖不涉江湖之事,但五仙教的名頭卻也聽過。”吳繁馨神態自若仿佛絲毫不將那五毒放在眼裏,其心裏雖是緊張萬分卻知道越是這樣便越要鎮定,畢竟自己真的不想再成為誰的負擔了。


    紫袍人嗤笑一聲,喃喃道:“五仙教?旁門末技。”話音雖小卻也瞞不住龍氣充沛的吳繁馨。紫袍人將目光轉向吳繁馨忽然好奇道:“丫頭,自入島時我便觀察過你,入氣淺薄,吐氣飄虛似乎練最基本的煉氣內功也沒練過,即便如今你龍氣纏身卻難發揮十之一二,你拿什麽抗衡我?”


    吳繁馨莞爾一笑似能顛倒眾生:“憑我過目不忘的記性與悟性吧?”


    紫袍人聞言嗤笑一聲道:“口氣倒不小,你師承何門?”說話間一會衣袖一拍毒鼎,毒鼎之中毒物翻飛,五毒趁勢將其餘毒物吞下,而後隻見五毒飛出鼎中,體型迅速膨脹,轉眼之間不足一掌大的五毒便成為高達十丈的龐然大物。


    吳繁馨不禁倒退一步心中極為震撼,五毒各自泛著凶光盯著自己,心中直感發麻。


    “嗬嗬,小丫頭就是小丫頭,總歸是怕是了。”紫袍人玩味一笑,卻不著急著動手等待著吳繁馨的回答。


    “別套話了,好嗎?”吳繁馨深吸一口氣鎮定下來,從六歲那年起便曆經風雨,即便在江安那時她也從來沒有慌亂過,這時的她又有什麽理由好慌亂的呢?她不想再欠誰的,亦不想成為誰的負擔。


    紫袍人深深的看了吳繁馨一眼感歎道:“江湖上血雨腥風啊,這個年紀便有此定力,看來沒少受吹打吧?天人姿龍妃相,若是殺了會遭天譴的,不若與我...”


    話音未落紫袍人雙瞳猛然放大,便見一條遊龍虛影晃過而後便感覺被一隻冰冷的手掌貼在胸膛前。


    吳繁馨雖不懂什麽輕功路數也不知武典秘法,但卻深知殺人亦要講究一個出其不意,好在自身氣運天成與龍氣吻合,一身龍氣雖不能利用得當但也算運轉自如。


    一掌貼至,刹那間泄氣八百裏,攪動風雲,力求一擊奏效。


    氣勁飛揚伴隨著胸膛上炸開的血花飄起一陣血霧,紫袍人身體如同一張被拉弦滿月的弓胎之後便如斷線風箏一般橫飛天外,整個過程一氣嗬成絲毫不拖泥帶水。


    而在此時,一條巨型蜈蚣衝天而起,巨大的身軀如天梯一般將紫袍人截下,巨大的衝擊力卻也將它堅硬的甲殼砸得凹陷下去。


    “咳...咳咳...”紫袍人落地之後咳出兩攤暗紅血液,頭上的兜帽亦被勁風吹刮下來,露出一張滿是皺紋蒼白無血的麵龐,其胸膛間光華黯淡寸寸砰然炸裂,發出一串如黃豆在鍋中爆炸開的聲響,最終幾枚黯淡的玉塊散落在地上。


    吳繁馨眼神冷清掃了一眼地麵上的碎玉之後冷聲道:“玉琮?”


    紫袍人深吸一口氣,蒼白枯槁的麵龐恢複了幾分血色眼中殺意絲毫不作保留。


    “若不是這玩意,我現在恐怕得喝孟婆湯了吧?”紫袍人看了一眼胸口處,見皮肉外翻烏血流淌還是有些後怕。這玉琮可是自己花大力氣搞來的保命玩意,本來想著留著扛越王劍用的,不想這就沒了。但饒是在玉琮的保護下仍卻成了這個樣子,不得不說讓一個毫無武功的人變得如此厲害的龍氣當真是厲害,更十分令人垂涎。


    “丫頭,第一次這麽玩吧?手這麽冰涼,緊張嗎?”紫袍人手中不知何時多出一個撥浪鼓來。方才吳繁馨的動作看起來行雲流水但其氣機卻略有遲滯,其中固然有她緊張的原因但恐怕更大的原因還是因為其不通路數所造成的,若換做他人兼這一身氣運自己還真沒底。但即便如此,在見識過這丫頭厲害之後紫袍人卻不敢大意了,再美,也隻是白骨一具罷了!


    手中撥浪鼓微微晃動發出咚咚之聲,聽聞鼓聲響起,五個毒物受到什麽刺激一般嘶吼起來,率先動的是一隻巨大的蜘蛛。


    那蜘蛛高達十丈,身上布滿白色斑點,長長的黑色毛發宛如無數根鋼針一般,八條大腿向前邁進但卻沒有發出一絲聲響。蜘蛛八隻綠陰陰的眼睛盯著眼前的吳繁馨,垂涎欲滴,似鐵鉗般的巨嘴中不時還地下兩滴拳頭大小的毒液,毒液滴在地上,地麵上的花草瞬間被毒液腐蝕而化,土地已呈暗黑之色。


    吳繁馨望著眼前這個巨大蜘蛛,心中一陣發毛,特別是那八隻森冷綠陰的眼睛,陰森森地盯著人看,更是讓人覺得心跳加速,胃中翻騰,惡心不已。


    霎時間八條巨腿齊動向吳繁馨襲來,這種陣仗誰見過?一時間吳繁馨居然有些不知所措。


    “方才的爆炸聲是這兒傳來的吧?”空地邊緣一名抱刀男子探出頭來問道。


    “快走吧你!”後麵人一腳揣在男子屁股之上,男子重心不穩向前踉蹌幾步才方站穩,未待其發作便看見一隻八腿大蜘蛛正朝吳繁馨撲去。


    男子嚇了一跳卻不退反進喝到:“弟妹,我來遲矣!”說話間一手按壓在古樸刀柄之上,腳下更是生風。


    “弟妹?”帶著疑惑聲,林中又鑽出一人來,白衣目盲,正是陸寰,而那抱刀男子便是傲刀了。若是楊亥民在此定會疑惑這倆是怎麽混到一起去的?


    “愣著幹啥?你比棒槌還笨啊,救人啊!”傲刀頭也不回大喝道。


    吳繁馨聽見遠方一聲呼喝來不及瞥上一眼,便見那八腿蜘蛛張嘴吐出一張巨網向自己襲來,而後方便是無數拇指大小蜘蛛結成的蛛網,前後夾擊看似難以逃脫。而在這時吳繁馨腳下輕輕一點便高高躍起,但卻仍舊不能逃脫這張巨網,巨網張來,邊緣掛住其腳尖,吳繁馨隻感自己左腳被什麽黏住一樣而後便墜落而下。


    “成了!”紫袍人見吳繁馨墜地不禁大笑一聲,正欲操控蜘蛛將其結繭卻見一人按刀衝來直取蜘蛛,當下冷笑一聲,手中撥浪鼓搖晃,一條碩大的蜈蚣橫在傲刀麵前攔住其去路。


    “好大的蟲...”一條長如天梯百足蜈蚣攔在傲刀身前令其嚇了一大跳,隻見那條蜈蚣盤弄一會便張著嘴上那雙巨鉗襲來。


    傲刀見狀森然一笑,寒刀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出鞘一寸漸至二寸,頓時間方圓十丈之內湧起陣陣罡風,隨後便聽得無數聲金屬撞擊之聲,再見那條蜈蚣之見其身體如刀刻一般在其甲殼上留上斑斑刀痕,而那蜈蚣卻不為所動仍朝傲刀撲來。


    “惡心的長蟲!”看著那數不清的蟲足傲刀一陣皮寒,所幸直接將刀抽出,隱約可見刀出鞘身那一刻,一股氣流旋即從鞘與刀之間迸發化成一道寒芒驚得巨型蜈蚣停滯下來。然而蜈蚣停了,傲刀卻不會停,順著那道寒芒破氣而去,傲刀行至蜈蚣肚下,雙手握刀再轉反手一刀挑上,隻聽得嗞啦一聲,長刀劃破蜈蚣腹部一丈有餘,紫色液體頓時間噴湧而出驚得傲刀猛退數步方才落定,但即便如此卻也慢了幾分,傲刀左腳跟與左肩之上皆粘上了這種紫色液體,雖然沒有感到什麽疼痛但傲刀非常清楚,這玩意絕對不是戰勝者的獎勵品。


    巨型蜈蚣腹部被破開,紫色液體橫流一地將大地染成了紫黑色,隨後轟隆一聲便倒在了地上一動不動。


    五毒去其一,但紫袍人可沒時間理會,他將蟾蜍留在最後麵壓陣,又派一隻揮舞著一雙巨大的烏黑蠍子與一條吐著猩紅性子的斑斕大蛇朝吳繁馨殺去。本來方才絆倒了吳繁馨眼看便要得手之時卻不知從來殺出一個白衣瞎子,這倒是出乎了紫袍人的預料,自己讓其餘三毒阻截這瞎子卻不見成效,更讓人疑惑的是這瞎子居然像有眼睛似的,uu看書.uukhu步法靈活巧妙的逼開了這三毒。


    “忍著點,我用火試試看!”吳繁馨的雙腿被蛛絲纏了個結,如何解也解不開,即便是刀劈斧砍用蠻力也是不行。那三隻毒物已然襲來陸寰心中一橫準備用火燒了。


    “嗯。”吳繁馨輕輕點了點頭,也知道這結要是解不開之後便處處會陷入被動,即便燒傷雙腿自己也能用氣勁強行支持一陣總歸比現在這樣的好。


    陸寰聞言站起身來側移了幾步屈指一彈手心便燃起一股火苗,隨後將火苗拋在吳繁馨腳踝之處,乳白色的蛛絲接觸到火焰頓時化為灰燼,連帶著將吳繁馨的鞋子與衣襪燒了一幹二淨卻唯獨沒有傷及肌膚。


    “怎麽回事?”一雙玉足落地,吳繁馨站起身來疑惑道。


    陸寰輕聲道:“龍氣已認你為主,當然護主了,隻是我也費了點心神控火。”


    此時,二人已被一蛇一蠍二麵夾在中間。


    不遠處,紫袍人神色冷清卻疑惑道:“你能是如何能逃過蛛網的?”


    陸寰聞言淡淡一笑道:“一不用氣,二不用力,三有殿後,易爾!”話畢又怕吳繁馨聽不懂便解釋道:“這龍島之上不知何時遍布蜘蛛,這蜘蛛可尋氣定位預判伏擊結網封人,而這網能吞人內力頗為費勁,用刀劍擊砍隻能越黏越緊。即便用火也是燒了頓時又會有無數蜘蛛結網,於是我和傲刀兄弟讓那使槍的和棒槌兩位兄弟殿後先破一網,出去再想辦法,不想便碰到了這種事。”


    說到這裏陸寰忽然壞笑道:“你家寧大公子和楊小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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