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楓冥昏倒了,第一個到身旁的不是楊亥民卻是吳繁馨。


    楊亥民張了張嘴,話到嘴邊卻又咽了下去。


    “疲了心神,無礙。”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卻是在深吐一氣之後才說出來的,她回頭向楊亥民望去淡淡道:“你們可以走了。”


    楊亥民聞言愣了片刻,不懂此話是什麽意思。


    “他來了。”吳繁馨恢複了那如冰山般的表情。


    他?寧英麽?楊亥民默然不語,離幾人不遠處,青衣刀女卻冷冷的對白衣槍客道:“時間不多了。”


    白衣槍客聞言旋即撤了銀槍,隻留在還在一旁喘著粗氣的唐柏虎。


    “那個紅毛癡兒呢?”白衣槍客問道。


    青衣刀女朝另外一片戰局望去淡淡道:“仿佛很喜歡這種貓抓老鼠的遊戲,少一個人也好。”


    話畢,青衣刀女手握柳葉刀一步一步向真龍走去,白衣槍客亦是如此。王莽聞言聳了聳肩亦跟隨而去。


    此刻傲刀等三人似乎成功激起了紅發少年的興趣,因為他們之間的默契與配合,即便是受傷也會去擋絕不會讓其中一個人倒下,因此紅發少年下手往往不盡全力雖不斃命卻也能傷人。


    楊亥民此前便欲上前幫襯卻屢屢為王莽所阻,此人一雙匕首極為難纏,確切點來說應該是劍!匕首隻是他的幌子,而當他正持匕首之時,兩支匕首便包括上一層氣刃,不見其形卻能傷人,若非楊亥民佐以承轉術能看清那兩道氣刃指不定事態會如何發展呢。但饒是如此卻也令楊亥民頗為頭疼,那兩道氣刃別說肉體就是連氣勁內力都能向切豆腐一般容易,對麵這種對手想動用任何內力手段卻是很難,而自己的正拳卻也被對方輕易看出端倪,楊亥民仍記得他見到此招之後並沒有過多驚訝反而點破其中原理。


    “擊打空氣產生衝擊的招式麽?也就是空氣炮吧?”


    這句話令楊亥民印象深刻,的確,正拳以空氣炮三字形容更是恰當不過了。好在對方意不在戰,不然結局如何很難預料。


    但眼下,最要緊的事還是得先護住老王,但傲刀那邊的情況並不容樂觀,就在楊亥民一咬牙準備拾起張楓冥那柄長刀之時,這片空地之中忽然橫飛出兩道影子重重的摔地地上。不僅是楊亥民連青衣刀女等人也是一愣,而紅發少年更是停止了手中的把戲眼神反而迸發出無窮的戰意望著深林中。


    陰影之中逐漸走出一個影子,終於他們看清了此人的麵貌。


    一襲黑衣無塵,一柄普通長劍在手,背負一柄短劍,劍鞘木製無任何圖案。而此人正是天榜第一的寧英。


    見寧英到來,唐柏虎拖著疲憊的身軀來到寧英身邊,寧英則以一雙冰冷的目光掃視著眾人最終在吳繁馨的身上停頓下來。


    “這是...”王莽來到方才被扔過來的兩道黑影這邊定睛一看才見是兩個人,一人麵色烏黑地上銀針散落一地,隱隱間能看見有紫色的液體在針尖流動,顯然是毒針。


    而另一人進氣多出氣少,眼看也是要活不成了,但在他們的腰間共掛著一個唐字玉牌。


    “第六和第七,唐家堡的人?”白衣槍客皺眉道。


    青衣刀女瞥了一眼地上的二人淡淡道:“看來之前的鬆針便出自此人之手,如今倒是自食惡果了。這個...隻一擊便成這個樣子?”


    話音方落,那個留著半口氣的人便魂歸九天了,在他身上一處劍痕清晰可見卻不曾劃破皮肉隻去了衣衫。


    “不傷外而傷內,倒是頭一次見到這樣的手段。”白衣槍客饒頭興趣的樣子似乎並不擔心對手有多強,他掃視一眼在場的眾人最終道:“看來不得不聯手一次了,也就一炷香的時間了。”


    青衣刀女點了點頭,她看了看紅發少年,隻見少年戰意盎然不用自己去說自當一戰,而身邊這個還在發呆的家夥...


    “你呢?”白衣槍客輕輕拍了下王莽的腦袋,王莽則連連點頭道:“當然了!你怎麽做,我便怎麽辦唄!”


    “喲,倒是個好仆人呢。”青衣刀女輕笑一聲,而後向前邁出一步。


    白衣槍客聞言不置可否,亦踏前一步,王莽見狀亦如是。


    “這小子...”寧英來到吳繁馨身邊看了一眼昏睡的張楓冥疑惑道。


    吳繁馨沒有抬頭,反而就這麽靜靜的坐在張楓冥身邊淡淡道:“倦了,睡一會便好了。”


    寧英聞言點了點頭道:“無事便好,師父那邊還要回話。”


    在吳繁馨聞言怒視寧英,寧英卻撇過頭去道:“一會...”


    “我知道!”三個字輕描淡寫,卻令一旁的唐柏虎有些無所適從。


    “一會如何?”唐柏虎疑惑道。


    二人不約而同的沉默了,寧英轉過身去向其餘幾人走去,當他路過楊亥民身邊時隻冷冷的看了楊亥民一眼便將目光投在其餘幾人身上。


    “這人是誰?好狂!”傲刀捂著剛包紮好的傷口,聲音略微沙啞。


    “天榜第一!”楊亥民眉頭緊皺,方才他們之間的對話並不避自己亦不避在場其他人,仿佛俾睨群雄一般,這種氣勢令楊亥民很不適。但如今離醜時結束隻有一炷香的時間,即便他有什麽籌算但在那四人麵前亦不可能有時間,除非...


    楊亥民向吳繁馨望去,隻見吳繁馨就在那兒默默的守護著張楓冥,烏黑的發絲垂下看不清他的容貌與表情。


    傲刀則沒楊亥民想的那麽多,聽說是天榜第一便驚歎道:“隻聞其名不見其人,真想一睹越王勾踐劍的風采,嘶...還是先歇會的好,那裏看上去很安全。”話音方落傲刀便帶著穆槍與棒槌朝吳繁馨那邊而去。


    “嘿,發什麽愣?快過來!你心上人似乎心情很不好!”傲刀來到離吳繁馨幾丈遠的地方坐下之後便對楊亥民招手道。


    呲...


    話音未曾落下,一道淩厲的劍氣便掃了過來,傲刀一個懶驢打滾雖然躲了過去卻也崩開了身上的傷口,他抬頭怒視寧英,寧英亦是怒視著他,緊接他向楊亥民望去,隻見楊亥民仍在原地,這才重新將目光迎上其餘幾人。


    “小刀,你似乎闖禍了!”穆槍一臉壞笑道。


    傲刀聞言瞪了穆槍一眼道:“闖個球!要我,我肯定選楊兄了,那小白臉一副誰欠他百八十萬的樣子誰能喜歡?再看楊兄,和藹可親...”


    棒槌見傲刀發話了悶聲道:“那我也選楊兄,雖然那人看上去也不差...”


    傲刀聞言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道:“你還真是個棒槌!”


    穆槍則忍不住笑道:“和藹可親...文化人呀!”


    三人的聲音不小,仿佛故意說給寧英與吳繁馨聽的,寧英此時對上了紅發少年無暇顧及這裏但傲刀卻仍能感受到那股冰冷的殺意,而吳繁馨則仍是那個樣子沒有任何言語,反倒是唐柏虎一副氣急的樣子道:“亂點鴛鴦譜!師姐她...”


    楊亥民此刻已全然將精力集中到戰場那一邊,對於傲刀這邊的言語卻不曾留意。


    戰局之中,紅發少年一馬當先一杆長槍大開大合氣勁翻飛,仿佛似乎不在意揮霍內力一般,而寧英一手負於背後一手長劍挑刺撩盡數化卻對方招式,一切都是顯得那麽的遊刃有餘。u看書 .uukansu.cm


    “同是用槍之人,你怎麽沒找那個紅發比比?反倒與我鬥上一天一夜難分勝負的。”青衣刀女見紅發少年這麽癲狂還以為是白衣槍客虛了對方,故而忍不住調侃道。


    白衣槍客聞言便知青衣刀女的心思淡淡道:“這紅毛壓根就不懂槍,給他個棒槌亦是一樣的效果,有甚可比?”


    就在二人對話期間,王莽忽然道:“趁他們打,咱去偷大龍!”


    二人聞言對視一眼一副恍然驚醒的表情道:“對啊!快去!”


    “好嘞,拆塔偷家劫大龍可是本少的看家本領!”隻見王莽一邊念叨著一邊朝伏在一旁的真龍走去,兩柄匕首一上一下的拋著。


    真龍此時已經睜開了眼睛但卻不曾動彈,顯然它還沒有恢複過來。而王莽則繞有興趣的打量著真龍,當看到它頜下流動著五彩光華的龍珠時不由的發出了驚歎。


    然而驚歎過後接著便是一聲尖叫。


    王莽隻感覺自己被一股力量掀翻過去,震得五髒晃動眼冒金星,一口老血將要噴出卻又被他強行咽了回去,他艱難的爬起身來隻見寧英不知何時起了那柄普通長劍,手中已是一柄金燦燦的短劍,壓得紅發少年連連敗退,手中長槍早已化作一截短棍了。


    “就是現在!”柳葉刀出鞘,鋒光乍起如明鏡高懸一般。


    白衣槍客亦亮出銀槍與青衣刀女一同向寧英殺去。


    “不帶這麽坑隊友的吧?”王莽見狀盤膝而坐調息了一會亦加入了站圈。


    而這時,楊亥民眼中符文如走馬燈般流轉,眼白之中漸漸布滿血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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