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不過兩天,島內卻已是天翻地覆了。”竹林之前,楊亥民感歎不已。


    “來不及感歎了!離二月二可隻有三天時間。”張楓冥催促道。


    楊亥民聞言點點頭,望著眼前幽黑的竹林駐足半晌才借著月光逐步向前,張楓冥則緊緊的跟在楊亥民身後按著楊亥民的足跡走去。


    “難怪平日隻道子時之後才回穀,原來奇門遁甲所在是在這啊。”張楓冥這次處處留意終於發現了其中奧秘。


    楊亥民嗬嗬一笑沒有說話,此島之所以能夠隱於海外十餘年不被外人發現都要歸功於師傅設下的奇門遁甲之術,隻可惜那一日老王渡劫失敗將要為天雷所罰之時師傅以陣法之力截下了那最後一道雷劫,雖然不知道那一道雷劫對於陣法有多少影響,但如今來看恐怕也僅僅限於島內了,更別提什麽移海生霧了。


    也就是因為如此,後來那位海商才會被海浪吹到此島岸邊了。


    月光透過竹林的間隙在地麵上留下三兩微光此時卻成為了楊亥民與張楓冥的指路明燈了。


    “師傅,弟子和阿冥回來了。”方入穀口平日淡定冷靜的楊亥民不禁大喊道,顯然外麵的形勢已是不容樂觀,如今能拿主意的也就隻有師傅了。


    ......


    ......


    “都這個時辰了,老頭應該睡了吧?”張楓冥道。


    “好像有些不對...”楊亥民敏感的意識穀內有些不對勁。


    忽然一隻貓頭鷹飛入穀內,停在一節樹枝上張望著,時不時還會發出幾聲如人慘叫般的叫聲,叫聲在夜空中久久回蕩令人頭皮發麻。


    “那猴頭鷹的叫聲也太難聽了吧?它還在盯著我們看呢!”隻見那隻貓頭鷹仿佛融入黑夜一般但一雙綠陰陰的眼睛卻死死的盯著二人,好不滲人。


    聽師弟這麽說,楊亥民抬頭望卻,隻見黑夜之中一雙綠陰眼睛直勾勾的看著自己,令人毛骨悚然,才隻與這雙眼睛對視了幾息,楊亥民的後背便已汗濕,他下意識的不想再與這雙眼睛對視,但這雙眼睛卻仍然浮現在自己腦海之中。


    楊亥民甩了甩腦袋用力拍了拍臉頰頓時感覺清醒不少,但他卻仍不想再向那隻貓頭鷹望去,反而喃喃自語道:“平日穀中莫說飛鳥,就是隻蒼蠅也飛不進來...”想到這裏,楊亥民赫然望向穀口,穀內既然能飛進活物,那便證明陣法已破!一想到這兒,楊亥民心中湧起一股濃濃的危機感。陣法被人識破,而師父卻不見回應,莫不是...


    楊亥民不敢再想下去,張楓冥見楊亥民這般模樣多少也意識到了有些不對勁連忙追問道:“老頭呢?現在是什麽回事?”


    楊亥民沉默了,半晌之後才喃喃道:“怕是出了問題...”


    張楓冥聞言愣了愣,眼眶不禁一紅,但沒過一會卻忽然拔出長刀厲聲喝道:“出來!”


    話音方落,一陣慢悠悠的腳步聲從穀口傳來。


    楊亥民聞聲望去,當借著月光看見來人之時不由得一愣。


    那人一襲白衣,眼睛卻始終緊閉,但卻始終能走對方向。但當楊亥民與張楓冥看見那人手中所持之物時心頭皆是一震,下一刻,張楓冥已衝了過去...


    寒光閃過,長刀在張楓冥手中快速舞動著,劃出陣陣罡風封住那人四處退路,最終卻聽得一聲暴喝,長刀竟在夜空中劃出一絲火花。


    “艮山。”白衣人淡淡兩個字,不見有任何動作卻輕易化解了張楓冥的攻勢。而張楓冥卻是難以置信的望著白衣人,方才那一擊明明便要得手怎麽卻...感覺好像一道無形的牆壁擋住了自己的攻擊?就在張楓冥震驚之時,楊亥民卻動了。


    隻見楊亥民輕吐一口濁氣,一拳揮出,伴隨著一陣破風聲一道肉眼可見的空氣波動極快的向白衣人推進。


    “我們是不是有什麽誤會?”白衣人仍是閉著雙眼,皺眉道。


    沒有任何聲響,當那道空氣波動即將靠近白衣人時卻見那道波動忽然消散,正當白衣人準備向前邁出一步時隻聽得一聲炸響!白衣人身前的空氣猛然爆開,四周空氣翻騰如潮水般刮起地麵上的灰土一層一層疊疊開來。


    良久,灰塵消散,白衣人站在穀外身上雖沒有半分傷痕卻已是滿身的塵土。


    “不像內力那般...卻勝過其力,很新穎。”白衣人淡淡道。


    “就是普通的正拳而已,隻不過將力量集中在一點忽然爆發出來的空壓罷了。”楊亥民緩緩道。


    “原來是這樣,可惜我看不見。”白衣人微微一笑。


    “你說我們之間有誤會?”楊亥民問道。


    “如果你是為了這山穀之外的奇門遁甲之術,那是對的,此陣的確是我所破,但也隻是暫借一物而已,日後定當歸還,不過看來你們並不喜歡有客人,所以這陣法我會設法補上。”白衣人一副從容的樣子,雖看不見他的眼睛但楊亥民從他的表情上就能看出此人極度自信。


    “等等!你是說...”張楓冥忽然插話道。


    白衣人點點頭道:“至於你們的師傅...的確不關我的事,而且我手中之物是從陣眼所取,非你所想的那般。”


    楊亥民聞言忽然想起當年老王化龍渡劫時的場景,可惜那次被雷劫劈中,若不是師父以陣法相抵恐怕老王當時便已化為灰燼了吧。而也正是那個時候,陣法核心的能量不堪雷劫之重被破,老王便叼來自己身上被雷劈下的殼作為謝禮。


    原來,師父一直拿這個東西充當陣眼了...


    楊亥民豁然道:“閣下耳力不錯。”


    “失去了一樣東西,任何一個盲人的耳力都不錯。”白衣人絲毫不避諱自己雙目的情況坦言道。


    楊亥民聞言點了點頭,卻也不再說話,而張楓冥一副不信的表情道:“你是瞎子?”


    “比起這些,難道你們不好奇你們的師傅去哪兒了嘛?”白衣人微微一笑反問道。


    楊亥民聞言麵色一沉,張楓冥的臉色亦十分難看。


    白衣人等了半晌見無人說話旋即轉身準備離去。


    “昨日有一青衫老頭兒出海而去了,不知是不是你們所說的師傅。uu看書.uukanshu ”白衣人背對二人邊走邊道。


    “嗯?”楊亥民與張楓冥同時一愣正欲張嘴再問,卻聽到白衣人道:“陸寰欠你們一次。”說話間右手拿起那塊巴掌大的殼搖了搖。


    “不攔著他?”望著陸寰的背影,張楓冥不禁問道。


    楊亥民聞言歎了口氣,搖頭道:“方才他腳下顯現出來的是後天八卦圖,明顯也是會奇門遁甲的。攔下他,很難!況且要保住陽明穀不被外人發現也隻得靠他了。”


    二人步入穀內,這時貓頭鷹已是張開翅膀在高空盤旋幾個來回,最終衝刺而去,卻聽得一聲悶響,那隻貓頭鷹仿佛撞擊到一麵空氣壁壘之上直接暈死過去。


    “那個人...”張楓冥不禁感歎道。


    “老頭子有這般本事為何不教我們?”張楓冥不滿道。


    “教過了,可你說沒時間,要練刀。”楊亥民一句話又給張楓冥懟了回去,弄得張楓冥鬱悶不已。


    張楓冥鬱悶,楊亥民也是同樣鬱悶,早知如此便該多向師傅請教奇門遁甲之術才是,現在的自己對這些也隻懂個皮毛而已,可惜就算現在自己想學也來不及了,師傅的書房中從來也隻有那幾本道家和佛家的經書再就是那些四書五經,關於什麽奇門遁甲什麽武學典籍全在師傅心裏藏著,你要不主動去問,師傅也懶得去苦口婆心的勸你去學。


    二人在穀內搜尋良久,確實不見師傅身影,就連那幾張仕女圖都被老頭打包帶走了,隻留下一張字條。


    “好自為之,勿念!”


    遇上這樣的師傅,也難怪師弟會經常抱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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