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清了一切的冷琉璃平靜的看著冷淵,眸子裏麵再沒有以往清晰可見的劇烈情感,連口氣都是淡淡然的說道:“請問,我們什麽時候可以啟程,我想早點回家。”


    是的,她想要回家了,無比的想念另外的那個真正屬於她的世界。以往雖然也想著要回家,但是從來沒有像這一刻一樣,如此的強烈,如此的想要逃離這個讓她傷心的世界。


    興許是她用到了回家這個詞,讓冷淵無可避免的震動了一下。看著他有些寂寥的樣子,冷琉璃苦澀的笑了一下,都是他自己要放手的,他又何必因她而情緒起伏?


    不過好在,她已經明白了該怎樣去看待他所有的反應,她不會再殘忍的給自己任何的期待,那樣的期待對於她來說,太過於奢侈了,她沒有再被淩遲的勇氣。


    “……你好了麽?”過了良久,冷淵才慢慢的回應到,但是一開口卻不是說什麽時候啟程,而是詢問她的身體狀況。


    冷琉璃禮貌的笑了一下:“多謝關心,我很好,請問什麽時候可以啟程?”


    從她發出那個誓言開始,她會很努力很努力的把他當作陌生人來看待,隻是一個陌生人而已,對的,就是這樣,她做的很好不是麽。


    冷淵靜靜的看了她一眼,淡淡的丟下一句:“吃完東西我們就走。”然後邊轉身出了屋子。


    看了一眼地上那塊小碗裏的食物,她實在是沒有什麽胃口,來到天禧王朝這麽久,她被養的最刁的就是胃口,那些食物,對於她來說,實在是有些難以入腹。


    轉眼打量了一下小屋內的情況,冷琉璃發現她的腳邊丟著一個包裹,略微的拉扯開一看,裏麵放著一些很普通的衣物。


    低頭看了眼自己身上的不但褶皺還殘破的可以的衣服,冷琉璃無言的拿起包裹裏的衣服,也不管它原本的主人是誰,徑自穿了起來。


    其實,穿衣服,即使是古代的衣服,也沒有什麽太困難的。以前她不懂得,隻是因為第一次見到那樣的樣式,所以不懂得順序罷了。


    但是對於已經穿過一次的款式,她不是傻子,自然能夠懂得該如何的穿扮。稍稍整理了一下亂發,這個時候她無比的慶幸自己英明的決定,若是她沒有一刀把頭發剪了,現在讓她整理頭發都得耗上好多時候。


    很快的,她就換上了一身幹淨的衣服,衣服上散發出來的陽光的味道,在這種環境下讓她覺得異常舒服,異常的溫馨。就好像這個世界,其實還沒有完全拋棄她一樣。


    就在她換好衣服之後,小翠就蹦蹦跳跳的挽著冷淵進來了,麵對著小翠對她毫不掩飾的敵意,冷琉璃無所謂的笑了笑。


    從那一刻開始,她對她,是一點威脅都不會再有了。


    人可以愚蠢一次,兩次,但是不可以永遠的愚蠢下去。即使是自欺欺人,也有欺騙不了自己的那一天,連自己都糊弄不了啊,多麽可悲。


    歎了口氣,冷琉璃一語不發的坐在篝火旁,看著冷淵他們安靜的吃著那些食物,就連小翠,都在冷淵的勸說下,略微的吃了一點由幹糧泡發開,再煮沸的粥。


    冷琉璃的沉默一直保持著,即使是上了馬車,她也隻是安靜的選一個角落就坐,默默的思考著自己的問題,不去管外界發生的一切。


    而她的模樣冷淵盡收眼底,一邊需要應付小翠噓寒問暖的關心,一邊又要在意那個靠在車廂上閉目沉思的女人,他的頭,不免的又大了起來。


    原本他是想要騎馬的,但是後背上再加上體內不輕的內傷,讓他沒有辦法堅持。隻能順著小翠,以及手下六人的意思,上了馬車。


    馬車上的氣氛很尷尬,除了小翠的喋喋不休之外,就再也沒有多餘的聲音了。


    麵對從小看到大的妹妹,雖然覺得心煩,但是他沒有製止她說話,也許是他突然的倒下,真正的是嚇到她了,讓小翠比以往更加粘著他。


    略微思考了一陣,冷淵輕輕的敲擊了一下車廂,很快,條子六就探進了頭來,現在沒有風雨聲的幹擾,條子六很容易就能夠聽到這些細微的聲音。


    望了一眼那個安靜的呆在角落,不知道究竟是睡著了還是隻是靠著車廂閉目養神的女人,冷淵壓低了聲音吩咐道:“把信鴿放出去。”


    “是,主子。”條子六應了一聲,然後也不知道在外麵鼓搗了些什麽。


    很快的,就聽到空氣中傳來一陣陣‘嗤啦’的像是翅膀掀開的聲音,顯然條子六是順著冷淵的意思,把一直帶在身邊的信鴿放了出去。


    冷琉璃透過車廂背後被拉起透氣的小簾子,看見了身形瘦小但是皮毛發亮的信鴿很快的就飛不見蹤影,隻留下了幾片深黑色的羽毛慢慢的飄落下來。


    信鴿這種東西她還是第一次見到,居然是那麽的小,跟她以前曾經在電視上看到過的鴿子全然不同,當然了,她以前看見的那些,是——肉鴿。


    不過她曾經聽人形容過信鴿的速度,那種高速,不是飛機能夠比擬的。很早以前一個信鴿協會的會員曾經告訴她,他養的那些信鴿,如果是從上海,到達福建三明那一帶,從放飛到到達站點,隻需要短短的4~5個小時。


    如此之長的路程,那麽瘦小的身軀居然能夠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就飛完,並且還不迷路,實在是讓她覺得很不可思議。


    現在看到冷淵讓條子六放出信鴿,雖然不知道信鴿會飛到哪兒,但是她知道,很快的,信鴿的主人就能夠收到冷淵放出的消息了。


    身下的馬車重新滾動了起來,馬車依舊是兩個人駕著,剩下的4個人各乘一匹馬,然後把那隻原本為冷淵準備的馬一並的拴到了馬車上麵,這樣一來,馬車就變成了三馬並行,速度是提上了不少。


    也許是因為先前的意外耽擱了太多的時間,在加上身後不知道什麽時候會追來的追兵,他們一路上幾乎都沒有在任何一個小村莊或是城鎮之類的地方停下。甚至是到夜晚,也隻是隨便的往路邊的林子裏一靠,然後兩個女人呆在馬車上休息,剩餘的男人們就席地而睡。


    這樣下來,他們行進的速度非常之快,幾乎是在十幾天內就橫穿了整個天禧王朝的版圖,到達了跟朱赤國接壤的邊疆的一個小城池上邊,這裏,便是離開天禧的最後一關。


    近乎半個月的風塵仆仆讓一行人看來都顯得精神不佳疲憊不堪,特別是冷琉璃,她整個人幾乎是瘦了一大圈。


    這一路上的急行,她吃不好也睡不好,在天禧王朝皇宮慣養了月餘時間的她,一時之間簡直是適應不良。


    看著她疲憊的模樣,冷淵終於肯停下急行的步調,決定在這個叫做西莫的邊陲小城休整一段時間。


    說來也奇怪,在天禧王朝帝都的時候,這個時間正是炎炎夏日,但是他們越是往西邊走,溫度卻是越來越低,特別是到達了西莫之後,冷琉璃更是覺得涼意逼人,隱隱的居然有一種深秋初冬的感覺。


    冷琉璃哆嗦著身子,嘴唇發紫的從馬車上跳了下來,一陣風吹過更是讓她無法控製的狠狠打了個噴嚏。她現在身上所穿的衣服已經是加厚版的了,但是依舊抵擋不住這股寒意。


    跟在她身後從馬車上跳下來的小翠的狀態卻與她截然相反,越是往西邊走,小翠就像是越興奮一般,衣服不但沒有增加,反倒還有減少的趨勢。而此時到了和朱赤民風相似的西莫,小翠更是開心不已,燦笑著從馬車上跳了下來,飛撲進前麵剛從馬上下來的冷淵懷裏。


    經過這麽多天的時間,雖然沒有得到良好的照顧,但是冷淵的傷已經是好了個大概了,連最重的內傷也好了八九分,基本上是再看不出他的病態了。


    而此時,他們這一行人正停在西莫的一個小酒店前,看到冷琉璃打了個噴嚏,冷淵微微的皺起了眉頭,突然想到了一個他遺忘了許久的問題。


    冷琉璃從來就不知道朱赤國的風土人情,也沒有了解過朱赤,恐怕會把朱赤國按照字麵上的意思理解成她想象中的國家,但是,朱赤國這個名字……卻是騙了無數無知的人啊。


    不過這個問題,他也隻是略微的想了一下就放了過去,隻想著先在西莫休整一段時間,讓琉璃適應一下西莫的氣候,然後再繼續往西行。


    看著穿著色彩豔麗的裘衣,帶著毛茸茸的帽子,一副跟帝都人民穿著打扮迥異的酒店老板娘熱情的迎上前來,冷淵輕輕咳嗽了一聲,條子六識時務的迎了上去,跟老板嘰裏呱啦的談了起來。


    不一會兒,條子六就談妥了全部的細節,而老板娘轉身一聲高呼,從酒店中就走出了幾名戴著氈帽小二打扮的壯漢牽過了那些馬匹,駕著馬車往酒店後方的馬房去了。(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www.qidian.com,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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