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扣好衣服的紐扣,他身邊的女人們識相地為他整理衣裳。


    “伯利克大人……消消氣嘛,氣壞身子就不好了。”


    “你們先出去吧,讓我一個人待會兒。”


    “是。”


    等到護衛和女人們都離開之後,伯利克吐了口濁氣。


    他坐下來,身下是一張奢華的高椅,腳下是綿延的紅毯,一直到的大廳的正門。


    原本這裏是信徒禱告的地方,古樸、聖潔,但如今卻被裝潢成了如同宮殿般奢華的空間。


    伯利克沉吟片刻,從懷裏取出了一根試劑。


    不過兩指寬大小的試劑,裝滿了綠色的液體,但就是這種液體,讓伯利克謀取了暴利。


    憑借這種能讓人超常恢複的藥劑,他已經成為了安寧道的“神”。


    信徒們都以為他是天神在人間的化身,是神明的代言人。


    他利用自己的權力統治了附近一帶,甚至連周邊的帝都士兵都被他收買。


    不僅如此,這藥劑還給他帶來了經濟效益。


    雖然一百萬的數目有些過於誇張,但可以拿其他東西來抵押。


    例如土地。


    例如房產。


    再例如身體……


    總之一切有價值的東西,都可以拿來交換。


    這也是伯利克為什麽將藥劑定價這麽高的原因。


    可就在不久之前,他損失了一根藥劑。


    說實話,這件事情讓他十分惱火,那三個人不知道從哪兒得到消息摸了過來,佯裝答應他的條件,然後趁其不備搶走了藥劑。


    不過如果隻是一根藥劑,這代價他倒是能夠承受,隻要發動他麾下的信眾,除非那三人離開帝都,不然不怕找不到人。


    關鍵在於,那三人的身手不凡,能夠突破安寧道內護衛的封鎖殺出重圍。


    更重要的是,他們的身份相當特殊。


    ——帝都警備隊。


    通常來說,普通的警備隊隊員隻會在安寧道外圍巡邏,因為安寧道裏麵已經有護衛了,所以警備隊成員們通常是不會對這裏上心的,也就得不到藥劑的情報。


    所以在伯利克看來,能夠指示這三人行動的,就隻有現任警備隊隊長路葉了。


    路葉會派人來這兒,難道那家夥是想分一杯羹?


    伯利克當然不容許這種事情發生。


    他聽過路葉的事跡。


    初到帝都不久,以優異的成績進入警備隊,之後便獨自一人斬殺斬首讚克……


    足以證明此人實力不俗。


    不過這些倒是沒什麽,他並不懼怕身為帝都警備隊隊長的路葉,因為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的地位比路葉還要高,還要尊貴,因為伯利克是大臣專門安插到安寧道內部的。


    作為帝都內最大的宗教團體,大臣當然得多加注意一下。因為人有時候是很愚昧的,當自身無力改變當前的處境時,就會幻想一個無所不能的形象來拯救自己,人們通常把這種形象稱為——“神”,並且對此深信不疑,有時候隻要掌握了信仰,就等同於掌握了人心。


    而這件事的關鍵在於……


    伯利克聽說路葉最近似乎加入了艾斯德斯將軍組織的新隊伍……


    這下就麻煩了。


    這件事是必須得向大臣匯報的,不過以大臣的性子,恐怕不會偏袒自己。


    因為艾斯德斯跟大臣之間走得很近……兩者的關係可以說是同盟。


    而且與大臣不同,艾斯德斯將軍對下屬很好,這點是帝都官員們都知道的事情。


    伯利克自己心裏清楚,因為自己而得罪艾斯德斯,這怎麽看都是一件不劃算的事情,大臣是斷然不會去幹這種吃虧事情的。


    所以要對付路葉,恐怕隻有依靠他自己的力量。


    “這可不行啊……”


    伯利克一邊喃喃地說著,一邊從椅子上起身。


    他猜測了一下,這次拿到藥劑,路葉一定會找人率先實驗。


    成功了之後,那家夥接下來一定還會有動作!


    得做好應對的準備才行。


    準備更加的護衛,安排更多的埋伏和陷阱,然後等待獵物上門。


    不過在那之前……他決定拜訪一個老朋友。


    說不定他在接下來會給自己很大的幫助。


    伯利克緩步來到了奢華座位的後麵。


    那是一堵重新粉刷過了的牆,還有一尊雙手合十於胸前的天使雕像。


    不過伯利克知道,在這棟建築完全翻修之前,這堵牆原本有一個懺悔間。


    所謂的懺悔間,就是一個隔音很好的房間,中間用木欄與紗簾分割開來,房間裏兩邊的雙方都互相看不見對方,隻能聽到聲音。心懷和悔恨或者罪孽的人便會在這裏向神職人員禱告,傾訴自己的心事和罪過。


    伯利克掰動天使雕像的手,它的手微微分開,緊接著牆後傳來齒輪咬合的聲音,牆體居然緩緩裂開了,那居然是一扇與牆體合為一體的門。


    在重新對這個地方進行裝修的時候,伯利克特意把這個位置留了出來,在原本懺悔間的位置,打通了一條通道,通向後方原本的起居室。


    伯利克步入其中,牆門在他身後關閉,關住來自外界的最後一束光。


    入口的牆上有一盞油燈。


    伯利克將其點亮,然後朝裏行進。


    這裏的通道很粗糙,四周都是棱角分明的尖石,根本沒有精心整平過,不過伯利克也不在意這些,大概在幾分鍾後,他抵達了通道的終點。


    通道的終點是一扇鐵柵門,裏麵沒有光亮,不過油燈提供了一些照明,可以隱約看到裏麵的一些家具,像是木床和書桌之類的,雖然很簡便,但不是沒有。


    看起來這是個起居室,不過這個起居室現在也隻有通過這裏才能出來了,因為建築在重新修建之後,原先所有的出入口都已經被封死,隻剩這裏一個隱蔽的出口。


    生活在房間裏的人,就像是囚徒。


    “什麽風,居然把你吹來了。”


    黑暗的房間內,一個溫和的聲音響了起來,有些中性化,分不清是男是女。


    “快給我滾出來!”伯利克猛地踢了一腳鐵門。


    有衣服的摩挲聲響起。


    片刻後,一個金發的人出現在鐵柵欄之後,長發如瀑布般垂下。


    他的樣貌也很中性,介乎於男女之間,明明非常英俊,卻又帶著女性特有的柔和感。


    “伯利克,有段時間不見了,教主當得如何?還喜歡下將棋嗎?”金發的人問道。


    “哼,今天沒那個心情,你應該知道我來找你是為了什麽!”


    “知道,這不正是你沒有殺了我,把我囚禁於此的原因嗎?”金發的人微微一笑,沒有譏諷,也沒有任何憤怒,輕而易舉地接受了伯利克對於他的做法。穀


    “那就快用你那該死的能力幫我看看,接下來我該怎麽做!”伯利克說,“有人盯上了藥劑,我要除掉他!”


    聞言,人影沒有說話,他的眼中仿佛閃過了金色的流光。


    “你真的想知道嗎?”他問道。


    “少廢話,快告訴我!”伯利克一把抓住了金發人領口的衣襟。


    “真心急啊……”金發人歎息了一聲,“對於一些人來說,洞悉自己的命運是一種福分,而對於另一些人來說,洞悉自身的命運是一種磨難……接下來,你什麽都不用做,等待命運即可。”


    “什麽都不用做?這是什麽意思?”伯利克很不解。


    “意思就是放棄吧,無論你幹什麽,都逃不過‘死’的下場。”


    “混賬!”


    伯利克暴怒了,猛地一拳砸在金發人的臉上。


    緊接著他摸出鑰匙打開了鐵柵門,將金發人提起來扔到床上,身體壓了上去。


    “敢耍我?再說一次,快用你那預知未來的能力,否則接下來我會讓你見識什麽叫做求生不得……”


    金發人沒有反抗,隻是慢慢拭去了嘴角的鮮血。


    “如果你現在看我的臉,還會有興致嗎?”


    伯利克一愣,提起油燈,然後愣住了。


    不知何時,金發人的麵容已經老化了許多。


    如果說之前他是一名風華正茂的二十歲左右的年輕人,那現在他起碼已經步入了中年,緊致的皮膚開始鬆弛,眼角的皺紋也多了起來,這對於伯利克這種喜歡年輕女孩的人來說,是接受不能的。


    不過他也沒打算真的對眼前這個金發人做什麽。


    畢竟……眼前這家夥,根本不能算是人類。


    “怎麽樣,我沒耍你,我已經用過了,你的命運就是這樣……”金發人平淡地說,“明確地預知,並將預知結果明確地告訴他人,會導致我的壽命驟減,剛才那一下……大概有三十年左右吧,三十年的時間,就這樣被你奪走了。”


    冷汗開始從伯利克額頭上滲出來。


    金發人居然沒撒謊。


    這豈不是證明自己死期將近!?


    “不過,還有一個方法,能夠讓你活下來。”金發人說,“那就是從因果循環中逃出去,遠離因,自然無法得到結下的‘果’。”


    “給我他媽的說清楚點!!”伯利克緊緊掐著金發人的脖子,手臂上隱約可見青筋凸起。


    “離開……帝都。”即便是呼吸困難,臉部充血漲紅,可金發人仍舊的眼眸仍舊那麽平淡,“這是你能夠活下去的唯一方法。”


    離開帝都?


    伯利克氣笑了。


    自己怎麽可能離開帝都?


    怎麽可能放棄這裏的生活?


    現在的他可是要什麽有什麽。


    信徒、錢、大把的美女……應有盡有。


    而要讓他拋下這一切去逃亡,就為了一個……莫須有的“預言”?


    “不,我不走,說不定……你的‘預言’也會出錯啊,教主大人。”


    “每個人都是命運的囚徒。”金發人靜靜地說,“我的預言……不會有錯。”


    伯利克突然笑了。


    “教主大人,你什麽都能預言到嗎?那你能預料到……這個嗎!?”


    說完,他的臉色突然變得陰狠起來,右手中不知何時多出了一把閃亮的匕首,然後對著金發人的手腕狠狠刺下,匕首的前端幾乎完全沒入了手腕,鮮血直流。


    金發人痛呼出聲。


    但伯利克沒有罷休,他獰笑著擰動匕首,讓鋒利的刀刃在傷口攪拌。


    直到金發人的臉色蒼白得像是死人,呼吸也變得虛弱的時候,他才停手。


    拔出匕首,將刀鋒上麵的血跡在金發人的臉上擦拭幹淨,然後伯利克將它收了回去。


    “怎麽樣,教主大人,沒有預料到吧?”伯利克嘿嘿一笑,“要是我想,你剛才就沒命了,那點傷你自己就想辦法吧……你不是有治愈傷口的能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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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嘴唇顫抖著,連話都說不出來的金發人,伯利克這才吹著小區,滿意地離開。


    鐵柵門在他身後轟然關閉。


    有了對付金發人的經曆,他的信心開始增多了。


    什麽所謂的預言?


    全是狗屁!


    自己居然還傻到去相信那種東西……


    看來還是多攢點守衛,增加這裏的防備才是上策啊……


    而鐵柵門內。


    金發人輕輕撫摸著自己的滿是鮮血的右手。


    然後,她輕輕掀開雙手袖口,僅在右手腕的地方,赫然有纏繞在上麵的軟性鐵片,雖然很薄,但足足有好幾層,它抵擋了匕首的大部分衝擊力,隻讓傷口停留在了肌肉表麵,還給伯利克造成了一種他得手成功的錯覺。


    不過那蒼白的臉龐倒是真的。


    金發人苦笑了一下,誰叫自己這麽怕疼呢?


    他取下軟鐵片,然後用一些布片纏在手腕上包紮傷口。


    他的確有能夠治愈傷勢的力量,隻是……這股力量,是不能作用於他自己身上的。


    聽著伯利克遠去的腳步聲,他輕歎了一口氣。


    “為什麽……要抗拒命運呢,如果你離開帝都的話就能活下來,什麽也不做的話,也至少能死得輕鬆一點吧。”


    ……


    另一邊。


    夜襲總部。


    路葉待在房間內,有些無所事事,隻能揮揮劍打發時間。


    不過這也不能怪他。


    娜傑塔出去了,傍晚才會回來。


    赤瞳帶著薇爾莉特去捕魚了,這兩人最近好像經常在一起。


    布萊德傷才剛剛好就去執行任務了,是個暗殺惡棍的任務,估計也得傍晚才會來。


    雷歐奈跟拉伯克還在帝都,瑪茵也在帝都,似乎失去買新衣服了。


    唯一待在總部的,似乎就隻有希爾,而她正在圖書室看書。


    路葉隻能說,都忙,忙,忙得好哇。


    練了一會兒劍後,路葉去洗了個澡,坐在床邊打開了商店界麵。


    都這個時候了,物品應該已經刷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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