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小隊救回了隊友,因為要照顧傷勢的原因,少校等人選擇在村莊裏休整一晚。


    或許是因為因為作戰太累,以及還要照顧傷員的緣故,上校稍微放鬆了警惕,平常都是留兩個人守夜,但那晚隻留了一個人,因為上校想要第二天多一個人的體力來承擔負傷的隊友……然後屠殺就開始了,沒有同伴的照應,門口的哨兵被老頭老太們殺死了,沒人知道他是怎麽死的,隻知道他死得悄無聲息,沒有驚動任何人。


    然後那些村民解下吊床,在睡夢裏割掉士兵們的喉嚨,一個一個地割,那些戰士還來不及睜開眼睛就被殺死了,但是村民們畢竟年紀大了,在殺死六個人後,他們的手腳開始不利索起來,沒能利落地殺死屋內靠牆的倒數第二個士兵,他掙紮起來,驚醒了上校。


    上校剛準備拔出配槍,就有個老太撲到他麵前,想用生鏽的小刀刺進他的脖子,但是那個老太沒能刺中,上校扭頭避開了匕首刺向喉嚨的軌跡,但同時臉上也留下了一條恐怖的疤痕。”


    雨聲蕭蕭,除了柴火燃燒的聲音,再也沒人說話。


    士兵們的心裏竄起一股寒意。


    如果士官長說的是真的,那未免也太恐怖了。


    好吃好喝伺候著敵國的士兵,甚至不惜將自己國家堡壘的地址暴露出來,就隻是為了讓上校他們放鬆警惕然後好殺了他們?


    上校他們到底做了什麽讓村子裏的那幫老頭老太那麽惦記?


    “喂,這個故事該不會是你那個前輩編的吧,士官長?”


    士官長幽幽地說:“那次事件隻活下來了兩個人,上校,以及沒能完全被割掉喉嚨的那個士兵,而我那個前輩就是在醫療院裏照顧傷殘士兵的醫護人員,被割喉的那個家夥最後沒能活下來,前輩是在整理那個士兵的遺物時上看到的日記。”


    這下沒人再質疑故事的真實性了。


    俗話說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如果上校真的遭遇過這種情況,那麽他如今的謹慎倒還真不過分。


    深入敵營,端了敵人老窩,還拯救了隊友,最後卻被一堆上了年紀的村民幹掉了?


    這就好比關公過五關斬六將,一心想回到劉備身邊,最後在路上被一個雜兵給亂刀砍死一樣令人無法接受。


    不管怎麽想,這玩意兒都太邪門!


    “可那些村民們為什麽要這麽做?”有人忍不住問。


    真的會有人給敵軍的士兵指路的麽?


    而且還是指的正確的路!


    難道他們不明白那些堡壘中的士兵才是保護他們的人麽?


    “這個我真不知道,”士官長從懷裏摸出煙來,然後罵罵咧咧道,“他媽的,全濕了!”


    “最後那些村民怎麽了?我是說……上校他最後怎麽幹的?”


    “媽的,我什麽都知道是吧?”士官長一巴掌拍在那個士兵頭上,“有本事你自己去問上校!”


    “好奇心害死貓,有些事我還是勸你們不要多想,都閑著沒事兒做是吧?”這時迪特弗裏特的聲音響起。


    他隨意地擺擺手,示意士兵們繼續烤火。


    不在上校身旁時的他原形畢露,顯得有些放蕩,海軍製服很不檢點的敞著領子,大金鏈子在脖子上晃來晃去。


    “少將,上校的事是真的?”葉舟湊到跟前小聲地問。


    “真不真又有什麽關係,你們這群雜種要動動腦子,為什麽沒人知道上校的過去。說實話,我連我上過女人裏哪個的技術最好都可以拿出來和你們分享分享,但那老頭?還是算了吧!”迪特弗裏特顯得有些不耐煩,“這家主人給你們搞到了些羊毛毯子,趕緊睡覺,明天還有得忙呢!”


    這是士兵們注意到跟在他身旁的還有一個披著羊皮雨衣的人。


    那是薇爾莉特,雨衣的兜帽罩住了她的臉,大家隻覺得那是個身材不高的家夥。


    她是遵從路葉的吩咐跟著過來的,路葉讓她過來是想看看這群家夥在幹什麽。


    不過現在看來應該可以放心了。


    “哦,謝謝你,先生。”大家紛紛致意。


    “蠢貨,這是位女士!”迪特弗裏特糾正道。


    “哦,謝謝你,美麗的女士!”


    這本該是句客氣話,畢竟連臉都看不到,談何美麗?


    但薇爾莉特將羊毛毯放下的那一刻,雨衣的帽簷滑下,火焰將她那美麗的金發和洋娃娃般的美貌映照了出來。


    士兵們驚為天人,就連迪特弗裏特也不禁愣神了幾秒鍾的時間。


    “哇,是美女誒!”


    “太正了!”


    一時間大家議論紛紛,但都壓低了聲音。


    這時有人身為男人的色心被激發了出來,那是個大塊頭,他從側麵緩緩接近薇爾莉特,似乎要挽住她的肩膀。


    而薇爾莉特隻是目視著羊圈外不遠處的樹叢,然後悄悄地取出了藏在雨衣下方的,那把用來砍柴的斧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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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屋內,路葉和奧辛利德坐在一起,時不時聊上幾句。


    他並不擔心自己的安全。


    對方是個上了年紀的老頭,雖然是個身經百煉的戰士,但“七步之內,刀快”。


    路葉擁有著自己的底氣,那把【斷刃】,它精準的特性令路葉無需擔心失手的問題。


    “對了,我能問您個問題嗎?”路葉說。


    “但問無妨。”


    “您臉上的那條疤……是沒來得及治療?”路葉說,“一般來講,在處理好傷口後,等到結痂,肉應該就會自己慢慢長出來的……我隻是出於好奇而已,如果不方便的話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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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什麽不方便的,這是我曾經在一次作戰中負的傷……該怎麽說呢,我不是那種把傷痕視為勳章的人,當時我沒讓醫生給我處理臉上的這條傷,隻是為了給自己一個教訓。”


    “……教訓?”


    “我已經老了,除了戰場上的經驗豐富點,體力、槍法之類的都比不上現在的年輕人,我在從軍的生涯裏學到的唯一一件事就是小心,女人和孩子可以大意,但男人不行,軍人更不行。”


    路葉心說您是擱哪兒來的教父?


    不過聽完這番話後,他倒是覺得上校的謹慎應該是來源於過去的經曆,而非天性多疑。


    但糾結這些沒意義,他隻想蹭蹭上校的船離開島嶼而已。


    對方隻是在懷疑自己,並沒有先下手為強的打算。


    既然如此,那我隻需要按照平時的步調來就好了。


    算了下時間,薇爾莉特應該快回來了,於是路葉開口說。


    “時間不早了,我就先睡了,明天還要早起做飯呢,畢竟這麽多人。”


    “勞您費心。”奧辛利德微微頷首。


    可就在這個時候,外麵傳來了的刺耳槍聲,撕裂了雨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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