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位美麗但麵容嚴厲的女巫,她看起來完全不像是一段記憶,而是實實在在的活人。


    如果不是親眼看到她由虛化實,菲利克斯都要以為拉文克勞存活至今呢!


    女巫的視線似乎沒有焦距,但當她看見海蓮娜時,眼神一下子靈動了起來。


    她的眉眼、表情變得細膩,眼神逐漸銳利,她是羅伊納·拉文克勞,霍格沃茨的四位創始人之一,千年前的傳奇巫師。


    “海蓮娜,歡迎回家。”她說。


    “母親,”海蓮娜哽咽著,銀色透明的淚珠撲簌簌地落下。


    拉文克勞女士銳利的目光掃過她的身體,又看了一眼安靜地站在一旁的菲利克斯。


    “能告訴我時間過去了多久嗎,這位先生?”


    “你可以叫我菲利克斯,菲利克斯·海普。”菲利克斯微微低身,“已經過去了千年,女士。”


    “千年……”拉文克勞咀嚼著這個詞,走到海蓮娜旁邊,輕輕拭去了她臉上的淚水。


    “千年之後還能再見到你,我還有什麽不滿足的呢?”拉文克勞溫柔地說道。


    “母親,一切都是我的錯!我不該竊取您的冠冕,不該離家出走,也不該不聽巴羅的話……我連您的最後一麵都沒見到……”海蓮娜悲戚地哭泣著。


    “你是我的孩子啊,怎麽能算偷竊?”拉文克勞女士愛憐地說,她微微撩起海蓮娜胸前的鬥篷,看著上麵黑色的傷口,問道:“痛嗎?”


    “痛,海蓮娜很痛,白天黑夜都痛。”海蓮娜挽著母親的手臂,帶著一點撒嬌的口吻說。


    拉文克勞女士托起她的手,也沒見她做什麽,但海蓮娜透明的手指迅速變得白皙、充盈起來,而後向上延伸,短短不到一分鍾時間,海蓮娜就從幽靈的狀態擁有了實體。


    她身上的衣服也變成了湛藍色的禮裙。


    菲利克斯這時才發現,海蓮娜的頭發是豔麗的酒紅色。


    “母親?”海蓮娜驚訝地看著拉文克勞,她突然從離地兩英寸的地方掉落,踉蹌了兩步,險些跌倒,被蘭文克勞一把扶住——時間太過久遠,她已經忘了正常人該怎麽走路。


    她試探性地邁出一步,兩步,身體一歪直接摔在了地上。


    拉文克勞女士上前攙起她,海蓮娜將大半個身體都倚靠在她身上。


    “再試試,你還沒穿上鞋呢,就摔成這樣!”


    “可是我好久沒走路了啊。”


    菲利克斯看著這一切,沒有上前打擾的意思。這一切都是鏡花水月,至少,他不認為,羅伊納·拉文克勞女士有起死回生的能力。


    何況,她隻是一段記憶。


    除此之外,他看得很清楚,海蓮娜的笑容越來越燦爛,眼睛彎成了月牙,這是心結解開的跡象。


    ‘一切不都和我預想的一樣嗎?你早該有心理準備的,菲利克斯。’


    海蓮娜和拉文克勞女士玩著‘攙扶走路’的遊戲不亦樂乎,兩人都忽略了一旁的菲利克斯。


    過了差不多半個小時,兩位女士停了下來,各自整理著有些淩亂的發髻。


    海蓮娜身上散發出淺淺的、柔和的白光,這讓她看起來就像是一位公主。


    “母親,你原諒我了,是不是?”她還是有些忐忑地問。


    “我從來沒有責怪過你。”拉文克勞女士微笑著說。


    海蓮娜笑著流淚,她的臉上綻放出聖潔而純粹的光。


    過了片刻,海蓮娜貼著母親的耳朵說著悄悄話,她們的目光看向不遠處的菲利克斯身上。


    兩人結伴走了過來,彼此的手臂挽在一起。


    “海普先生?”羅伊納·拉文克勞女士說。


    “拉文克勞女士,海蓮娜,恭喜你。”菲利克斯說道。


    “多虧了你,菲利克斯。要不然,我可能會永遠孤寂下去。”海蓮娜笑著說,她輕輕地拉了拉母親的衣袖。


    羅伊納·拉文克勞目光柔和地看著他,“非常感謝,海普先生,你解救了我的女兒。”


    “我和海蓮娜是朋友,巴羅也是,我希望他們都能解開心結……”


    “巴羅?他沒死?”羅伊納·拉文克勞的表情怔住了,她的目光前所未有的銳利,令人望而生畏。


    海蓮娜有些幸災樂禍地說:“那個討厭鬼也變成了幽靈,不過他也不好受,一直背著染血的枷鎖,您不用找他的麻煩了。”


    “是嗎?”羅伊納·拉文克勞的目光投向遠方。


    菲利克斯感受到羅伊納·拉文克勞體內的魔力不斷湧動,她似乎正在做著什麽他無法理解的事情。


    有求必應屋之外,一道道極其隱秘的魔法紋路被逐一點亮,並以八樓為起點,不斷向外延伸。


    塔樓、七樓、六樓,一路向下、向外擴張……


    校長辦公室,鄧布利多放下手上的羽毛筆,表情十分疑惑。他似乎——被剝奪了部分校長的權力?


    不,不是剝奪,而是臨時借用。


    誰有這個權限?鄧布利多表情嚴肅地站了起來。


    城堡裏的旋轉樓梯開始劇烈扭動,一些盔甲也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


    霍格沃茨的地下空間,一個偏僻的廢棄教室裏,血人巴羅麵無表情地飄蕩在半空中。


    一陣風吹過,將形容枯槁的巴羅驚醒,他表情呆滯地掃了一圈,結果什麽也沒發現。


    有求必應屋內,羅伊納·拉文克勞歎了口氣。


    “是我的錯誤,我不該讓他去找你的。”


    “一切都過去了。”海蓮娜小聲地說。


    菲利克斯鬆了口氣,總算沒出什麽事,他就怕拉文克勞想替女兒報仇,直接讓巴羅消失掉。


    雖然同樣是消失,但自我解脫和被打成一團霧氣,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不過——我似乎發現了一件熟悉的東西。”拉文克勞女士說道,在菲利克斯和海蓮娜有些疑惑的目光中,一件破破爛爛的冠冕從空氣中突兀出現,掉在了白色的地麵上。


    “這是您的冠冕?”海蓮娜吃驚地說,“怎麽出現在這裏?”


    拉文克勞女士盯著冠冕,“你都不清楚,我怎麽知道?我是在一個垃圾堆裏找到的……這些小巫師到底把我的實驗室當成了什麽?”


    菲利克斯的目光死死地盯著冠冕,他直接轉換了視角——和日記本帶給他的感覺一樣,深沉邪惡的魔力,如死一般地沉寂著。


    這是一件魂器!


    “裏麵封鎖著一片靈魂……卑鄙的海爾波留下的魔法嗎?”拉文克勞女士眉頭皺了起來,說道,“我記得似乎叫魂器?”


    “您知道這個東西?”菲利克斯問道。


    “當然,海爾波在我那個年代也很有名,他的許多堪稱邪惡的魔咒廣為流傳。不過魂器,確實是相當罕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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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拉文克勞女士的目光轉向海蓮娜:“你把冠冕交給了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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