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贅高家的事情就那般說定了,朱剛烈也沒在堂屋多留。


    目光在高翠蘭身上貪婪地刮了半晌,才辭退高太公夫婦。


    扛著釘鈀來到田野,與那些長工一起勞作。


    人逢喜事精神爽,這一日,朱剛烈幹勁十足。


    就連那條耐力不錯的老水牛在他的操.弄下,最終也累得口吐白沫,一屁.股跌坐在水田裏,再也爬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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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剛烈也不心疼,直接一把將兩千多斤的水牛抱到田埂,然後操起犁耙,以一人之力犁著水田。


    一連兩日,高家所剩的五十餘頃水田,竟被他單人單犁給耕了兩遍。


    這一壯舉,直將與他一起幹活的長工們驚掉了下巴。


    “知道你這家夥能幹,但從來也沒見過這般能幹的啊。”


    “這還讓不讓我們這些靠體力吃飯的苦哈哈們活了啊?”


    “再這樣下去,我們就要被那吝嗇的高老頭給解雇了啊。”


    “……”


    這些長工哪知,朱剛烈這般勞作,尚未用到自己實力的十分之一。


    若不是他在勞作時,主要將心神用來運轉九陽天仙訣,估計這幾十頃水田,他一天就能犁完。


    不止如此,這些長工更不會知道,瘋狂勞作一天的朱剛烈在他們呼呼大睡之際,也根本沒有休息。


    而是一如既往往地偷偷到了二十裏外的山坡,習練他新得的神通身外身法。


    這身外身法也有個口訣兒,念作:“身外複有身,非關幻述成。圓通此靈氣,活潑一元神。皓月凝金液,青蓮煉玉真。烹來烏兔髓,珠皎不愁貧。”


    從口訣中可以看出,所謂的身外身法,乃是元神法力所化,並非幻覺。


    顯了原身的朱剛烈全身豬毛,倒不怕沒有使用這門神通的材料。


    也如孫猴子那般,從自己身上拔下幾根豬毛,扔進嘴裏嚼啊嚼。


    可惜豬毛不比猴毛,何況豬八戒還是頭野豬。


    一身毛發堅硬無比,朱剛烈忍著劇痛呲牙咧嘴拔了半天,又嚼了半天,才好不容易嚼碎了幾根。


    然後噴將出去,念一遍口訣,叫聲“變”!


    “變”字出口,便見身周倏地立起五六頭與他原形一模一樣的豬妖。


    坦著胸舉著鈀,見到本尊,一個個哼哼唧唧,對著他打躬作揖。


    朱剛烈渾沒想到自己第一次施展這神通便一舉成功,頓時喜不自勝。


    心念一動,命令那些分身互相操演,五六個分身便真的舉著釘鈀在他麵前廝打起來。


    到他默念一聲“停”後,那些分身又都立即住了鈀,停了手,恭恭敬敬站在那裏,說不出的乖覺。


    朱剛烈見此,頓覺有種如臂之使指的感覺,甚是滿意。


    如此這般,他又反複操演習練了多,從最初隻能變出五六個分身,到最後竟能一口氣變出三十四個來。


    並且每一個與他的本尊都有天然的聯係,他們的所見所聞,都好似自己親見一般,真真便是傳說中的分身術了。


    待一直操演到黎明時分收了神通,將身子一抖,把所有豬毛重又收上身來。


    這時,從不知疲倦的朱剛烈竟感覺有些體虛力乏,說不出的疲倦。


    這感覺出現,倒是唬了朱剛烈一大跳。


    趕緊檢查收上身的豬毛,發現竟少了半根。


    感情是之前操演得過於激烈,朱剛烈也耐不住性子,親自下場,與一個分身演練起鋤禾三十六鈀來。


    分身終歸是分身,實力肯定差了本尊許多。


    一個不慎,他竟一鈀將那個分身給打散了,半截豬毛也直接被九齒釘鈀打成了飛灰。


    當時他就覺得身體微晃,一股擼過七八次後的空虛之感襲來,他當時正處於興奮之中,也沒有仔細留意。


    現在想來,這個分身被自己一鈀打散,定然是傷了自己本尊的一絲元氣。


    這般想著,朱剛烈又調出麵板,發現原本已高達12500餘點的法力值,竟一.夜之間少了600餘點,又回到了幾天前的11000的關口。


    看到這消耗量,朱剛烈頓時一陣心痛。


    他當然知道,但凡動用神通,都會消耗法力,但這身外身法的消耗量未免太大了些。


    看來,施展身外身法,不僅要小心分身的安全,而且要注意法力的消耗。


    明白了這點,朱剛烈才想起,孫猴子雖然猴毛千千萬,但每一次施展那身外身法後,都要將身子抖一抖,一根不落地將所有毫毛全部收上身來。


    感情不是孫猴子怕自己把自己薅禿了,而是怕這些分身會影響本尊的元氣和法力消耗。


    不然,在西行路上,他大可一直開起身外身法,讓千萬猴兒浩浩蕩蕩簇擁著他們往西天去,相信也沒幾個妖怪敢出來觸那個黴頭了。


    想通這些關節,朱剛烈對這身外身法也留了個小心。


    自己現在正是積蓄力量的時候,不到萬不得已,最好不要使用這神通。


    帶著幾絲疲憊,朱剛烈在雞鳴聲中,回到偏房,第一次沒有假寐,而是倒頭大睡。


    直至日上三竿,才被高傲的高才給叫了起來。


    他這才想起,今日乃是他與高翠蘭的告期之日。


    誠如高太公所言,雖是入贅,但也要將各項程序走到位。


    什麽三媒六證、三書六禮,那是必須要有的。


    隻不過因為是入贅,這所有的程序,都是女家主動。


    朱剛烈除了下地幹活,便是抽空當個擺設,走個形式罷了。


    一日過去,納采、問名、納吉、納征四個程序都快馬加鞭地走完了,如今隻剩下告期和親迎二禮了。


    告期本是男家擇定婚期後,然後備禮告知女方家,求其同意。


    在朱剛烈這裏,自然是高家擇定婚期,告知他一聲,便可進行最後一個親迎的程序了。


    當然,到時坐花轎的,不是高翠蘭,而是自己這八尺男兒漢。


    想想到時穿紅妝坐花轎的景象,朱剛烈沒來由一陣興奮。


    此刻,看到高才的鼻孔都快望到天上去了,朱剛烈也毫不在乎,大步就進了高府。


    因為是告期之禮,四鄰八舍的高家族人都來了。


    一則是來捧場,二來自然是為高家紮場子的。


    其實,朱剛烈形單影隻一個人,哪需要這些人來為高家紮場子。


    看到衣著樸素簡陋的朱剛烈大踏步進入高府,無數雙眼睛不由齊刷刷地凝聚在他的身上。


    有那些許與他認識的,連忙揖手道賀。


    雖是道賀,但朱剛烈卻沒從他們眼中看到多少祝福,反倒是不經意的言語中,流露出滿滿的鄙視。


    這也難怪,畢竟在這個時代,贅婿的地位比奴仆也差不了多少。


    哪家兒郎若是成了贅婿,往往是不忠不孝之徒,要被族人戳脊梁骨的。


    但現在,朱剛烈渾不在乎眾人的目光裏有何神采。


    與那些鄉鄰簡單打過招呼,見過高太公夫婦後,便閃在一旁,當他的木樁子了。


    待主客落座,院中漸漸安靜了下來。


    高家請的司儀這時拿著一個紅冊子,扯著公鴨嗓頌了些祝詞,然後當眾公布了高太公花重金請陰陽先生算定的成親之日。


    時間也趕,正是三日之後。


    司儀公布了婚期,最後將目光凝聚到木樁子一般的朱剛烈身上,笑著問道:“朱府剛烈公子,對高府定的這親迎之日,你可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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