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哥十分配合地噗通一聲倒在血泊之中,脖子衣服都浸泡在血水之中。


    煮石在他麵前早就嚇破了膽,根本不敢對這樣一個強大的對手耍花樣。而且,星哥早就有把握,可以在對方下黑手之前一劍劈了他。


    所以,煮石隻是隔著一拃遠的距離,假裝劃過的刀子。


    煮石繼續緩緩走了回來。


    狡兔死,走狗烹。


    這些棋子死了,下一步,該死誰了?


    越走近宮主,越感覺到心底的寒氣,他希望這段路永遠走不完。


    兩側銅鼎圖案中的血液慢慢蓄積,同時,鮮紅的血液順著地上細密的紋路慢慢流淌出來。


    宮主從煮石的腳步中好像看出了猶豫,他看一眼血液流淌的速度,對著握風往左右銅鼎的方向一使眼色:“去看看。”


    煮石心裏咯噔一下子。


    他最擔心的事情發生了。


    宮主明顯是看出來自己的恐懼和遲疑的神情了,他,對自己已經不信任了。


    握風再次感覺到了自己在宮主眼裏的重要性,他美滋滋地應了一聲,隨手抽出來三清鈴,反握在手,把尖刃亮閃閃地衝著前方。


    這貨明顯是要補刀。


    李星野虛著眼睛看著,看來,大戰要提前發動了。


    宮主卻看出了他的心思,喝止道:“看看都死了就行了,別再捅刀子了。”這家夥當然不是心存仁慈,“別讓血流得太快。”


    握風的積極性被嚴重打消,但宮主的命令誰敢違抗。他走到一堆屍體近前,用手挨個在鼻孔附近試探。本來還應該按一下頸動脈,但每個人的脖子上都是汙血,握風還是沒願意下手。


    星哥此時萬分感謝起了黃老皮,這老人家的本事看上去平平無奇,但卻是在關鍵時刻極為管用。


    握風也回去交差了,宮主掃視了還站在當場的四個人,沒有說話。


    潔白的地麵上,鮮紅的紋路蜿蜒伸展,好像有許多無形的毛筆自動勾畫出絢麗的圖案。


    這地下好像有一股奇異的力量,如果仔細觀察,會發現凹槽裏的血液是懸浮在紋路之上的,並沒有一滴被石頭地麵吸收浪費掉。


    血液也沒有凝固的跡象,順著紋路的方向順暢無阻地緩緩前行。


    不然的話,這幾個人的血液,根本不夠流淌到這麽遠的地方,就會被地麵吸收幹淨,或者因為在半路凝固受阻而淤積成為一大片。


    終於,圖案的全貌展現出來。


    一朵朵的祥雲,圍繞著中間的黑氣地帶,整片廣場中心,絢爛鮮豔。


    隨著紅色圖案向中間逼近,那一團黑氣的地盤也越來越縮減,直到圖案完全展露,黑氣已經縮到了地麵以下。


    廣場的正中間,隻剩下一個直徑三米多的黑洞。洞裏漆黑一片,不知道有多深。


    宮主的臉上,終於浮現出了難得一見的笑容。但這笑容隻是嘴角的部分向上咧開,鼻子以上的部分完全沒有任何變化,看上去十分詭異。


    “嗬嗬哈哈,終於要開始了嗎。”他低聲呼喝道,“你們四個,站到自己該站的位置吧。”


    這看似平平無常的話,讓這四個人同時打了個寒顫。


    本來,許多年來,他們最期盼的,就是這個時刻。


    在仙人降臨的前刻,各就各位,占據最近的位置,等待仙人把仙術賜給自己。


    每個人,在無數個夢裏,都曾經見到過這個日夜期盼的場景。


    可是,當這好事來臨之際,他們卻膽怯了,退縮了。


    因為,就在剛才,那幾個他們都瞧不上的普通隊員,被命令站到了“自己該站的位置”,然後,就被全部殺死放血了。


    現在,輪到我們了嗎?


    四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躬著身子,誰都沒敢挪動一下。


    “嗯?”


    宮主連廢話的力氣都不願意花費,他陰冷的眼神在每個人的臉上劃過。


    同時,一絲陰寒的氣息在他們每個人的身上縈繞,仿佛隨時都能侵入體內,讓他們成為下一個左右兩側的屍體。


    沒有選擇。


    早就有了心理準備的煮石,此刻反而第一個順從了他。


    他在黑色洞口周圍掃視一圈,果然,在洞口四周,環繞著四朵形狀複雜的祥雲。


    看來,我們四個接引使,在被選中的一開始,就已經注定了這最後的命運吧。


    煮石的心中一片死灰。


    他不經意地瞥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李星野。


    這是死灰之中唯一沒有熄滅的火星。


    握風的肥臉上肌肉顫抖起來,他顫抖著聲音試探著問道:“宮主,我們站到那裏做什麽?”


    “當然是為仙人降臨做準備了。”宮主仿佛把自己肯多說幾個字當作了恩賜,說完就再也沒有言語。


    握風顫抖著邁出步子。


    突然,他停下了腳步,驚恐地看著身旁。


    切玉悄無聲息地一抬手,漆黑的黑鐵菜刀向著宮主胸口疾速飛去。


    這小妮子早就已經暗暗咬破舌頭,菜刀脫手之際,一口鮮血就噴在菜刀之上。


    這本是神兵利器的利刃,沾染了舌尖血,陽氣大盛,挾卷著風聲飛向宮主。


    宮主與切玉的位置,隻隔了正好十步的距離。


    這麽近的距離,即使是特別擅長奔襲騰挪的握風,也根本躲避不開。


    傲慢的宮主也是萬萬沒有想到,自己視同螻蟻的這個手下,竟然敢對自己發難。


    他趕忙一縮身子,就要躲閃開來。


    但心思細膩的切玉早就算計好了這一點,所以,她沒有把菜刀飛向對方的頭部,而是更加難以躲避的胸口。


    宮主的身法比握風要快速許多,u看書 uukanh.om 但勢大力沉的菜刀更快。


    他剛剛矮身避開胸口,黑鐵菜刀已經來到了他的麵門近前。


    此刻再躲開頭部,已經來不及了。


    萬分危急的時刻,宮主能做到的隻有一偏頭。


    菜刀削過他的麵門,遠遠飛了出去。


    宮主緩緩轉過頭來。


    幾個人全都倒吸了一口冷氣。


    那張完美無瑕的麵孔,隻剩下了一個整齊的平麵。


    和美玉一樣潔白的皮膚一樣顏色,卻沒有眼睛眉毛鼻子嘴巴,隻剩下一個平滑無比的平麵。


    被削掉後,一個近似於橢圓形的平麵。現代誌怪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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