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處士看著常三爺,繼續說起了第二條路。


    “其二,徹底舍棄肉身。”


    常三爺一聽,哆嗦了一下。


    “先生,他修為太低,現在就舍棄肉身,恐怕沒幾天就魂飛魄散了。”


    “許多年以前,有一個人,他收服了一條青蛇,用作兵器。”回處士平淡地說,“我就打算用這個法子,把這個童子的魂魄封在人身之中。那人修行一世,同時也就頂這位童子修行百年。”


    李星野知道,他說的就是呂祖收服巨蟒的事,隻是有常三爺在場,不方便說得太細。


    “這樣,它就相當於借了一副人身,非但不會魂飛魄散,而且修行速度比這樣渾渾噩噩強上百倍。”回處士笑著看向李星野。


    李星野左右打量一下,現場隻有自己是人身。


    看來這話也是說給自己聽的啊。


    “正巧,這位童子本體也是青蛇,正好也可以化作一道青蛇劍,危急時刻從袖中抽出,可製敵,可作法。更妙的是,用青蛇劍誅邪,可以同時增加你們二位的功德,一並提升修為。”回處士臉上的笑容更深了,仿佛回到了幾百年前的那個下午,那個一身青色道袍的人一臉豪氣地說著同樣的話,“除惡即揚善,以後你在我手中,也可飽啖天下奸人之血!”


    “等到宿主百年之後,青蛇的修為足可以再次化身為人形。”回處士對李星野眨了眨眼,“利器在手,方法得當,比黃金鞭要好用許多哦。”


    原來,在來時的路上,回處士就已經想好了這個主意,既能救了鐵頭一命,又能給自己一個傍身利器。


    李星野看看常三爺,隻見他激動地連連點頭。


    對於野仙而言,幾十年的時間隻是他們漫長生命中的一小段過程。比起再次從頭再修行幾百年,當然選擇這條路了。


    隻是這事還需要事主的答應,他征詢地看了看李星野。


    李星野奔波這麽長時間,就是為了能救下鐵頭,當即拍板同意。


    回處士右手結成劍指,輕輕一挑。


    鐵頭胸口的紙符突然蠕動起來,裏麵仿佛包裹著一小段狹長的活物。


    回處士把李星野左手拽了過來,一把捋起了袖子,然後把那裹著活物的紙符啪地貼在了裸露的左臂上。


    “騰”地一下,紙符燃燒了起來,烈火加身,這疼痛竟然比火燒油煎還要疼上百倍。


    “這小蛇是一枚烙鐵頭,本身毒性就強。你要額外吃點苦頭啦。”


    李星野這才知道,鐵頭的名字原來是這麽個來頭。


    烙鐵頭是華夏大地上一種罕見的蛇,本身體型不大,卻毒性出奇的強,比傳說中毒性最烈的五步蛇還要厲害幾分。


    現實中,被這種蛇咬中,不出十分鍾,人就沒救了。


    李星野耳朵裏嗡嗡直響,真如同被火燒蛇咬一般。


    火焰熄滅,拂去灰燼,李星野見到,自己左臂之上,竟然平添了一隻栩栩如生的小青蛇圖案。


    那青蛇頭部圓鈍,略呈三角形。體軀粗短,青褐色的皮膚上,遍布豔綠色的花紋。


    常三爺仔細端詳了一下那小青蛇,伸手感知了一下,喜不自勝地笑出聲來。


    他麵向回處士,“能使出這樣的法術,非仙人在世不可為啊!請受常某一拜!”


    回處士倒是沒有推讓客氣,站定身形,看著常三爺恭恭敬敬地深鞠了三躬。


    然後,哈哈大笑,就往門外走去。


    李星野趕忙追了上去,“回先生,你去哪裏?”


    回處士笑著指了指山上,“他老人家先我一步,去呂祖觀等我了。我這就得過去,結束這一世修行了。”


    “岩哥,以後再也見不到你了。就讓我陪您走這一段山路吧。”李星野語氣低沉。


    回處士笑著點了點頭。


    很快,就到了廣佑寺門前,一改白天的熱鬧喧嘩,朱紅色的大門緊閉。


    二人向小路拐了過去,回處士看了一眼李星野的左臂,“烙鐵頭本屬龍種,世上罕見。要知道,在西南山區,有的部族一直把這種青蛇作為圖騰供奉,直接將其稱呼為小青龍。如果你們功德積累的夠多,它甚至可以借此一步化龍呢。希望你們互相成就吧。”


    李星野也是十分高興,“我也憑空多了一柄青蛇劍,隻是不知道威力如何。”


    “青蛇劍既是利器,也是法器。使用得當,威力無窮。隻可惜,時間緊迫,我現在不能教你了。”


    李星野倒沒有感到失望,反而有些傷感。


    這位亦師亦友的高人,雖然相處時間不長,但對他的感覺卻十分親近。如果沒有這檔子事,自己在滄海市裏肯定會多了一個知交好友。


    道觀的大門敞開著,那一對斑駁的對聯在夜裏隱隱約約。


    “就到這裏吧。希望你是對的,無論修法還是修術,都能證得大道。”


    “岩哥走好。回頭我也去這呂祖觀中,取一副畫像,回家燒香供奉。”


    “什麽畫像?”回處士本來已經走出了兩步,聞聽此話,突然轉過身來。


    “怎麽,您不知道?”


    李星野就把上次去呂祖觀裏見到的免費供人取走的畫像說了一遍。


    “每次幫了別人的忙,有人要以錢財相報,我都他們去最近的呂祖觀裏敬一柱香。u看書wwukashu 人都有知恩圖報之心,受了別人恩惠而不作報償,有的人心裏的確不舒服。這一路不費錢財,卻勞頓身體,讓他們這樣折騰一次,心裏也就踏實了。”


    回處士說著,皺起了眉頭,“你可知道,呂祖是道教中的大宗師。目前道教全真派北派(王重陽真人的全真教)、南派(張紫陽真人)、東派(陸潛虛)、西派(李涵虛),還有隱於民間的道門教外別傳,皆自謂源於呂祖。他老人家哪裏缺這麽一點民間的香火?我單身一人,又怎麽能反複往返於滄海和青龍山之間,來這裏添置畫像呢?”


    李星野聞聽,也是一臉的懵。


    “會不會是常來觀裏的香客,主動放在這裏,供人取走的呢?”


    “不會。這處道觀本就十分偏僻,多少年了都人跡罕至。也就是近些年找到我幫忙的世人太多,我熬不住他們相求,才指點他們來此進香。這裏,才多了幾個上香的人。”


    說到這裏,回處士突然瞪大的眼睛,“難道……我知道是怎麽回事了!”現代誌怪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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