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銀潤湊過去,把手電也照在他的手上。


    隻見他兩手被鏈子磨得通紅,上邊還沾著許多髒兮兮的東西。


    “柳家的人每次下地裂的時候,你都看到了嗎?”


    “開始幾次是一直陪著,看他們一趟一趟地上上下下。以後就沒有陪著了。來者是客,主人總盯著,那不跟防賊一樣嘛。”


    “那他們一開始下去的時候,有帶鏈子嗎?”


    白銀潤抬頭看看那鏈子。


    “這鐵鏈從頭到尾不知道多長,從哪裏延伸到哪裏,我們剛才隻是爬行了其中的一部分。柳家的人要是帶著這麽多東西進進出出,我不會看不到。而且,這工程絕對不是幾個人能完成的。柳家人身手再好,幾次下來也幹不完。”


    李星野點了點頭。


    “手電光照射下,看不清顏色。你也仔細看看自己的手,上邊粘的不是鐵鏽,而是銅綠。”


    “銅鏈子?!這麽長的銅鏈子?”


    “是的。不知道多久前的人在地下幹出來這麽大的工程。他們的入口應該也不是我們來的地方,那裏經過柳家的人開鑿才能進來人。”


    這群古人從哪裏進來的,又是為了什麽在這裏架設出懸空的鏈子?


    地麵上可能會有的蛛絲馬跡,也早就被一次次的漲水給衝刷殆盡了。


    李星野舉起手電,沿著自己剛才跳下來的銅鏈子照射過去。


    隻見那東西一直繼續延伸,看不到盡頭,而且洞頂上還有橫豎交叉的更多鏈條。


    二人打著手電,在河邊四向查找。


    那火龍子喝水,必然來到這處河邊,那石台應該離這裏不遠。


    隻是這黑漆漆的地下岩洞之中,手電不能及遠。


    倆人隻能一邊查看,一邊繼續向遠離河邊的裏麵探去。


    地下河流的水量,就算暴漲,也該有個限度。河的這麵,離洞壁應該也不會太遠。


    走了不到十分鍾的樣子,手電的光柱晃過一個黑影。


    那是一個方方正正的影子。


    走到近前,這是一個石台。


    石台呈現一個平頂的金字塔形狀,是用青黑色的巨石拚成。石塊之間非常緊密,嚴絲合縫。而且看上去每個麵都如同刀砍斧剁一般,平平整整,沒有一處凹陷和凸起的地方。


    二人繞著台子走了一圈,也沒有發現柳家人所說的什麽牌子。


    難道不在這裏?


    李星野打著手電,繼續向遠處探去。


    洞壁應該不會太遠了。


    果然,又走出二十多步,李星野碰到了堅實的洞壁。


    這麵的洞壁也是整麵的青石,但卻明顯的有一個角度。如果不是在地下山洞裏,倒是如同在一個山坡腳下一般。


    就像石崖村的石崖後山那樣。


    拿手電向上照去,石壁上也是沾著星星點點的沙子。


    再往上照去,李星野不由驚呼一聲。


    這裏真的是一處石頭山坡!


    他拿著手電來來回回地照著洞頂。


    山洞的洞頂,從石台以後的位置,突然變高,高得手電根本照不見。


    而眼前的石壁,就是一麵石頭山坡,向上不知道延伸多高多遠。


    李星野沿著山坡快速走了一陣,沒有發現有山洞和出口。


    那火龍子從哪裏出來呢?


    他把手指沾上口水,舉起來。


    隱隱約約,能感到有風吹過的感覺。


    而且風是從上頭吹來。


    李星野站在石頭山的邊緣,把鞋底的沙子抖落幹淨。


    他讓白銀潤在這裏等候,自己伏下身子,手腳並用,向上爬去。


    這裏的坡度比石崖村的後山坡還陡峭一些,但李星野的登山鞋是danner,七星大底的防滑效果不錯。


    越往上爬,手抓的石壁越是熱。爬上去十幾米後,石頭已經有些燙手,而且能夠感到有一股熱風從山頂撲麵吹來。


    石壁頂端和洞頂之間的確有不小的縫隙,石壁另一頭是更加炎熱的空間。


    李星野抬頭看去,黑魆魆得不知道還有多遠,他被熱風吹得實在難受,隻能又小心地爬了下來。


    看來,這火龍子隻能從石頭山坡頂端爬下來了。


    附近沒有別的東西,二人隻好回到石頭平台附近。


    石台底下整整一周,的確沒有什麽牌子,看來,隻能爬到頂上去看看了。


    石台四壁雖然是粗糙的青石,但沒有足夠大的縫隙,手扒不住,教踩不穩,雖然有點坡度,卻也根本爬不上去。


    李星野盯住了洞頂的鎖鏈。


    鎖鏈直接經過石台頂上,看高低,距離石台頂部也就一人高。


    這是唯一的路了。


    要想爬上鎖鏈,就隻能回到河邊。那裏洞頂相對較低,可以從那裏一路爬到石台頂上。


    二人往回走,很快回到了河邊。


    沿著腳印,順利地找到爬過的那條鎖鏈。


    李星野把手電叼在嘴裏,剛要跳起來抓鎖鏈,卻回頭看見一個奇怪的場麵。


    隻見白銀潤舉著手電,在河邊蹲著身子,側過頭,保持著一個特別的姿勢。


    “走吧,得趕在火龍子之前,把罐子放在牌子底下。”


    白銀潤卻把手指放在嘴上,做了個禁聲的動作。


    另一隻手卻招了招,讓他過去。


    李星野疑惑地幾步來到近前,也學著她的姿勢蹲下。


    他馬上就知道白銀潤在幹什麽了——那是一個側著耳朵專心傾聽的動作。


    因為他的耳朵裏,隱約聽到了一個聲音。


    一個詭異的聲音。


    這聲音足以驚呆任何人,尤其在這深入地下的漆黑洞穴。


    仿佛有無數的人在發出絕望的叫喊,這聲音連成一片,悶悶地從極遠的地方傳來。


    他聽得後背發麻,但還是豎起耳朵,尋找著聲音的來源。


    那聲音,uu看書 ww.ukansu.om 竟然是從地下傳來的。


    他緊忙翻來地麵的幾塊岩石。


    下麵,是更多的岩石。


    青黑的岩石層層疊疊,中間的縫隙漆黑深邃,沒有盡頭。


    這裏不可能有什麽人,更不可能有那麽多的人。


    聯想到這山洞裏浩大的工程,難道,這是幾千年前那些死去勞工們的冤魂在呼號?


    或者這地底的地質環境特殊,有類似磁帶的作用,在特殊的條件下,錄下了那些人悲慘的叫喊?


    又或者,這處河水本身就是傳說中的黃泉,而這裏的下麵,就是地獄?那聲音,就是無數受刑的惡鬼發出的?


    那剛才那座山的背後,又是什麽?現代誌怪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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